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西安行宫的琉璃瓦沾着晨霜,朱由检身着玄色龙袍,正低头批阅案前奏疏。行宫后侧,新修的皇宫已具雏形,飞檐翘角在晨光中勾勒出恢弘轮廓,监工昨日刚奏报,再过一月便可迁居。
“陛下!八百里加急 —— 漠北大捷!”
天街之上,急促的马蹄声震得青石板嗡嗡作响,一名铁甲小校浑身汗透,马靴沾着一路尘土,坐骑嘶鸣着冲破晨雾,沿街高喊:“岳帅大胜!截获良马四万余匹,牛羊无数,漠北诸部不敢南顾!”
消息刚落,整条天街瞬间炸开了锅!刚起床开门的百姓、挑担赶路的货郎、摆摊的小贩,纷纷涌到街边,欢呼声此起彼伏:“岳帅赢了!”“岳忠民将军威武!”“大明有救了!” 有人攥着拳头热泪盈眶,抬手抹掉眼角的湿痕;有人互相捶着肩膀庆贺,力道重得能震响衣裳;还有孩童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小拳头跟着高喊,小脸蛋涨得通红,喧闹声直冲云霄。卖包子的张老汉干脆揭了蒸笼盖,把刚出锅的热包子往人群里抛:“大伙尝尝鲜!岳帅打胜仗,咱也沾沾喜气!” 几个汉子接住包子,塞进口里边嚼边喊:“谢张老汉!谢陛下!谢岳帅!”
朱由检刚走到行宫大殿前,便见那铁甲小校翻身下马,动作急得险些趔趄,单膝跪地时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双手高高捧起一封染尘的信函,高声奏道:“报!陛下!岳帅于漠北大破多尔衮十万联军,狼山封禅饮马瀚海,不仅截获良马四万余匹、牛羊无数,还生擒蒙古诸部贵族!这是岳帅亲书的捷报与诗作!”
“哦?封禅饮马,还留了诗?” 朱由检眼中精光一闪,快步上前接过信函,指尖因期待而微微发颤。展开信纸,岳忠民遒劲的字迹跃然纸上,开篇便是:“洪贼降清辱皇庭,征战万里血未消。瀚海多生豪杰梦,谁笑岳门无丈夫!”
“好诗!好一个‘谁笑岳门无丈夫’!” 朱由检朗声赞叹,话音刚落,目光扫到信后半段关于关宁防线错漏的详述,脸色骤然凝重。他指尖划过字迹,脑海中瞬间浮现上一世己巳之变的惨状,握着信纸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袁崇焕……” 朱由检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冰冷如霜,“世人皆说朕冤杀你,可你擅杀毛文龙,致东江镇瓦解,关宁防线形同虚设!你若不忠,朕杀你何错?若你忠心,又怎会让大明遭此劫难!人间都说你是英雄,朕却觉得你是个误国逆贼!”
“陛下。” 秦良玉与孙传庭并肩走来,躬身奏道,“洪承畴家眷已尽数押赴菜市口,共计一万三百余人,等候陛下发落。”
朱由检收起信函,大手一挥:“随朕去!”
半个时辰后,菜市口人山人海,乌泱泱的人群围在刑场之外,洪家妇孺老幼被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朱由检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人群,朗声道:“尔等可知,为何今日身陷此地?”
台下一片死寂,片刻后,一名中年男子高声喊道:“陛下!洪承畴叛国降金,与我等无关!家父早已将他逐出族谱,我等是无辜的!”
“无辜?” 朱由检冷笑一声,声音穿透人群,带着彻骨寒意,“他为官之时,尔等享受他的官俸,依仗他的人脉富贵,穿绫罗、食珍馐,如今他叛国投敌,连累两万五千将士战死漠北,尔等便想撇清关系?天下哪有这般便宜事!”
他抬手一挥,厉声道:“传朕旨意!洪承畴妻族、母族四族,尽数斩首!”
“陛下饶命!”“我们冤枉啊!” 哭喊声瞬间爆发,有人瘫软在地,有人咒骂朱由检 “昏君”,更有甚者嘶吼道:“朱由检!承畴定会为我们报仇,你迟早被金人剿灭!”
“放肆!” 朱由检怒喝,腰间龙纹玉带因怒气而晃动,“刽子手行刑!”
数千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拖拽着哭喊的族人往刑场中央去,刽子手大刀起落,寒光闪过,一颗颗头颅滚落尘埃,鲜血染红了地面。百姓们纷纷弯腰捡起路边的烂菜叶、石块,劈头盖脸地砸向被押的家眷,怒骂声此起彼伏:“卖国贼!不得好死!”“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人群中,一名老妇人抱着儿子的灵牌,哭得撕心裂肺,她踉跄着扑到刑场边,对着洪家余孽喊道:“我儿死在漠北,你们也配活在世上!”
朱由检面无表情,又指了指洪承畴的直系家眷,沉声道:“其妻女,统统拉去军营,凌辱之后投入军厕,每日割十刀,直至气绝!其宗族男丁,无论老幼,一律吊于城门之上,让两万五千战死将士的遗孀,每日剜肉饮血;死后扒皮充草,悬挂各州府城门,警示天下蛀虫 —— 叛国投敌,便是此等下场!”
“谢陛下为我夫报仇!”“谢陛下为我儿雪恨!” 数万遗孀手持菜刀、木棍,双眼通红地冲向被押的家眷,一刀刀割下仇人皮肉,剜其双目,刺其筋骨,哭喊与怒骂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颤。有个年轻寡妇,丈夫是岳家军的百户,战死时年仅二十五岁,她攥着染血的菜刀,对着洪承畴的侄子嘶吼:“你叔父卖主求荣,我今日便替我夫讨回公道!”
朱由检看着这惨烈的一幕,双眼一闭,深深吸了口气。待耳边哭喊渐弱,他再次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从今日起,洪氏男丁,世代不得入仕,洪承畴灵位永世跪在岳王庙前,为岳家军五千殉国弟兄赔罪!”
“谢陛下!” 岳家军遗孀齐齐跪地,磕头痛哭,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由检虚空抬手,朗声道:“诸位乡亲,都回去吧。未领抚恤银的,速去官府申领 —— 朕朱由检,就算砸锅卖铁,也绝不亏欠百姓一分一毫,不妄取民间一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十万百姓齐齐跪地,山呼海啸般的呼喊震彻西安城。人群中,有个中年汉子把儿子往前一推,高声道:“陛下!我儿今年十八,明日便去参军!跟着岳帅杀鞑子,保卫大明!”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我家娃也去!有陛下和岳帅在,咱大明定能光复河山!”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街边,拱手道:“圣君在上,良将在侧,大明中兴指日可待!” 百姓们渐渐退去,有的仍边走边咒骂洪承畴不得好死,有的围在一起讨论着参军事宜,还有的特意绕到行宫门前,想再看看这位为民做主的君王。
朱由检望着退去的人群,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秦良玉与孙传庭。两位将军脸上的肃杀之气已收敛了许多,眼底却仍带着对战乱的痛惜与对太平的期盼。他轻轻颔首,语气缓和了几分:“走吧,去看看岳忠民给我们带来的下一个战略部署。就算灭不了清,也得将他们困在辽东那苦寒之地,让他们再不能南下祸害我大明子民!”
秦良玉与孙传庭躬身应道:“遵旨!”
三人并肩而行,身后的菜市口渐渐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尚未散去的血腥味。而西安城的街头,却已燃起了新的希望,百姓们谈论着捷报,期盼着未来,朱雀大街上的烟火气,比往日更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