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站在我身边，手扶着膝盖，也在大口地呼吸。警笛声还在远处回荡，但那些黑衣人已经四散而逃。
我们赢了？还是……只是暂时活了下来？
就在我脑子昏沉、视线模糊的时候，赵勇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那辆车……”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才停在街口的黑色轿车已经不见了，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可我记得，就在最危急的时刻，那辆车里的人没有下车，也没有介入战斗，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他们是谁？”我喃喃自语。
赵勇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我知道他和我想的一样——那群神秘人不是警察，也不是普通市民。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衣服，动作干脆利落，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而且他们的出现时机太巧了，几乎是在我们快撑不住的时候赶到，然后又迅速撤离，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得查。”我说。
赵勇点点头，“先回去。”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警局走，路上我一直在回想刚才的战斗细节。尤其是那个胸前戴着银色鹰形徽章的男人，他站在人群中央，指挥其他人时语气冷静，眼神锐利。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对视，但我能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
回到警局后，我直接进了技术科。李悦正在电脑前敲代码，看到我进来，立刻抬起头。
“你脸色很差。”她皱眉，“是不是又用了那个能力？”
“嗯。”我点头，走到她旁边坐下，“帮我调一下城南老街的监控录像。”
她没问原因，直接开始操作。几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不同的角度画面。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问。
“大概晚上七点左右。”我说。
画面一帧帧播放，我们看到了整个战斗过程。先是我和赵勇被围住，接着是那辆黑色轿车停下，再之后，一群身穿深色劲装的人从车上下来，迅速投入战斗。
“这些人……”李悦看着屏幕，眉头越皱越紧，“动作太快了，不像普通人。”
我指着其中一个人胸前的徽章：“看清了吗？”
她放大画面，一个清晰的银色图案出现在屏幕上——一只展翅的鹰，轮廓简洁有力，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字母“E”。
“E？”她念了出来，“这是什么组织？”
“不知道。”我说，“但他们不是敌人。”
“也不是我们这边的。”她补充道。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帮我把这个画面打印出来，另外，查一下霖安市有没有佩戴这种标志的组织或者机构。”
她点点头，开始操作。
“还有。”我又补充一句，“看看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号。”
她调出画面，找到车辆行驶的画面，截取下模糊的车牌信息。
“这个车牌有问题。”她皱眉，“号码格式不对，像是假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不是普通的车。
“那就查这辆车的车型和颜色，在霖安市的登记情况。”我说。
她继续查找，十几分钟后，递给我一张纸：“全市范围内，同型号、同颜色的车有三十七辆，分布在这几个区域。”
我把纸接过来，扫了一眼地址，记在心里。
“谢谢。”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陈昭，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我没回答，只是笑了笑：“总有麻烦。”
走出技术科后，我去了档案室。赵勇已经在里面等我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手套。
“刚才在现场捡到的。”他说，“上面有个红色标记。”
我把手套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手套很干净，做工精致，应该是专业装备。而在手套内侧，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符号——像是一个倒三角，中间有一条横线。
“这不是帮派的标记。”赵勇说，“我以前在特种部队待过，见过不少类似的战术标识。”
“你也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我问他。
他点头：“不像是本地势力。”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手套收起来：“不管他们是敌是友，总之救了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救我们？”
赵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他们会再来吗？”
“不知道。”我说，“但我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第二天早上，我和赵勇一起去了昨天战斗发生的现场。街道已经被清理干净，看不出昨晚发生过一场恶战。只有地上的几块碎玻璃，还在提醒着这里曾经的混乱。
我们在附近走访了几家店铺，试图找目击者。可惜的是，昨晚街上几乎没人，店主们都关了门，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是一个便利店老板提供的。
“我看到那辆车停在路口，好像有人打电话。”他说，“那个人穿得很整齐，像是个上班族，但说话声音很低，听不太清。”
“他打给谁？”我问。
“不知道。”老板摇头，“但他说了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话？”
“他说：‘目标安全，可以撤离。’”
我和赵勇对视一眼。
目标安全？撤离？
听起来，他们是有任务而来，并不是临时起意。
离开便利店后，我拨通了李悦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目标安全’这个词组，在霖安市近期的通话记录中是否出现过。”
她沉默了几秒：“你是怀疑他们跟警方有关？”
“不排除任何可能。”我说。
她叹了口气：“好吧，我试试。”
挂断电话后，我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接下来去哪儿？”赵勇问。
“去查那辆黑色轿车。”我说，“我要知道它属于谁。”
我们分头行动，我在市局系统里查车，他在外面跑实地线索。
几个小时后，我找到了一辆符合条件的车，车主信息显示为一家私人安保公司，注册地在城北。
“这家公司成立三年，业务范围包括企业护卫、活动安保。”我一边翻资料一边说，“但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有承接过大型项目，也没有公开广告。”
赵勇听完后冷笑一声：“典型的掩护公司。”
我点头：“看来我们要去一趟城北了。”
正当我准备起身时，手机响了。
是李悦。
“你说的那个词组，‘目标安全’。”她说，“在三天前的一次加密通话中出现过。”
“谁和谁的通话？”我问。
“对方的手机号码没有登记，无法追踪来源。但通话时间是晚上六点五十分，地点就在你们昨晚战斗的那条街上。”
我握紧了手机：“也就是说，他们在我们战斗前就知道我们会出现在那里？”
“可能性很大。”她说，“而且……他们不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词组。”
“什么意思？”
“这个词组在半年前的一次境外通话中也出现过。”她顿了顿，“那次通话的对象，是一家海外情报机构。”
我愣住了。
赵勇也听到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陈昭，”李悦的声音传来，“我不知道你卷入了什么，但我建议你小心一点。”
我轻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窗外已经开始下雨了，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情报机构？”赵勇低声说，“你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是隐隐觉得，这场风暴，远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
而这群神秘人，或许正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