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锐刺耳的怪笑声突然在黑暗中炸开,声音里裹着数万年积淀的怨毒与疯狂,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耳膜,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笑声在黑暗中不断回荡,层层叠叠,根本分不清来源方向,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跟着这笑声震颤。
齐忌瞬间绷紧身体,神识如潮水般铺开,却连半道身影都探查不到。
他挥手召出黑铁大棍紧紧握在手中,沉声道:
“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桀桀……终于……终于等到如此完美的肉身了!”
怪笑声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嘶哑干涩的嗓音,带着令人心悸的贪婪,
“这么多神兽、仙兽当兽宠,强悍的肉身……你的灵根我竟看不透,定然是被顶级至宝遮掩了气息!虽然修为非常低,但这更能说明是有大气运之人!哈哈哈!非常完美的肉身!”
齐忌目光锐利地扫向黑暗深处:
“你想夺舍我?那方才在谷外,你为何要逃跑?”
“桀桀桀!”
刺耳的笑声再次炸开,黑暗中一道扭曲的灰黑色虚影缓缓凝聚——
身形模糊不定,像是随时会溃散,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死气与怨念,一双猩红的眼瞳在黑暗中亮得刺眼,透着玩弄猎物的恶意。
“我若真想逃,凭你那点阵法和兽宠,也能拦得住我?”
虚影晃了晃,语气满是嘲讽,
“方才不过是演场戏罢了!不顺着你的意让你‘困住’,又怎能如此轻易将你诱进我的至宝空间,瓮中捉鳖?”
齐忌盯着那道虚影,神识仔细探查,却感受不到半点器灵该有的纯净气息,反而全是残魂的驳杂与凶戾:
“你应该不是这镇魔碑的器灵吧?”
“自然不是!”
虚影猛地拔高声音,带着一副高傲的神情,
“我乃镇魔碑真正的主人——上古神尊夏玄!”
“嗬,什么狗屁上古神尊,不过是一具苟延残喘的残魂罢了。”
齐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凭你这点残存的力量,也敢妄谈夺舍?”
“呵呵!狂妄小儿!”
夏玄的虚影剧烈晃动,猩红眼瞳里杀意毕露,
“别说你只是个金仙,就算是仙君、仙王,踏入我的镇魔碑空间,也得乖乖束手就擒!这空间由我掌控,镇压之力无处不在!”
话音未落,一股镇压之力骤然从黑暗中迸发!
那力量并非蛮力,而是带着镇魔碑独有的封印特性,如无数无形的锁链缠上齐忌的四肢百骸,更有细密的符文钻入经脉——
他瞬间僵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半分,丹田内的仙力像是被冰封,彻底凝滞不动。
“桀桀桀桀桀!动弹不得了吧!”
夏玄的虚影在黑暗中扭曲着狂笑,猩红的眼瞳里满是猫戏老鼠的快意,
“这镇魔碑空间可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只要我意念一动,便能捏碎你的筋骨、撕裂你的神魂,你就是任我宰割的羔羊!”
齐忌脖颈青筋微跳,却强撑着冷笑道:
“就算你封了我的身体又如何?夺舍要入识海、吞元神,就你这风一吹就散的残魂,也敢妄谈吞噬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呵呵,井底之蛙!”
夏玄的虚影飘到齐忌面前,腐臭的阴风直扑面门,
“我乃上古大神,当年纵横三界时,你祖宗的祖宗还未修仙!纵使只剩残魂,吞你一个金仙神魂也如探囊取物!”
齐忌眼珠一转,突然收了硬气,身体控制不住般发起抖来,声音带着哭腔:
“前……前辈饶命!我错了!您看我修为低微,肉身再强也只是个花瓶,不如放我出去?我在人族认识不少天骄,个个修为比我高,我把他们骗进来给您夺舍,好不好?”
“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
夏玄的笑声愈发嚣张,猩红的眼瞳死死锁着齐忌的识海方向,
“别装了!就在你之前神识探索之时,我就发现了——你神魂强度堪比大罗金仙巅峰,肉身更是淬炼到了极致,就算和大罗金仙你也能轻松斩杀吧?!这般完美的肉身,我怎么可能放手?”
齐忌表面抖得更厉害了,连牙齿都开始打颤,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厉色——不对劲!
这老魔明明占尽优势,为何迟迟不发动夺舍?
他正琢磨间,万魂幡内突然传来卡隆的神识传音,
“主人,他在等你彻底恐惧!残魂夺舍最怕宿主神魂反抗,只有你心神崩溃、恐惧到极致,他才能趁虚而入,不费力气吞噬你的神魂!”
齐忌瞬间了然,暗骂对方狡猾。
他索性将计就计,双腿一软似要跪倒,声音里满是绝望:
“饶命啊前辈!我不想死!我还没修炼到仙尊,还没报仇……”
说着竟挤出两行“泪水”,故意装出极度的恐惧气息。
夏玄的虚影果然猛地一凝,猩红眼瞳亮得惊人,周身的死气开始沸腾——他能清晰感受到齐忌的“心神溃散”,这正是夺舍的最佳时机!
“桀桀,早这样不就好了?”
夏玄的虚影化作一道灰光,带着吞噬一切的凶性,直扑齐忌的眉心,
“安心去吧,你的身体,我会好好‘利用’的!”
夏玄刚钻入齐忌识海,想要看看对方的元神躲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呢,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他瞳孔骤缩,原本猩红的眼瞳里瞬间灌满难以置信的惊恐,瞪得快要裂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
“这……这是传说中的万魂幡?!”
识海中,齐忌的元神负手而立,站在巍峨耸立的万魂幡前。
幡面之上,无数魂火跳跃,森然魂力如浪潮般翻涌,隐隐透着吞噬天地的气势。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神似笑非笑地瞅着夏玄,满是猫捉老鼠的玩味。
“哈哈哈!老杂毛,眼光倒是毒辣,居然还认得万魂幡!”
齐忌的笑声在识海回荡,带着几分畅快的嘲讽。
“噗通!”
夏玄的残魂猛地一颤,毫无征兆地跪倒,魂体如秋风中的落叶般不停哆嗦,连带着周遭的魂力都泛起涟漪。
他头磕得“砰砰”响,声音急得变了调:
“道友!不……前辈!大爷!求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打您的主意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这镇魔碑就是您的!我还能帮您彻底掌控它,连碑内的所有宝贝都送给您了!”
齐忌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调侃:
“呵呵。我倒更喜欢你刚才那副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模样。”
“我错了!真的错了!”
夏玄魂体愈发虚化,磕头磕得几乎溃散,声音里满是哭腔,
“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饶我这缕残魂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