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是说什么呢?臣妾对待太后一向恭敬,怎的就有怨气了?更遑论恨毒了您?莫非太后对臣妾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吗?”宜修一脸无辜道。
“你....你!你不要得意!哀家如今奈何不了你,不代表没人可以....你害我儿至此,哀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鬼?!”宜修闻之嘲讽一笑,缓缓走近床边。
“太后以为鬼很可怕吗?”宜修坐在榻上靠近了太后。
“你….你要做什….”
“太后见过鬼吗?做过鬼吗?本宫告诉你,人,要比鬼可怕的多,本宫知道太后留有后招,不过是想寄希望于玉常在那对龙凤呈祥救出贝子以图后举....”宜修睥睨看向太后。
“你....你想做什么?!你敢残害龙嗣不成?!”太后警觉心骤起。
“太后说什么呢,臣妾怎会这么做?臣妾只是好言提醒太后,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即便她生了十对龙凤胎....也救不了你儿子。”宜修挑眉。
“你什么意思!”太后怒目而视。
“因为啊....”宜修靠近太后耳旁。
“她肚子里根本不是什么龙嗣....而是与人私通的孽种。”宜修笑着轻声道。
“你....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太后睁大了眼睛。
“说起来,这对儿苦命鸳鸯还是靠您成全的呢,也只有太后日日报病,那人才能顺理成章的入宫侍疾,与心爱的女子温存片刻啊。如今玉常在有喜,您这个便宜玛嬷可得记首功啊。”宜修站起身走到床前。
“你....你放肆....”太后惊恐万分,不敢置信。
“太后总以为自己是执棋之手,却不知被两个小辈戏耍的体无完肤....被人利用的滋味如何?好受吗?”宜修挑眉看向床榻上捂着嘴的太后。
“毒妇....放肆!你放肆!!!”乌雅成璧拿起床榻上的茶碗掷向宜修,却因着病躯残败虚弱,力道不足,砸在了宜修脚下,茶水溅在了宜修的花盆底上,碎裂的瓷片弹起划伤了宜修的手背。
“宜修!”刚走到外殿门口的胤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疾步而入,抓起宜修的手背查看,却见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一道血痕,胤禛拿帕子按压伤口,转头怒视床榻上的太后。
“皇额娘若是有气,朝着儿子撒便是,何故伤及无辜?!宜修不辞辛苦日夜侍奉汤药,便是皇额娘再不满也不该如此对她!”胤禛语带怒气。
此时竹息也端着药碗进来了。
“太后您醒了?!真是太好了!皇贵妃娘娘日夜侍疾,可是勤勉呢。”竹息扶着太后道。
“您看看,连竹息姑姑都懂得道理,皇额娘却是这般不通情理。”胤禛皱眉。
“哀家不通情理?!哀家不知感恩?!这个毒妇是把你迷惑了不成?!若不是她!哀家的禵儿怎会出事!只怕隆科多之事也是....”
“够了!皇额娘要替十四弟脱罪,也要讲道理才是!醉酒纵火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至于隆科多,他虐打发妻,纵妾行凶,教子无方,私藏玉牒,结党营私,这哪一样与宜修有关?!哪一样是别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他自己都认罪了,皇额娘倒是替他喊起冤来了?!简直不可理喻!”胤禛怒道。
“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哀家说不过你们....你们不忠不孝不悌....哀家到了地下,自会去和先帝喊冤!你们逼死哀家,哀家倒要看看你们两人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太后喘着粗气靠在竹息身上。
“不忠不孝不悌....皇额娘为了十四弟,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皇额娘既不喜宜修伺候,儿子这就带她走,还请皇额娘息怒。”胤禛瞥向瞪着他的太后。
“逆子….你居然为了她如此忤逆哀家….哀家怎会有你这么个孽障….哀家….”
“皇额娘要保重身子才是,您多颐养天年一日,十四弟就多快活一日,您若是去了,朕不介意送他下去给您承欢膝下,共聚天伦....宜修咱们走,不伺候了!”胤禛牵着宜修的手大踏步而去。
“逆子!逆子啊!”床榻上的太后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昏了过去。
“太后!太后?!快来人啊!请太医!太医!!!”竹息急声唤道。
“嘶....”承乾宫里,胤禛正在给宜修上止血的白药。
“很疼吗?!朕轻点儿。”胤禛看着宜修蹙眉,有些紧张。
“伤口不深,止住血明天就好了。”宜修道。
“你别动,快好了。”胤禛拿纱布给宜修包好。
“这两日伤口别碰水,沐浴举着手,别沾湿了,不然容易化脓的。”胤禛叮嘱道。
“万岁爷放心吧,奴婢会注意的。”剪秋拿着剪子过来。
“好了。”胤禛剪下多余的纱布,看着宜修云淡风轻的模样叹了口气。
“早知便不叫你去侍疾了,也不多你一个,如今倒还惹了你不痛快。”胤禛无奈道。
“太后年岁大了,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皇上不该和她置气。”宜修温和道。
“便是如此也不能出手伤人啊!朕知道,皇额娘不过是因为老十四和隆科多的事怨怼朕罢了,她拿朕没办法,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了!如此是非不分,哪里还有一国太后的样子....”胤禛皱眉摇头。
“再如何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后,皇上就别和病人计较了,她终归是你的生母。”宜修拍了拍胤禛衣服。
“生母....她未必希望生下朕....”胤禛自嘲道。
“皇上这可是胡说了,太后偏心归偏心,这种诛心之言可不能再说了,让人听了去会议论皇上的。”宜修道。
“宜修....你不知道....唉,算了,也只有你,受了委屈还来安慰朕。”胤禛轻抚宜修受伤的手。
“以后别去了,她既不待见你,不去便是了,总归是她对不起你,你不欠她的。”胤禛喃喃道。
“不去便不去吧,皇上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宜修笑道。
“是啊,不值得....”胤禛笑着看向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