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去见一见温妮。”玫瑰说。
司乡:“温妮的订单有问题?”
“她的经济状态很糟糕。”玫瑰如实说道,“她父亲留下的客户都想抛弃她。”
司乡明白了,“那你帮我约一下,明天一早我去拜访一下她。”
电放响了,玫瑰去接,司乡推着小曲的轮椅去了门外等。
小曲往里面看了看,见玫瑰专心接电话,小声说:“温妮的生活变差了些,虽然下面供粮的农场和公司没有太多变化,但是收购的那些人都在压价。”
“嗯,你还知道什么?”
小曲:“之前有一批被丹尼尔他们买走了,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但是后面她自己没有能力解决了。”
“行,我心里有数了。”
玫瑰接了电话出来,冲小司说:“要不然你今晚去见温妮吧,她明天要去乡下。”
“你约好时间了?”司乡问。
玫瑰:“她开车过来呢,说可以在车上谈。”
听到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司乡冲小曲歉意的笑笑。
小曲眼里闪过一丝不开心。
司乡拿了钱给玫瑰,“你带小曲去吃点儿好的,把她看牢一些,在医生同意之前别让她过度走路。”
叮嘱了好几句,又闲聊了一会儿。
温妮的车子也就到了。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小曲嘀咕了一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要来。”
她的嘀咕小司当然是听不到的。
上了车,温妮客气的说:“一直想当面跟你说谢谢,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总算是碰到了。”
“也得谢你肯把订单给我们做。”司乡也客气两句,又说,“大家长期合作的,不用那么客套,这次找我是什么事?”
温妮确实是有事,“我们去华人餐厅吃饭吧,边吃边说。”
“呵呵,用不着用不着。”司乡知道她的经济状况不太好,“直接说就行。”
怕她尴尬,又说:“我还要赶回西塞罗去,过几天还要去一趟埃文斯顿,我们尽量节约时间。”
车子沿着街道往前开,正是去西塞罗的方向。
直到走出好长一段,温妮才开口,她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样,“之前你介绍的丹尼尔,他买走了我一批余粮,我非常感谢。”
司乡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之前他提出来入股我的公司,我当时没有答应。”
旧事重提,看样子她是改主意了。
“我希望公司名字不要改。”温妮的眼睛有些红起来,“这是我父亲的心血。”
司乡:“那其他条件有吗?”
“没有了。”温妮只有那一个要求,“谢谢你了。”
司乡有些地方不明白,“你跟兰特是同学,你没有想过用同学的关系来解决这件事吗?”
温妮苦笑:“我不敢冒险。”
“我只想守住我父亲的公司,然后把孩子养大。”
司乡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难处,她一个从来没有管理过工厂的人能够在父亲死后扛下来前夫刻意制造的一些债务的情况下让公司运行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既然答应下来,司乡在路上就直接借了电话给丹尼尔打过去约好了时间。
马不停蹄的赶回西塞罗时天还没黑,司乡干脆拿上一束花又去了玛伦太太家。
这次凑巧了,一到就见门敞着。
司乡往门里一望,玛伦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一样。
司乡没敢往里进,她怕死,也怕被人赖上甩不脱,往后一退,她得去报警。
好在玛伦没死,她听见敲门声,脚动了动。
活的?
还真是活的。
玛伦叫了一声:“救、救命。”
听着喊救命人,司乡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进去了会不会被敲诈?
她是真出事了?还是搞的什么办法要把自己弄进去坐小板凳?
算了,赌一把吧。
司乡进了屋子,把人翻过来,见她眼睛睁着,还有气,问她,“你怎么了?”
“普朗把我推倒了。”玛伦一动也不动。
普朗是她的租客。
司乡把人扶到床上去,看她手脚有些僵硬,又出去给她找了医生来,一通处理下来,天都黑透了。
“你还有人能照顾你吗?”司乡把一切忙完后坐下来问玛伦,“你有什么关系好的人没有?”
玛伦躺在床上看着她,“不是你来吗?”
“我?”司乡笑了,“你差点报警抓我。”
玛伦老太太:“你想让我配合在法庭上指认我爸爸当年冤枉了我妈妈。”
一句话,直击要害。
司乡眯了眯眼睛,打量起这个近五十岁的人。
看了一会儿,笑了,“看样子早已经有过其他人联系过你了。”
这并不奇怪,西诺斯老太太记了这件事这么多年,不可能在四十二年里不想办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她不缺钱,所以只怕找了一止一两个人。
“你既然想从我这里获得好处,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玛伦继续说道,“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司乡虽然不承认自己有多聪明,却也不算个笨蛋。
她听着玛伦说完,笑了,问她,“如果你愿意作证,那这件事一定不会拖延到今天,她也绝不会让你贫穷到这个程度。”
言下之意,能拖到今天,能让她这样穷,那一定是她不肯。
司乡见她不说话,又讲:“我虽然并不清楚你为什么不肯站在你妈妈这边,但是至少我能看出来你不肯站在她那边。”
“四十几年你都不肯站在她那边,又怎会短短几日就变了主意?”
玛伦:“说不定我就真的改主意了呢?”
“你不会改的。”司乡看着她略显刻薄的脸,“一件事情能坚持四十二年,哪里能轻易改掉。”
一句话把真相戳破。
玛伦面不改色,似乎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我知道真相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我打算从其他人入手了。”
司乡不愿意在她身上再耗费时间,“比如你那个穷困潦倒借钱度日的哥哥,比如那个一直被人看着的老警察。”
“虽然时间过去太久,一大部分见证人都不在世上了,但也还有很多活着的,不是吗?”
既然有得选,何苦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没有再耽误的必要。
司乡给玛伦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就走了。
她不觉得感化有用,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门被她关上,然后她走进了那个爱打听的邻居家里,没多久出来,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