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豪的办事效率,比何雨柱预想的还要高。
仅仅第二天,他就亲自登门,将一份包装精美的合同,恭恭敬敬地递到了何雨柱面前。
那是一份债权转让协议。
协议上,“汇通金融”将其持有的,对“大金地产”的五百万港币债权,连同所有抵押物,以四百八十万的价格,转让给了一家名为“新界资本”的投资公司。
“新界资本”,是何雨柱让陈浩南临时注册的一家壳公司,法人代表是陈浩南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弟。
从法律上看,这家公司和何雨柱,和和记集团,没有半点关系。
“何先生,事情办妥了。”跛豪哈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汇通那个老板,一开始还有点不情不愿,我陪他喝了杯茶,跟他聊了聊九龙过去的那些日子,他就想通了。还主动降了二十万,说是交个朋友。”
何雨柱翻看着合同,合同条款清晰,手续齐全,没有任何法律瑕疵。
他知道,跛豪口中的“喝茶聊天”,绝对不是听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不过,他不在乎过程。
他只要结果。
“豪哥,辛苦了。”何雨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推了过去,“这点钱,拿去给兄弟们喝茶。”
“哎哟,何先生,这怎么使得!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哪能再要您的钱!”跛豪嘴上推辞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张支票。
“拿着。”何雨柱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的人,不能白辛苦。以后还有很多事,要麻烦豪哥。”
“是是是!谢谢何先生!”跛豪这才眉开眼笑地收下支票,心里乐开了花。
这位新老板,真是太大方了!而且手段通天,跟着他,绝对吃香的喝辣的。
他心里那最后一丝不甘,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死心塌地的效忠。
送走跛豪,何雨柱把那份合同放在书桌上,对一旁全程目睹的何雨水说:“好了,丫头,第一步完成了。现在,我们是马大金的债主了。”
何雨水看着那份轻飘飘的合同,却感觉它有千斤重。
“哥,接下来呢?我们是要直接去找他,让他还钱吗?”
“还钱?为什么要让他还钱?”何雨柱笑了,“他现在要是能还上钱,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港岛。
“我们要做的,不是逼他还钱。而是让他,永远都还不上钱。”
何雨柱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从今天起,他会发现,自己做什么都不顺。”
……
马大金最近确实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顺,简直是撞了邪。
他想尽快赶走那几个钉子户,拆楼动工。可之前找的那些烂仔,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打电话也不接,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想自己找人去断水断电,结果刚派人过去,就有警察上门,说接到市民举报,警告他不能骚扰住户。
最让他头疼的,是他的建筑许可申请,被卡住了。
屋宇署那边告诉他,有一个叫“港岛老建筑保护关注组”的民间团体,提交了一份报告,说他要拆的那栋唐楼,具有“历史研究价值”,要求进行评估。
评估就要时间,一拖可能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
“狗屁的历史价值!那就是一栋快塌了的破楼!”马大金在自己办公室里气得暴跳如雷,把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具摔了一地。
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他。
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秘书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老板,‘汇通金融’寄来的信。”
“汇通?”马大金皱着眉拆开信。
他以为是催款的,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准备再拖一阵子。
可信里的内容,却让他如遭雷击。
那是一封正式的债权转让通知函。
信上说,他欠汇通金融的五百万债务,已经全额转让给了一家名为“新界资本”的公司。从即日起,“新界资本”将是他唯一的债权人。
“新界资本?”马大金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念叨了好几遍,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从未听说过这家公司。
他立刻打电话给汇通金融的老板,电话接通了,对方的语气却异常冷淡。
“马老板啊,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最近业务调整,你那笔贷款,我们已经转出去了。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新界资本’联系吧。”
“不是,王老板,你们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债给卖了?!”马大金急了。
“合同里写得很清楚,我们有权转让债权。马老板,你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这点规矩不懂吗?”对方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马大金握着话筒,手脚冰凉。
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隐约感觉到,那家所谓的“港岛老建筑保护关注组”,和这家神秘的“新界资本”,背后是同一个人。
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
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马上就要被勒死的飞蛾。
接下来的几天,对马大金来说,简直是地狱。
“新界资本”的催款通知,一天一封,措辞一封比一封严厉。
从最开始的“提醒”,到后来的“警告”,再到最后的“最后通牒”。
通知函里明确指出,根据原贷款协议中的一项附加条款,当借款人的核心资产(即那栋唐楼)的开发前景出现“重大不利变化”时,债权人有权要求借款人立刻全额还款。
而那个“老建筑保护关注组”提出的评估申请,就构成了“重大不利变化”。
马大金看着那条他签约时根本没注意到的条款,气得差点吐血。
这是个连环套!
对方不仅买了他的债,还一手制造了让他违约的条件!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
他还有最后三十天的还款期限。
他像疯了一样,跑遍了港岛所有他认识的银行和金融公司,想再借一笔钱来填上这个窟窿。
但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拍着胸脯说有事尽管开口的银行经理,现在连他的电话都不接。
他终于明白,对方的能量,远超他的想象。
对方不仅要他破产,还要他在整个港岛的金融圈里,彻底社死。
这场绞杀,无声无息,却刀刀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