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未大亮,只有熹微的晨光透过木窗的缝隙,在房间内投下几道朦胧的光柱。
秦酒还沉浸在浅眠中,就被一阵不急不缓,却异常执着的敲门声唤醒。
叩、叩、叩。
内心oS:谁啊,这么早,扰人清梦……
她有些烦躁地在枕头上蹭了蹭,意识尚未完全回笼。
敲门声还在继续,带着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是耶稣。
只有他才会用这种看似礼貌实则烦人的方式。
内心oS:该死的耶稣,不是说好早上吗?这也太早了!
她挣扎着从并不算舒适的木床上坐起来,睡眠不足让她头脑有些昏沉。
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她迷迷糊糊地走向门口,只想让那噪音赶紧停止。
甚至没来得及透过门缝确认一下,她直接拉开了门栓,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等一下……”
她带着浓重睡意,有些沙哑的声音含糊地吐出几个字。
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来,将散落在脸颊旁,睡得有些凌乱的微卷黑长发向后随意地撩了一下。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同样带着睡意,尚未完全聚焦的眼眸。
她身上还穿着睡觉时那件略显宽松的棉质背心。
一边的肩带要掉不掉地滑落在白皙的臂膀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温暖巢穴里被挖出来,带着柔软刺的小动物,毫无平日里的冰冷与防备。
门外,正准备扬起招牌笑容的耶稣,所有准备好的说词和表情。
在门打开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彻底僵在了脸上。
晨光恰好落在秦酒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那慵懒的神情,随意撩发的动作,滑落的肩带,裸露的锁骨。
以及那双因困倦而氤氲着水汽,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懵懂的眼睛。
组合成一股毫无刻意,却足以撼动人心的冲击力,直直撞入耶稣的眼底。
他见过她冷静果决的样子,见过她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样子。
见过她谈判时运筹帷幄的样子,却从未想过,褪去所有武装。
初醒时的她,竟是这般柔软而惊心动魄的美。
仿佛有一记无声的闷雷,在他胸腔里炸开。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开始失控地、剧烈地鼓动起来。
速度快得让他几乎能听到那“咚咚”的响声撞击着耳膜。
血液似乎在瞬间涌向了头部,让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喉咙发紧,一时间竟忘了呼吸,也忘了该如何说话。
他就那样怔在原地,眼眸微微睁大,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和一瞬间的茫然无措。
而秦酒,显然还没完全清醒,也没注意到门外男人那石化的状态和骤然变深的眼眸。
她只是凭着本能,完成“通知对方等一下”这个动作。
见门外的人没了声响,她便以为对方听到了,迷迷糊糊带着点不耐烦,顺手“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关门的声响终于将耶稣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
他看着眼前重新闭合的木门,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只是他清晨的一场幻觉。
但胸腔里那颗依旧狂跳不止的心脏,和脑海中清晰印刻那张慵懒中带着极致诱惑力的脸庞,都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扑面而来属于她的温热气息和淡淡的皂角混合着睡眠后的暖香?
老天,她刚才…我就这么被关在门外了?
一种前所未有混合着悸动、愕然和一丝好笑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耶稣·保罗·罗维亚,纵横末世,见识过各色人等,自认也算游刃有余。
竟然在一个女人刚睡醒,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看呆了。
甚至忘了说话,然后被对方直接关在了门外?
这简直是他人生,尤其是末世后绝无仅有的体验。
他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带着难以置信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与沉迷。
抬手按住依旧有些发烫的胸口,那里,心跳的节奏依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