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伯光如遭抽魂，嘴张得极大却无声发出，只能怔怔望向盔甲上深陷的拳印。
随后他面色由红转青，身体如折断的麦秆般直跪下去，蜷缩在地，喉间只剩嘶哑的抽气与痛苦的呜咽。
尽管最终无人幸免，但伯光无法忘却长歌弃他而去的一幕。
——
接下来的训练任务，是专门练习骑兵战术和骑兵配合的战法。
第四日清晨，哨声照常响起。
四杰一如既往地早起进行体能训练，让身体充分活动开，以应对接下来更高强度的练习。
到了早饭时间，他们发现今天多了一个食盒。这不禁让人心生警惕——会不会又是万教官设下的什么考验？
四杰小心翼翼地靠近，先是仔细观察食盒的外观，与往常并无二致；又用力嗅了嗅，也闻不出任何特别的气味。
这也不能怪他们如此戒备，毕竟以万教官的作风，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齐落在伯光身上。
伯光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第一个饭盒。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兄弟们，深吸一口气，才开始打开饭盒。
盒盖刚启，一股烤肉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伯光动作一顿，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众人，仿佛在寻求确认：这是错觉吗？
稍微回神后，伯光一鼓作气揭开了盒盖，顿时，一道耀眼的光芒射了出来。
当看清盒中盛放的饭菜时，四人都愣住了，身体里传来急促的悸动——那是久违的肉香唤醒胃袋的雀跃。
盒中装的竟是肉，一整块货真价实的好肉。
接下来的就餐环节，就连一向注重形象的彦祖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多出的第五个食盒装满了肉，每块都有拳头大小。四杰每人分得两份，尽管这肉腥味很重，且只有五分熟。
从这天起，每餐都有肉供应，品质日渐提升，烹饪方式却愈发简单，分量也逐渐减少。品质高到什么程度？到第七顿饭时，已是妖兽的肉；而最后三天，提供的甚至是一成熟的半妖肉和内脏刺身。
——
倒计时第五日晚，四杰的精气神已恢复到月初时的饱满状态。
晚课也进入了最后一章。
万教官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一名基础的指挥官，你们认为应该具备哪些能力？”
“王彦祖，你来说。”
彦祖起身，简洁答道：“回教官，要懂得管理。”
“说得对，”万教官点头：“不会带团队，就只能自己干到死。但你说得不够全面。”
彦祖抱拳，诚恳请教：“请教官指点。”
万教官解释道：“管理能力，我将其视为成为一名合格指挥官的两大要素之一——软技能。”
“这软技能是指挥官的灵魂，决定着一支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管理能力，我更愿意称之为领导力。这不是依靠职位压人，而是凭借专业素养，个人勇气和人格魅力，赢得部下真心的追随。”
“跟我上永远比给我上更有效。”
“当然，软技能还包括沟通能力，决断力与担当，关怀，训练和教导等等。”
“而成为合格指挥官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我称之为硬技能。这是指挥官的基本功，是赢得信任与胜利的基石。”
“比如战术决策能力——在信息不全，时间紧迫的压力下，快速分析敌我态势，地形天候等因素，制定可行的主行动计划，并准备完善的备用方案。”
“此外，战场技术知识，地形判读与利用能力，形势判断与报告能力等，也都是不可或缺的硬技能。”
于是乎，万教官最终总结道：
“一位优秀基础指挥官的画像，或许不是高瞻远瞩的战略家，但他一定是战术执行的内行工匠；在品性上，他是值得信赖的兄长；在危急关头，他是绝不后退的柱石；在决策时刻，他是冷静果断的大脑。”
“士兵们愿意追随他赴汤蹈火，不只因他肩上的军衔，更因他知道如何带领大家赢得胜利，并且始终珍视每一个生命。这就是基础指挥官最核心的价值。”
这堂课对彦祖的影响深远……
——
特训的最后一天。
四杰清晨放完马后，便开始系统演练这一个月所学——从个人战斗技巧到团队战术配合，一直持续到下午方告结束。
这时，在他们睡了一个月，夜夜听课的那四处光秃的地坑前，各放着两个饭盒。
四杰一边吃饭，一边聆听万教官的最后一课，专注到连老师张书澈何时归来都未曾察觉。
课程结束，四杰报以热烈而感激的掌声。长歌与伯光更是用力至手掌发红。
此时张书澈才从后方缓步走出，万教官亦迎上前去。
二人执手相谈，气氛融洽。
“万兄，这些日子辛苦了，”张书澈左手一展，心意微动，一个精致的礼盒便现于掌中：“一点心意，得收着。”
万教官一向在四杰面前严肃得如同机器般，但面对张书澈时却面带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张先生，职责所在。”他接过礼盒，又道，“先生真是用心了。”
四杰洗漱换好衣服后再度回来，张书澈与万教官的对话才逐渐停下。
与万教官郑重道别后，四杰不舍地准备离开。长歌表示，他想带走小万，也就是那匹骝色壮马。
这些马并不算稀罕，花上百来金便能带走。然而，烈马小万有些灵性，它似乎不愿意离开这片草场……
这一个月来，四杰的训练重点始终放在打磨肉身基础上，原本娴熟的御空之术反倒有些生疏了。
于是，归途变成了一场竞速角逐，四人约定以扶风县为终点。
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的御剑之术不仅未曾生疏，反而无论是在飞行高度还是速度上，都有了明显的精进。
最关键的突破在于“幻剑”——彦祖已臻至剑气初现的境界。
而伯光，长歌和刘苏则已经能感受到“法”的存在了。
道法的精妙之处亦随之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