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散场后。
各家各户纷纷搬着凳子回家,炊烟再次袅袅升起。
刘海中志得意满,背着手,在自家门口站了一会儿,享受了一会儿“一大爷”和“刘主任”双重身份带来的满足感。
但心里还惦记着一件要紧事。
他自己则脚步一转,又朝着中院何雨水住的小屋走去。
“雨水?何雨水?睡下了吗?是一大爷我。”
刚准备躺下的何雨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重新打开门:“一大爷,你还有事?”
她注意到刘海中说话时,眼神似乎不经意地往灶台上瞟了一眼。
“雨水啊,我刚才看你散会就直接回屋了,灶台都是冷的,是不是还没顾上做晚饭?
这怎么行,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走走走,别做饭了。
去一大爷家吃,你一大妈手艺还不错,今晚肯定加菜。”
他一边说,一边又瞥了一眼那确实没有生火痕迹的灶台,更加确信何雨水还没吃饭。
何雨水心里直叫苦。
她空间里好吃的多着呢,白面馒头、红烧肉、甚至水果都有,谁想去吃刘海中家那多半是粗粮搭配一点青菜的晚饭?
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迅速找了个借口:“一大爷,谢谢你的好意!真不用麻烦了!。
我回来的路上,在街口那家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已经吃过了,现在饱着呢。”
刘海中一听“肉包子”,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他都记不清自己上次吃肉包子是什么时候了。
这丫头,日子过得真不赖啊。
压下那点羡慕,笑容不变又热情道:“哎!两个包子哪够顶饿?再说了,你帮了一大爷这么大忙。
一大爷请你吃顿饭还不是应该的?
你就别推辞了,就当是给一大爷一个面子,也是让你一大妈表表心意。
她都说要给你炒鸡蛋呢,走吧走吧,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而且刘海中刚当上一大爷,表面功夫不能做得太难看。
何雨水只得勉强点点头:“那……那就打扰一大爷和一大妈了。”
“不打扰!不打扰,高兴还来不及呢。”
刘海中大喜,连忙侧身让何雨水出来,领着何雨水往后院自家走去。
一进刘家屋门,就闻到一股玉米面混合着炒白菜的味道。
刘光天和刘光福正在摆碗筷,看到何雨水进来,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笑容喊道:
“雨水来了,快请坐。”
“雨水姐,坐这儿,这儿干净。”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何雨水有点不适应,只能礼貌地点点头:“光天,光福,麻烦你们了。”
刘海中看着两个儿子懂事的表现,很是满意,但面上还是故意板起脸,哼了一声:
“算你们两个兔崽子还有点眼力见,还不快给你雨水倒水?”
刘光天赶紧去倒水。
这时,刘海中的媳妇儿李招娣也从厨房端着最后一盘炒白菜出来了,看到何雨水,脸上也笑开了花,用围裙擦着手。
“雨水来啦,快坐快坐!家里没啥好菜,你别嫌弃啊,听说你要来,我特意多炒了个鸡蛋。”
她指了指桌上那盘黄澄澄、油汪汪的炒鸡蛋,这确实算是这年头难得的“硬菜”了。
“一大妈您你太客气了,这已经很好了,谢谢您。”
何雨水客气地道谢,在桌边坐下。
饭菜上齐,
一家五口外加何雨水围坐开吃。
刘海中和李招娣不断给何雨水夹菜,尤其是那盘炒鸡蛋,几乎有一半都拨到了何雨水的碗里。
热情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饭吃到一半,
刘海中和李招娣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招娣放下筷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雨水啊,最近在厂里工作还顺利吧?听说你都跟外国专家打交道了,可真能耐,我家这两皮猴子就没这能耐。”
“还行,就是翻译工作有点累。”
何雨水谨慎地回答。
“那是,动脑子的事儿最费神了,得多补补。”
李招娣附和着,话锋很自然地一转,“哎,说到有出息,我们家光齐啊,在中专学得也不错,老师都夸他聪明肯干,将来肯定有前途。”
刘海中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对大儿子的偏爱:
“那是,光齐打小就懂事,学习好,不像这两个,就知道胡闹。
他现在学的是机械,将来毕业了,肯定能分个好单位,说不定直接进部委呢。”
刘光天和刘光福讪讪掩饰尴尬,但又不敢反驳,生怕吃七匹狼,埋头吃饭。
“雨水啊,你觉着……我们家光齐这孩子,怎么样?”
何雨水正小口吃着鸡蛋,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顿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想撮合她跟刘光齐?
她心里觉得有些荒谬,刘光齐?
那个在原剧情里自私自利、结了婚就几乎不管父母、一心只想逃离四合院的“好大儿”?
她对这种人可没半点兴趣。
但直接驳了刘海中的面子也不好。
客套一下道:“刘光齐啊……听说他读书好,有上进心,那肯定是很不错的,刘主任和一大妈你们教子有方。”
然而,
听在正做“儿媳妇梦”的刘海中和李招娣耳朵里,却自动过滤成了满满的认可和欣赏。
刘海中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笑容更盛,觉得何雨水这分明是害羞,不好意思直接夸。
但话里话外都是对光齐的肯定,有门儿!
李招娣也是喜上眉梢,连忙又给何雨水夹了一筷子鸡蛋:
“哎呦,雨水你可真会说话,光齐那孩子是还行,就是……就是性子可能有点闷。
不如雨水你活泛,你们年轻人啊,以后多接触接触,互相学习嘛。”
刘海中趁热打铁:“对对对,雨水,等光齐放假回来,一大爷让他去找你,带你出去逛逛,看看电影啥的,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何雨水听着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几乎要把“相亲”和“订婚”安排到明面上了,心里一阵无语。
她赶紧岔开话题:“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太客气了,我吃饱了,今天真是谢谢款待。
厂里明天还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着,她站起身告辞。
刘海中和李招娣虽然还想多说几句,但也不好强留,只能热情地把她送到门口,嘴里还不住地说:
“以后常来啊。”
“把这儿当自己家。”
看着何雨水离开的背影,刘海中关上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对李招娣低声道:
“看见没?雨水对光齐印象不错,这事儿有谱,等光齐回来,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加把劲,这要是成了,咱们家可就……”
李招娣也是美滋滋地点头,已经看到优秀的大儿媳妇进门,带着丰厚的嫁妆。
何雨水回到自己小屋,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只觉得这顿饭比翻译十页俄文资料还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