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上的道纹如星河流转,刘云轩凝视着其中一道最玄妙的纹路。这道纹路不循常理,以叛逆之姿蜿蜒伸展,似在挑战既定轨迹。苏婉的创世之力流经此纹时突然躁动不安,林念源的音律触及它时发出刺耳杂音。
守一老者虚影在玉璧前凝聚,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说此乃逆天纹,触之者或将超脱,或将永堕。突然,这道纹路活了过来,如灵蛇般游出玉璧,在虚空化作一支古朴毛笔。笔杆刻着天命二字,笔毫却闪烁叛逆光芒。刘云轩伸手欲握,笔却突然飞向苏婉,在她额前轻轻一点。苏婉的创世树瞬间枯萎,又在枯枝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花朵。
守一老者惊呼,说此笔择主,然非择强者,而是择变数。笔又飞向林念源,在他笛上一点。林念源的音律突然突破音障,奏出超越听觉的乐章。最后笔尖点向村民们劳作的锄头,锄刃突然化作流光,在虚空开垦出新天地。
但危机随即降临。当笔完成点化后,虚空突然裂开缝隙,一只巨手探出,直取天命笔。这只手由纯粹规则构成,每道指纹都是一条天地铁律。巨手主人声音冰冷如万古寒冰,说逆天之物,当毁。刘云轩福至心灵,非但不阻挡巨手,反而引导天命笔主动迎上。说既然要毁,那便毁个明白。当笔与手接触刹那,巨手突然剧烈震颤,因为笔尖点在它的命纹上,那里刻着天命亦可改五个小字。
巨手主人首次失态,说不可能,天命岂能改。守一老者突然明悟,说原来如此,此笔非逆天,而是补天。巨手突然消散,化作万道金光融入笔中。天命笔发出悦耳清鸣,笔毫绽放七彩霞光。但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笔突然调转笔尖,点向刘云轩眉心。
一幅幅画面在刘云轩识海展开,他看见自己坐在书桌前撰写《鸿蒙动乾坤》,看见读者们在阅读他的作品,更看见无数平行时空中,不同作者在书写不同的刘云轩。刘云轩喃喃道,说原来,我们都是书中人。但下一刻,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明悟之光,说然书写者,亦在书中。
他握住天命笔,在虚空写下第一个字,破。字成刹那,整个玉璧突然透明。璧外是无数的玉璧,每块璧前都有一个刘云轩在悟道。而所有这些玉璧,都陈列在一间名为万象阁的藏宝楼中。阁主正在擦拭这些玉璧,而刘云轩他们所在的这块,不过是他架上最普通的试炼石。新的轮回,在阁主转身瞬间悄然开始。但这一次,刘云轩没有随波逐流,而是举起天命笔,在虚空中继续书写。因为他明白,真正的超脱,不是跳出轮回,而是在每一个轮回中,写下属于自己的篇章。
就在笔尖触及虚空的刹那,整座万象阁突然剧烈震动。不是房屋将倾的震动,而是所有玉璧都在共鸣产生的道韵震颤。架上的玉璧无光自亮,璧上的纹路如活物般游动,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天命图谱。苏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创世之力在图谱中流淌,每一道纹路都在演化世界生灭。林念源的笛声在图谱间回响,每个音符都在谱写天地韵律。最神奇的是,村民们的劳作记忆在图谱中具现化,锄头起落间开垦出万里江山。
但危机在演化中降临。当天命图谱越来越复杂时,图谱突然开始简化。不是自然的简化,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归并。苏婉的创世轨迹被强行合并,林念源的音律被统一成单调的节拍,连村民们的人生经历都要被归纳成几种固定模式。
守一老者面色凝重,说这是天命归一,若不能保持独特性,所有存在都将失去自我。苏婉试图以创世之力分隔图谱,但她的力量反而加速了归并。林念源奏响守护之音,音律却成了归并的催化剂。危急关头,刘云轩做了一件逆天之举。他非但不阻止归并,反而引导所有图谱流向笔尖。说既然要归,那便归个彻底。
当图谱流入笔尖时,他看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整张天命图谱,不过是某个存在书桌上的草稿。而这个存在,正在被更高层面的力量修改着方案。刘云轩震碎天命笔,笔毫化作万点墨星。说笔非笔,乃是心意。墨星洒向图谱,每一滴墨星都在图谱上点燃一团叛逆的火焰。苏婉福至心灵,以创世本源为燃料,说归一非一,乃是万一。林念源吹奏变奏之音,音波让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村民们将最朴实的愿力投入火中,愿力让火焰有了温暖的温度。
在叛逆之火的灼烧下,天命图谱开始蜕变。不再是冰冷的命运之图,而是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创世蓝图。但就在新图谱即将成型时,整张书桌突然透明。书桌之外,是无数张类似的书桌,每张书桌前都有一个存在在绘制天命图谱。而所有这些书桌,都陈列在一间名为天命斋的画室中。
