天还没亮透，兴庆校区的梧桐树下就有了细碎的脚步声。秦宇轩揣着昨晚整理好的笔记往宿舍走时，远远就看见302宿舍的灯亮着——窗玻璃上印着三个身影，正围着桌子低声讨论，不用想也知道，是阿不都热合曼、王建军和张海峰在赶早复习。
推开门时，热气先扑了满脸。王建军正趴在桌上啃《高等代数》，指尖在矩阵公式上画着圈，眉头皱得紧紧的；张海峰拿着草稿纸，反复演算同一道题，纸页边缘已被揉得发毛；阿不都热合曼则对着笔记小声念，像是要把定义刻进脑子里。听见开门声，三人同时抬头，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红血丝。
“宇轩，你咋这么早？”王建军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沙哑。“我去操场背了会儿定义，想着你们可能要问昨天的题，就先回来了。”秦宇轩把笔记放在桌上，刚展开，阿不都热合曼就凑了过来：“正好！这道矩阵变换，我算三遍出三个结果，你帮我看看哪儿错了。”
秦宇轩坐下，从书包里掏出半截粉笔——是昨天从教室顺的，专门用来在桌上写步骤。他在桌面上画起矩阵，一步一步拆解：“您看，这里求逆矩阵时，伴随矩阵的符号别搞混，行号加列号是奇数的话，就得带负号。”他一边说，一边把易错点标出来，王建军和张海峰也凑过来，脑袋挨着脑袋，看得认真。
“原来如此！我之前总把符号弄反。”阿不都热合曼拍了下大腿，赶紧在笔记本上补标注，笔尖划纸的声音在清晨里格外清晰。张海峰也指着自己的草稿纸：“那我这道线性方程组，是不是也错在消元步骤了？”秦宇轩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您消元时漏了常数项，得把等式两边一起算，不然结果就偏了。”
几人正讨论着，李想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桌上的“板书”，忍不住笑了：“好家伙，咱宿舍这是开早课呢？算我一个！”他麻利地穿好衣服，也凑到桌前，还从书包里掏出两个煮鸡蛋，分给秦宇轩和阿不都热合曼：“我妈让我带的，说早上吃鸡蛋补脑子。”
赵伟和马志强也被吵醒了，两人洗漱完，也加入了“课堂”。马志强把自己整理的错题本摊开：“我这里有几道上周的错题，咱们一起对对答案？”赵伟则搬来小凳子，坐在最边上，手里攥着笔记本，生怕漏了重点。
晨光渐渐爬上桌面，透过窗户，把七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秦宇轩讲得认真，偶尔被问住，就和李想、马志强一起琢磨；阿不都热合曼、王建军、张海峰听得仔细，遇到不懂的就反复问，直到弄明白才肯罢休。桌上的粉笔字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留下一层薄薄的白灰，却像是铺就了一条稳稳的路——一头连着难懂的公式，一头连着彼此的心意。
快到上课时间时，几人才收拾好东西往教室走。路上，王建军拍着秦宇轩的肩膀：“多亏你早起帮我们讲题，不然今天上课又得懵。”阿不都热合曼也笑着说：“以后咱每天早上都这样，你讲题，我们帮你占座、带早饭，互相搭衬！”
秦宇轩点点头，心里满是暖意。他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室友，看着晨光里飘着的梧桐絮，突然觉得，大学里的学习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有人愿意听你讲题，有人愿意为你留早饭，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啃难题，这些细碎的瞬间，比课本上的公式更让人觉得踏实。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上课铃正好响了。六个人加快脚步，并肩走进教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崭新的课本上，像是在为这段互相扶持的日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