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话震住的华容容终于回过神，没好气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昨天你和小舅的对话，缦缦后来告诉我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你倒自己做了决定。”
她扭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才转回来说：“我小舅这个人吧，除了在外边养了个小情人之外，其他方面确实不错。可他比你大……大了近五十多岁呢！宝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华乐宝微微蹙起小眉头，疑惑地反问：“五十多岁，很多吗？”
华容容再次轻点她额头：“难道不多吗？”
“不多，”华乐宝摇头，语气出奇地认真，“且不说突破十级后的寿命，光是突破四级，就有上千年可活。五十几岁的差距，根本不算什么。”
年龄确实不是关键问题，华容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夏末轻轻握住华乐宝的手，柔声说：“我虽然不了解季长林，但他既然和云铮一起长大，又能相处融洽，品性应该不差。只是……宝儿，你才十三岁，真的懂得什么是结婚吗？懂得男女之间的爱是什么吗？你喜欢他吗？如果以后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又该怎么办？”
“你是想尽快突破四级吗？和曾祖他们商量过了吗？他们同意吗？”华容容紧接着追问。
夏末的四问与华容容的三问，让华乐宝陷入沉默。三个大人也没有催促，只静静等她理清思绪。
如今的稀有物资，随着精神力提升与天赋等级突破，已不再像从前那般珍贵。对夏末而言，吃一颗鳄鱼蛋还不如吃一根蕴含特殊能量的萝卜来得有效。
只是这些高能量物资，并不适合像华乐宝这样精神力等级尚低的人食用——除非已具备3S级精神力与高级天赋，否则过于强大的能量易引发精神力暴动，甚至冲击大脑导致神智受损，变成傻子。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三个大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姑娘身上，等她思考清楚。
仅仅几分钟后，华乐宝重新看向华容容，逐一回答她的问题：“我是想尽快突破四级，但还没有和爸妈商量。”
她又转向夏末，神情格外认真：“我是只有十三岁，但不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从网络上、从身边人的经历中，我也明白什么是结婚，大致知道男女多是因为相爱才会结合。可是末末……爱，真的能长久吗？如果爱能长久，为什么那么多最初相爱的人，最后却走向离婚？”
夏末被这两问噎得哑口无言，几次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应。
华乐宝似乎并不期待她的答案，继续说道：“我以前还跟婉婉吐槽过，决定以后不结婚，努力提升精神力、多攒物资，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她轻叹一声，肩膀微微垮下，语气低落而沮丧：“可那是从前。如今局势突变，生存环境越来越艰难。像我这样的精神力，若不是家族条件尚可，爸妈也愿意支持，想突破四级实在太难。就在这几个小时里，已经有很多精神力低、等级不高的天赋师，被丈夫提出离婚了。”
这件事夏末还真不知情，她望向华容容和墨叶缦，眼中带着求证。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微微向她点头。
“为什么？”夏末不解。
墨叶缦冷声答道：“姑母没有公开说明突破后等级与寿命的关系，但其他突破的天赋师种植师传出了消息。在得知寿命大幅延长、且需要大量能量堆积才能继续突破之后，军团里一部分基因战士选择了离婚。他们说——连供养自己都困难。”
“天赋师又不是白吃白喝，”夏末被这个理由气到了，声音里带着愠怒，“他们难道就不需要天赋师了吗？”
墨叶缦的冷笑中透着一丝讥讽：“需要？怎么不需要！他们可是军团战士，就算没有天赋师妻子，外出执行任务时军团也会给他们配备治疗师和能量液。”
“呵……真是荒唐！”夏末被这番说辞气得发笑，原本还想争辩几句，却突然收了声。她意识到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与自己并无干系，何必浪费唇舌。
她转向华乐宝，语气温和了几分：“你是不是已经跟季长林说，你同意了？”
“嗯。”华乐宝重重地点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答应之前，我还特意问过他，我的精神力只有A级，而且才十三岁，至少要等到二十岁才能结婚，问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先订婚。”
“宝儿，你怎么不先跟曾祖他们商量？”华容容忍不住打断她，瞪大眼睛。
华乐宝低下头，声音轻轻：“季长林说，只要我同意，他就会请他父母正式向我爸妈提亲。”
华容容张了张嘴，想说“我大外祖会不会打断他的腿还说不定呢”，但转念一想，小舅舅那个性子，再加上外婆一向宠他，应该不会太为难。再说这毕竟是华乐宝自己的人生，她们最多只能给些建议。不过她还是点开智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
季琳惊得立刻打来语音通话，先向女儿求证，又仔细询问了华乐宝，最后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客厅门被推开，云铮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季长林。
季长林正在与人通话，虽然没有外放，但夏末从他称呼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是在和季琳通话。
“姐，我当然是认真的。”
……
“我知道她才十三岁，只是先订婚。”
……
“姐，我的性格、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
“说了，昨天晚上我就告诉父亲和母亲了。”
……
“对，他们都同意了。等准备妥当，他们就会联系你，拜托你帮忙约见宝儿的父母。”
……
“好的，谢谢姐！你也知道我以前养……养那些玩意儿，给人印象不太好，你要多帮我说说好话。”
……
“对，早就断了，断得干干净净。以后也不会再做那种事，这辈子就守着乐宝一个人。”
……
“好的，好的，谢谢姐！”
客厅里只剩下季长林一人的说话声在回荡。等他结束通话，云铮才开口：“跟我来。”两人一前一后往地下库房走去，留下客厅里四人面面相觑。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华容容转头看向华乐宝：“从昨天到现在，你们是不是一直在聊？”
“嗯！”华乐宝的小脸顿时染上一片绯红，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华容容伸手轻轻刮了刮她发烫的脸颊：“人小鬼大，还好是我小舅，我们都知根知底。要是换作别人，你也敢这么答应？”
华乐宝嘟起小嘴，眼里闪着笃定的光：“正因为是从小就认识他，了解他的为人，我才敢答应的啊。”
接着大人般一声长叹：“不管是家世还是个人战力，都是我高攀了他。他愿意在我弱小时护着我成长，我愿意交付往后一生。”
再转头看向夏末：“末末，你以前和容容说过，爱不能长久维持婚姻中的关系，唯有一颗责任心……”
夏末打断她的话，看向华容容疑惑的问：“我们什么时候说过？”
华容容摇头表示不记得，看向华乐宝确定：“我和末末都不记得有说过。”
华乐宝肯定说：“你们有说过，我记得是看那部‘霸道强基因战士爱上我’的电视剧时，那个霸道男主为了女主，不负责任的抛弃妻子和女儿，不顾她们死活，任由女主让人欺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