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树下,肖燕睁开双眼,摸着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决定打个电话给朱英俊先询问一下情况。
一推开门,休闲小馆只剩下肖月、周浩予、强子和肖熊。三人一狗已经恢复了正常模式,不过,不唱歌了,在看僵尸片。
看到飞僵出来,强子会指指点点科普哪儿哪儿不符合,哪儿哪儿应该更露骨一些。肖熊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
肖燕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做梦。她昨天在学校电话亭打电话问朱英俊放假回不回来,他说不回。今天又看到几个人那么接冥府的妆造,再结合僵尸片里的配乐,说不定三者结合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不管了,还是打个电话保险一点。
“嘟……嘟……喂,是休闲小馆吗?”
朱英俊的声音传来,肖燕也没打招呼,开口就问:“朱英俊,你谈对象了吗?”
“嗯……不算谈,她还没答应做我对象……”
听到对面犹豫了几秒,肖燕皱起眉头,“你和她熟吗?认识多久了?”
“从小就认识,一直关系不错……”
肖燕上下嘴唇磨动了几下,内心的小人一脸问号,难道是他太爷爷家的邻居?
“静舒姨知道你对象的事吗?她反对吗?”
“我妈一直都知道啊!她特别支持!”
肖燕纳闷了,难道是女方家棒打鸳鸯?
“朱英俊,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什么异常的地方?例如身体、精神,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做什么奇怪的梦?”
“身体没什么,就是脸上长了好多痘痘,高开也长了,医生说我们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嘛,没有以前好,老打瞌睡……这里的学生太厉害了,我和高开学死了都是倒数……”
“活该,让你们好好学习 ,不听,人家大城市的孩子十八般武艺全会,你们去就是给人家垫底的……梦呢?有没有做关于你对象的梦?”
“……嗯……这个……经常做……嘿嘿嘿……小燕,你怎么会关心这个?”
“我梦到你快死了,所以打电话安慰一下你,顺便听你交代遗言……”
电话那头疑似传来朱英俊的抽泣声,肖燕翻了个白眼,“吓唬你的,我给你的平安符呢?你最近有没有换?”
“……小燕,救命……平安符变成灰了……”
肖燕气得嘟了一下嘴,“特么的,朱英俊你猪脑子啊!你自己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吗?快点回家把符换了,我明天去你那儿……”
“砰”地一下挂上电话,肖燕做了几个深呼吸,这个家伙绝对沾上什么了?
难道是殉情鬼?约好男女殉情,结果只有女的殉情了,然后男的没有死,导致阴魂不散,不停地抓男的替补殉情?
有可能!
想了一会儿,肖燕又拨了一通电话,“山爷爷,圆圆回家了吗?”
“回了,我喊她接电话……圆圆,是小燕的电话……啊~~~小燕,我来啦……”
“圆圆,你放假要补课吗?”
“不用,不用,我就是个混子……怎么,想我啦!你来看我呗!”
肖燕询问:“玄爷爷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省?”
