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轩手中的开天斧泛着混沌光泽,斧刃上的二字仿佛有生命般流动。整个新生世界在道源之力的浸润下发生着蜕变,山川河流自主移位,星辰轨迹悄然改变,连最微小的尘埃都蕴含着大道的韵律。
苏婉的创世树疯狂生长,枝叶间不再结出果实,而是直接孕育出微缩的世界胚胎。每个胚胎中都演化着不同的文明轨迹,有的世界以音律为根基,有的世界以文字构建法则,更有的世界将劳作奉为至高天道。林念源的笛声突破音律的界限,音符实体化成法则锁链,在虚空交织成覆盖整个世界的天网。村民们发现自己的锄头落下时,竟能开辟出微小的空间裂缝,洒下的种子瞬间成长为通天建木。
守一老者的虚影在建木顶端凝聚,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道源苏醒,福祸相依。此力非当前境界所能驾驭。
话音未落,最可怕的异变发生了。新生世界的边缘开始虚化,不是消失,而是向着混沌退行。苏婉刚孕育的世界胚胎接连破碎,林念源的法则天网寸寸断裂,连村民们种下的建木都开始缩回种子形态。整个世界的时光在倒流,万物回归本源。
道源反噬。守一老者叹息,如同幼童舞大锤,未伤敌先伤己。
就在世界即将退回鸿蒙状态时,刘云轩做了一件惊人之举。他非但不抵抗道源之力,反而将开天斧掷向世界核心。斧刃触及本源的刹那,整个新生世界突然静止在将退未退的临界点。这一刻,世界既非存在也非虚无,处在一种玄妙的重叠状态。
苏婉福至心灵,将残存的世界胚胎融入时空裂隙。说既然要退,那便退到极致。林念源震碎所有音律法则,让道韵回归最本初的波动。村民们放弃抵抗,任由劳作成果化为乌有。这种彻底的放下,反而让道源之力失去了反噬的目标。
道源之力在虚无中盘旋一周,突然以更温和的方式回流。这一次,它不再强行改变世界,而是如春雨润物般悄然滋养。苏婉的创世树重新生长,但这次长出的不再是世界胚胎,而是大道的具现。林念源的音律重聚,每个音符都化作大道纶音。村民们的劳作回归平常,却暗合天道运行。
但真正的危机此刻才显现。当道源之力平稳流转时,虚空深处睁开一双比洪荒更古老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河,目光所及之处,连道源都为之震颤。
窃道者。目光化作实质的音波,道源非尔等可窥。
守一老者面色大变:不好,是道源守护意志!
音波过处,新生世界如琉璃般出现裂痕。不是物理的破碎,而是存在层面的瓦解。苏婉发现自己对的认知正在消失,林念源对的理解逐渐模糊,村民们甚至开始忘记的意义。这是比毁灭更可怕的抹除,要从根源上否定他们的存在。
刘云轩临危不乱,开天斧在手中化作一支巨笔。说既然要抹,那便重写。笔锋划过虚空,不是对抗抹除,而是在抹除的痕迹上书写新的定义。每一笔落下,都在重新定义的概念。
道源守护意志首次出现波动:悖逆!道源岂容篡改!
更强大的抹除之力降临,但这次刘云轩不再独自应对。苏婉以残存的创世之力为墨,林念源以最后的音律为韵,村民们以最本真的愿力为纸,共同书写新的道源篇章。这种源自本心的力量,竟与道源守护意志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僵持中,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浮现。道源守护意志的核心,竟然蕴含着守一老者的气息。原来这所谓的守护者,正是守一老者分离出的道源化身!
守一老者苦笑:老夫守护道源万载,终究也成了道源的囚徒。
刘云轩恍然大悟,说前辈非囚徒,乃是道源本身。他不再对抗守护意志,而是引导其流向开天斧。斧刃上的二字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两道流光,一道没入守护意志,一道融入守一老者体内。
守护意志的抹除之力突然变得温和,目光中多了一丝人情味。说善,守护非禁锢,乃是滋养。守护意志缓缓消散,化作滋养世界的春雨。而守一老者在雨中重塑身形,变得更加凝实,却也不再是单纯的守护者,而是与道源融为一体的全新存在。
但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被雨水滋养的世界突然透明化。透过世界壁垒,可见无尽虚空中有无数个类似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有一把开天斧,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刘云轩在与道源守护意志对抗。而所有这些世界,都漂浮在一本巨大的道源天书上。
天书正在自动翻页,而执笔续写的,是一位与刘云轩容貌相似,却更加古老的存在。说此页已满,该续新篇。
笔尖落下之处,新的故事正在生成。而这一次,刘云轩不再是被书写者,而是成为了执笔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