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雪蒂呆滞一瞬，显然这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雪蒂不喜欢我吗？”N凑近了些，雪蒂只感觉微弱的气流铺洒在她面庞，令她瞬间回神，同时看见那双微亮的眼睛。
“我说的喜欢……不是你喜欢精灵的那种喜欢，是人类之间那种喜欢……”
“人类的喜欢？有什么特殊的吗？”N偏头，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新颖的概念，令他控制不住好奇。
“三言两语说不清……”雪蒂感觉自己要炸开了，拜托，男神突然用这种口吻说这种话，谁能抵抗？
她索性躺下，用被子把头蒙住，发出模糊的声音。
“睡觉吧睡觉吧……”
她这时候其实能理解猫咪了，狭小黑暗的空间，确实能给人安全感。
“雪蒂，你还没有回答我，我会睡不着的。”
“…………”雪蒂“嘭”地将被子踢开，看着那双仍然盯着自己的眼睛，“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说完又把被子盖上，将自己完全裹住。
属实是有股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
N突然笑出声来，愉悦的声音回荡在空间，他显得心情极好，连尾音都带着不自觉的上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见少女这几句话，又感受到她这股说不上来的情绪，令他忍不住唇角上扬。
可爱？可以这么形容她吗？
其实N从没想过，会将这种词汇与人类联系在一起。
雪蒂其实很想学着陈晓来一句“笑毛啊”，但由于此刻过于害羞，几度张唇也没能说出口。
难道男神有着喜欢看人窘迫的恶趣味？
哎不行了！真是的！他听见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怎么一点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的样子！
搞不懂男人啦！
雪蒂心绪杂乱，感觉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梦幻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用超能力隔好了音。
当然，这是替利欧路隔的，它作为雪蒂的好帮手当然要始终坚守一线啦！
哎……其实它想让雪蒂跟N都抱着自己睡啦，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会不会早了一点呢……
明天找雪蒂商议一下吧！
N躺下时，唇角依然难以下沉。
很开心……是跟精灵们相处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喜欢，跟人与精灵之间的喜欢，果然是不一样的。
但是……具体特殊在哪里呢……
N陷入沉思。
雪蒂已经睡了吗……还想继续问她的。
不过，她刚刚是不是不高兴？
N侧过身，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能感受到，不远处，有一个女孩儿正散发着与自己相同的温度。
而刚刚算是表白完的雪蒂自然不可能睡着。
脑子清醒得能做一道数学题！
……哦不，她没那么厉害。
“我睡不着了，你呢。”她语调带着平静的死感，仿佛已经预见了今晚的结局。
“我还好，需要我做什么吗？”N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她口中的话语，语调都带着不自觉的轻快。
“你给我讲点数学原理行不行。”
如果是数学课的话……说不定能睡着。
雪蒂这样想着。
……
N还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要求硬控一秒，随后回道：“当然可以。”
难道雪蒂也喜欢数学吗？
他眼睛一亮。
“那就先从微积分核心公式开始吧，从a到b的积分f（x）dx＝F（b）﹣F（a）。”
听见公式的那一刻，雪蒂就觉得困意袭来。
“原理是打通‘瞬时变化’与‘整体积累’的关系，把复杂的‘求和问题’转化为简单的‘函数差值计算’。”
“比如计算一杯水从0c加热到100c的总热量，也就是整体积累，无需逐秒测量温度的瞬时变化，只需要用公式代入，f（x）是瞬时变化率，相当于例子中的每秒吸热率……”
N讲得很投入，尽情向雪蒂描绘着他心中完美的数学国度。
“……量子力学也是一样，这些公式的抽象层级比较高，波函数……”
他忽然停顿，想着女孩可能睡着了，便轻轻俯身，想要看清女孩是否还睁着眼。
……女孩轻微的吐息扑打在他面庞，漆黑中，他不知道，自己与女孩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远，只是凑过去一点，再弯下腰，就几乎能压到她。
那一瞬，N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尖划过，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先是拂过他鼻尖，又悄悄蹭过唇角，最后化作电流瞬间窜过神经，令他浑身一僵，连呼吸都下意识顿住。
心脏骤然漏了一拍，随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重重撞击着胸腔。
他慌乱地拉开距离，逃难般地转过身子躺下。
为什么……好痒……
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满身躯，温度也不受控制地升高，连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都猛得蜷缩起来——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拼命掩饰那股从心底涌出的慌乱。
明明只是一缕轻微的吐息……
好奇怪。
他按住自己胸口。
为什么我跟她在一起，心脏会跳得如此剧烈？
为什么……还有很多无法形容的情绪。
紧张吗？还是激动呢？似乎……都不太妥当。
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理，他还要学习很多啊。
N突然叹出一口气。
不过听着女孩儿微弱的呼吸声，他的内心似乎也得到了一瞬的安抚。
……
晚安，雪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