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图初步成型,绑定已然建立。
几乎就在同时,赵志敬感觉到一丝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带着皇道威严与众生愿力的“气运反馈”,开始从那幅观想图中渗出,缓缓融入他的神魂与肉身。
虽然因为皇朝气运整体混乱,这反馈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确凿无疑地证明了《铸圣庭》功法的有效性!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与坚定。
“如何?”杨过的声音淡淡响起。
赵志敬看向杨过,郑重地躬身一礼:“功法玄妙,已初步观想成功。前路已明,多谢本体!”
杨过点了点头:“既已绑定,当好自为之。皇朝强,则你强;皇朝衰,则你危。治理好它,便是你唯一的‘修炼’。”
说完,他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殿内,只留下赵志敬一人,感受着识海中那幅与国运同呼吸、共命运的“大周观想图”,以及心头那沉甸甸却又充满动力的使命感。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的龙椅,便是他的道场;他的政令,便是他的修行。
这条与国同休的帝道,已然铺开,再无回头之路。
赵志敬他刚刚结束了对《铸圣庭》功法的初次体悟与观想,识海中那幅略显混乱却已然成型的“大周观想图”,如同一面真实的镜子,映照出帝国此刻内外交困的窘境。
内忧如附骨之疽,世家大族盘踞地方,将门势力观望摇摆,政令梗阻,赋税难征,流民隐隐有汇聚成势之险。
这些内部的蠹虫与隐患,虽然令人恼怒,暂时却如同暗室中的毒蛇,虽有威胁,但只要不主动刺激,尚不至于立刻暴起发难。
他们更多的是在试探,在等待,在博弈,在计算着投靠新朝的成本与收益。
在杨过那神玄六重天的尊者威压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的情况下,在“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天命异象震慑人心的情况下,这些内部势力短期内大规模公然作乱的可能性并不高。
真正的燃眉之急,是外患。
是那些已然亮出獠牙、正在帝国疆土上制造杀戮与破坏的异族铁骑。
赵志敬的目光,死死锁在舆图那漫长的、被标注为红色的边境线上。
北方,代表着蒙元狼庭的大片阴影,正如同压城的黑云,沉重地覆盖在长城以北;
西陲,吐蕃诸部的箭头,已经刺入了帝国的缓冲地带;
南疆,南岭蛮族的侵扰线,更是如同毒藤般深入腹地。
内部矛盾可以暂时压制、分化、徐图解决,但外敌的刀锋,却不会等待。
每拖延一日,边境的百姓就多受一日蹂躏,帝国的血肉就被多咬噬一口,新朝的威信就在流血中多流失一分。
更重要的是,这些外患的存在,本身就是对那些内部观望势力的一种“鼓励”——看,新朝连外敌都应付得如此吃力,我们何必急着表态?
“攘外必先安内”的古训,在此刻的赵志敬看来,需要变通。
在内部尚未完全整合、但暂时可控的情况下,“以攘外促安内”或许才是破局之道。
以雷霆手段,迅速击退甚至重创入侵之敌,不仅能够保卫疆土、安抚民心,更能向天下展示新朝强大的武力与决断,极大地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内部势力,为后续的内部整顿赢得宝贵的时间和心理优势。
“必须先解决外患!”赵志敬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外胜利,来稳定人心,凝聚国运,也为他那刚刚起步的《铸圣庭》修炼,注入第一股强大的“养分”。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无比坚定地传达给了识海深处,那与他一心同体、却又超然独立的另一部分存在——杨过。
几乎在赵志敬下定决心的同一时刻,身处皇宫某处静室,正以神念遍览虚空、体悟天道细微变化的杨过,便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份来自“分身”的迫切意念与当前大周面临的详细困境。
北方狼庭压力最巨,郭靖独木难支;西陲吐蕃蠢蠢欲动;南岭蛮族侵扰最深……一幅幅由赵志敬的焦虑、情报汇总以及《铸圣庭》观想图模糊反馈所构成的危机图景,如同亲历般呈现在杨过的感知中。
“郭靖……”听到这个名字,杨过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
如今竟在帝国最北端,独自扛着最大的压力。
于公于私,北境都理应成为首要解决的目标。
不仅如此,杨过的思绪飘向了更北方,那辽阔无垠的草原深处。
那里,不仅有宿敌蒙元,还有他多年前悄然布下的一枚重要棋子——分身,赤尊信!
当年他以秘法练成魔种,投入赤尊信之身,最终借潜伏于魔师宫,本是为了窥探草原武道、布局长远。
如今多年过去,也不知赤尊信在魔师宫经营到了何种地步,是否已触及核心权力圈层,甚至……是否已暗中掌控了某些关键力量?北境之行,正好可以联络、唤醒这枚暗棋,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而更让杨过心动的,是蒙元帝国本身所拥有的……皇道神兵!
作为雄踞草原、曾一度令天下震颤的庞大帝国,蒙元虽然崛起于马背,文化风俗与中原迥异,但其既然建立了长期稳固的汗庭政权,必然也凝聚了属于游牧文明的独特“国运”与“皇道”。
这等气运汇聚,定然会孕育或吸引与之相匹配的“皇道神兵”!
可能是象征长生天眷顾的图腾神杖,可能是某代天骄大汗征伐四方所用的绝世兵器,也可能是祭祀萨满沟通天地所用的古老法器。
无论是何形态,其本质必然是承载了蒙元帝国部分国运与皇道意志的瑰宝!
这正是杨过目前急需的、用以镇压分化后的六祸之力的最佳“容器”!
“蒙元的皇道神兵……”杨过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抢过来,不仅能削弱敌国气运,更能为己所用,一举两得。
心思既定,杨过的行动力向来惊人。
他一步踏出静室,身形已然出现在皇宫上空。
夜幕低垂,星辰稀疏,京城在经历了白日的喧嚣与忙碌后,逐渐陷入沉睡,唯有皇宫和少数衙门依旧灯火点点。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去跟赵志敬再做交代。
彼此心意相通,无需多言。
“北境……”杨过低语一声,周身空间开始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下一刻,他身形化作一道融入夜色的淡淡虚影,无声无息地撕裂了空间,以一种近乎瞬移般的速度,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夜风拂过他的衣角,却未发出丝毫声响,下方的山河大地在神念感知中飞速倒退。
杨过规划着,待北境事了,便转向西陲,将那些不安分的吐蕃部族“拜访”一遍,让他们深刻理解何为“神玄之怒”,顺便搜刮其部族积累的珍宝与可能存在的、蕴含高原气运的器物。
最后,南疆。
那些深入腹地的南岭蛮族,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清扫,将其有生力量与入侵野心一并打垮,夺取其部落传承的古老巫器或图腾宝物。
“凡犯大周者,其国重器,皆可为我镇压六祸之资粮。”杨过眼神冰冷。
这将不仅仅是一场反击侵略的军事行动,更是一场针对周边各国顶级宝物与气运载体的“收割”之旅。
他要借此机会,一举为剩余的六祸之力,凑齐足够的“皇道神兵”作为封印之基,同时极大地削弱周边潜在威胁,为大周赢得至少十年以上的稳定发展时间。
夜空之中,那道肉眼难辨的虚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过天际,直奔烽火连天的北境而去。
一场由当世绝顶尊者发起的、旨在犁庭扫穴、夺取重器的风暴,即将席卷帝国周边,其影响之深远,或许将彻底改变这片大陆的力量格局。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在那长城蜿蜒、狼烟升起的北境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