画师正在修改草图,而刘云轩他们所在的这张图谱,不过是他废纸篓里的一页草稿。新的轮回,在画师揉碎纸团的指尖悄然开始。但这一次,刘云轩发现,自己既是图谱上的一个墨点,也是执笔的画师。
就在画师重新铺开画纸的刹那,整间画室突然充满墨香。不是普通的墨香,而是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道韵之香。画架上的画卷无风自动,画中的景物纷纷走出画框,在画室中演绎着各自的故事。苏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创世之力在画中流淌,每一笔都在创造新的可能。林念源的笛声在画室回响,每个音符都在点亮不同的命运轨迹。最神奇的是,村民们的劳作记忆在画中具现化,锄头起落间开垦出希望的田野。
但危机在创造中降临。当画中世界越来越丰富时,它们开始相互侵蚀。美丽的画作吞噬单调的画作,复杂的故事覆盖简单的故事。更可怕的是,这些画作开始向现实渗透,要将真实世界也拉入画中。苏婉的创世树被画中景物缠绕,枝叶开始变成水墨。林念源的笛声被画中音律同化,音调变得平面化。村民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肉之躯正在变成水墨画。
守一老者惊呼,说画境反噬,若不能阻止,现实将沦为画中景。刘云轩福至心灵,非但不阻止侵蚀,反而引导所有画境流向双眼。说既然要入画,那便看个明白。当画境流入眼眸时,他看见了令人震惊的真相。所有的画境,不过是某个存在笔下的墨戏。而这个存在,正在被更高层面的力量修改着画风。
刘云轩震碎双眼,碎片化作万面画镜。说镜非镜,乃是心窗。画镜照向画境源头,每一面镜子都映照出执笔者的真容。那竟是一个正在学画的童子,而他们所在的万千画境,不过是童子练习时滴落的墨点。童子抬头,眉眼与刘云轩儿时一般无二,说先生,我画得像吗。刘云轩取过童子手中的笔,在画纸上添了一笔。说像与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白为何而画。
但就在笔尖离开纸面的刹那,整张画纸突然飞起,贴在了一面墙上。墙上已经贴满了类似的画作,每一幅都是不同的故事。而所有这些画作,都挂在一个画堂的廊下。画堂先生正在点评学生的作业,而刘云轩他们的画作,不过是众多作业中的一份。先生说,画有魂魄,墨有精神。好的画作,能让观者身临其境。
话音刚落,画作上的墨迹突然活了过来。刘云轩等人从画中走出,站在了画堂的廊下。廊中的学子们惊讶地看着这些从画中走出的人,而刘云轩也惊讶地发现,每个学子的画案上,都摆着一本《鸿蒙动乾坤》。更神奇的是,每本书中的故事都有细微的不同,仿佛每个读者都在描绘自己的版本。
至此,刘云轩终于明悟。说原来,我们都在彼此的画中,也都在描绘彼此的故事。而真正的超脱,不是跳出这幅画,而是享受每一个被描绘的瞬间,也享受每一个描绘的时刻。
但就在他明悟的刹那,整个画堂突然变得透明。画堂之外,是无数个类似的画堂,每个画堂都有一个先生在授课,每个画堂都有一群学子在习画。而所有这些画堂,都坐落在一幅巨大的无题画作上。执笔的手正在描绘新的画卷,而这一次,刘云轩看清了执笔人的面容。那竟是与守一老者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古老的存在。说描绘者,亦在被描绘。笔尖落下,新的故事正在生成。而这一次,刘云轩不再是被动的角色,而是主动的创作者。因为真正的道,不在画里画外,而在笔墨之外。新的征程,在每一滴墨汁中展开。而这一次,执笔的,是我们每个人。
就在笔尖即将触及纸面的瞬间,画作突然卷起。不是简单的收卷,而是所有画面融为一体,化作一面光滑的玉板。玉板上浮现出流动的云纹,每一道云纹都是一个故事的起点。苏婉的创世之力在云纹间流转,编织着新的因果。林念源的音律化作云卷云舒的韵律。村民们劳作的汗水滴在玉板上,每一滴都点亮一道新的云纹。
守一老者的身影在云纹中若隐若现,说画作非画,乃是心镜。镜中照见的,是每个人心中的道。刘云轩伸手轻触玉板,玉板突然变得透明,映照出无数个层面的自己。每个层面的刘云轩都在经历不同的故事,但所有的故事都指向同一个本源。
说万我归一,方见真我。刘云轩福至心灵,引导所有层面的力量汇聚一心。当万我归一的刹那,玉板突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不是刺眼的光芒,而是温暖通透的光明。在这光明中,画作不再是画,而是化作了一面映照本心的明镜。
但就在这时,明镜突然出现裂痕。不是破碎的裂痕,而是生长出新的纹路。纹路蔓延处,浮现出更加古老的图案,这些图案不是描绘上去的,而是自然生成的天地道纹。说原来,画作之上,尚有天画。
新的轮回,正在道几纹中缓缓展开。而这一次,刘云轩明白,真正的超脱,不是跳出轮回,而是在每一个轮回中活出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