“具体的没说,不过我如果要出省的话最好要带他派的人……嘿嘿嘿……我也是用上保镖的人了……”
“也就你心大,跟朱英俊有得一拼了……我明天去海市看朱英俊,他被鬼缠上了……你去问一下山爷爷,我表姐夫有没有回来,如果他在,就让他带你去海市,我们聚一聚。”
“啊~~~小燕,太好了,表姐呼昨天就肥来啦……我去,我肯定去,到时候我打电话给猪头大姨父……”
挂上电话,肖燕看到肖月撅着嘴在她旁边。
“怎么啦?谁惹你啦?嘴都能挂油瓶了。”
“姐姐,你去海市也不带我。”
肖燕抿着嘴笑了一下,“你想去就跟着吧!这次的鬼可能比较露骨,是白骨精,你也到了能见见世面的年纪了,正好去瞧一瞧。”
“那我还是不去了。”肖月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自从被鬼掐过脖子以后,她就有了阴影,真实的鬼太可怕了,还是老老实实地看录像带里的僵尸吧……
敲定了行程,肖燕拉上舅舅许青虾就去了海市。
可能修补梦境灵力还没有恢复,肖燕这一路上别提多难受了。贴了睡睡符是睡得昏昏沉沉,脖子恨不得要断;撕了睡睡符就吐得一塌糊涂,胃里火烧火燎。
关键每个中途上车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和舅舅,把许青虾当人贩子一样监视着。到了海市汽车站的时候,大脑一片浆糊的肖燕和急得跳脚的许青虾,果真被热心群众举报,然后被民警同志带到了警务站。
一场乌龙,在许青虾和朱苍山的身份证明下解开,而肖燕也清醒了不少。
心里又把朱英俊骂了一百零八遍,肖燕坐在汽车站外边的花坛上吃晕车药。等会儿还要坐轿车呢!对于她来说,那是最大的酷刑。
“中午了,我们直接到静安庭院吃饭,然后再回家。”朱苍山一边开车一边说,“我爷爷在那边摆了两桌为你们接风洗尘。”
“那多不好意思啊,还让老太爷破费,我们就这样两手空空的来了。”许青虾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第一次见长辈怎么也要给长辈带点礼,结果忙急忙慌地忘了。
“哎,你们也是为小俊,老爷子昨天一夜都没睡着,就怕子孙又有什么大风大浪。”朱苍山也后怕,他们朱家的气运不旺,各个都活得小心翼翼的。
那是一座非常气派的酒楼,有好几层,窗户都凹了漂亮的造型,房顶还有雕塑,玻璃门干干净净,门口还有礼仪小姐和礼仪先生。
“乖乖,这开大门的比我穿得还好,这大厅好香啊,这地都能当镜子照了。”许青虾左看看右看看,乡下人第一次到城里这么高档的地方,简直被迷花了眼。
“舅舅,你看着点路,别滑倒了。”肖燕头还有些难受,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小燕,你看,这上面的灯是宝石吧,怎么这么闪?”许青虾仰着头看顶上的吊灯,脖子恨不得反折过来。
“扑哧!”旁边传来几个人的笑声和窃窃私语,“乡巴佬!”
肖燕瞄了一眼,稍微顿了一下,看着几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打扮得光鲜亮丽,自己和舅舅也确实土拉吧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愿多说什么。又不是谁话多谁就赢,没必要破坏自己待会儿享受美食的心情。
“苍山,你也来吃饭?这是你家亲戚?”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者笑着和朱苍山打招呼。
朱苍山回头看了一下,“孙伯伯,是您啊,看我这眼神,只顾往前走,都没注意到。这是我大舅子和外甥女,来玩的。我爷爷在这儿摆了两桌,为他们接风洗尘。”
“朱老太爷也来了?”老者特地打量了肖燕和许青虾几眼,说:“你们在哪个包厢,待会儿我去敬个酒。”
“在三楼兰草厅。”朱苍山笑着回答。
“我们在三楼牡丹厅,就在你们隔壁。”
电梯口的门开了,戴圆圆、高开和朱英俊先后走了出来。
“朱英俊,你也来了!”一个女孩高兴地飞奔上前。
“小燕!”戴圆圆高兴地挥手。
那女孩刚到戴圆圆的身前就滑倒了,幸好她身后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孩一把扶住了她。
“侬乡巴佬走路不长眼睛是伐?撞得我骨头都要散了。”
看着对面的女孩仰着精致的下巴,说着这么轻蔑的锋利的话,暴脾气的戴圆圆不能忍,插着腰中气十足地骂道:“你自己眼睛瘸了,不看路,像个戏子一样跑过来,跌倒了怪谁啊!”
“好了,小雅,少说两句。”
“圆圆,别说了,离她远一点。”
肖燕和年轻男孩同时开口,同时拉着两个往前贴脸打口水战的女孩。
然后肖燕把视线集中在女孩空无一物的肩背上,像在估量一件无形之物,“她身上背着个人呢,可能太重了,没走稳,才摔的。”
这句话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电梯口的寂静。
时间有几秒的凝滞,所有人的目光“唰”地看向女孩的肩膀,可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