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看着这张英俊严肃，但此刻写满“实事求是”的脸，忽然觉得一阵无力。
期待什么呢？
浪漫都是小刘脑补的，正主本人依然是块木头。
她撇撇嘴，不说话了，刚才那点雀跃也蔫了下去。
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明明刚才还在讨论小刘的观感，怎么气氛又不对了。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发言，觉得逻辑清晰，事实准确，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
他想不明白。
但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
他思考了几秒，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最直接、最能体现夫妻共同目标，且绝对正确的话题，
“那现在生孩子吧。”
陈佳怡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周景澄，”她吸了口气，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不要总是拘泥于这个事吗？生活中有很多美好……”
“生孩子不美好吗？”周景澄打断她，逻辑非常直接，
“这是婚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家庭的未来。我认为讨论和实践这个议题，优先级很高。”
她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那点因为浪漫幻灭而生的小郁闷，忽然就变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算了。
跟周景澄，就得用周景澄的方式。
她没说话，只是忽然动了。
手臂一伸，重新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贴了过去，脸颊蹭了蹭他的颈窝。
周景澄的身体明显顿住了。
他没想到话题转折如此之快，且走向如此……令人意外。
他从未见过陈佳怡这样主动投怀送抱，心下讶异，
但机会难得，他几乎是本能地收紧了手臂，
紧接着，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陈佳怡仰起脸，主动吻住了他。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馨香。
周景澄彻底懵住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出个车祸，还有这种效果？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掌也安抚性地在她后背流连，将这个意外的“双边交流”迅速接管并深化。
空气升温。
暧昧的水声在安静的卧室里被放大。
周景澄的手掌顺着她腰侧的曲线，带着明确的想法向上移动，指尖刚触及睡衣边缘的布料。
就在他情动，准备进行下一步时，陈佳怡却稍稍退开，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
周景澄心中一荡，以为她要说什么亲昵的话。
然后，他听见她用气声，轻轻说：
“周主任，忘了告诉你……我大姨妈来了，今天生不了小孩哦。”
说完，她灵巧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重新靠回了床头，还顺手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
周景澄：“……”
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手还停在半空，身体里那股被她撩拨起来的火还没找到出口，就被这盆名叫“生理期”的冰水兜头浇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但这种事……是说屈就能屈的吗？！
他现在感觉，非常，非常，尴尬。
卧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周景澄僵了几秒，才缓缓收回手，躺平，盯着天花板。身体里那股不上不下的燥热还没完全平息，这感觉着实有些难熬。
“……怎么提前了？”他开口，声音有点哑。
“可能白天吓到了，情绪波动大。”陈佳怡缩回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有点闷，但明显带着小惹怡情得逞后的小得意，
“下班时发现来了。”
“肚子痛吗？”他又问，
“现在不痛了，”陈佳怡顿了顿，补充一句，
“谢谢你的红枣枸杞茶。”
周景澄“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半晌，他还是没忍住，转过头看向她，
“陈佳怡，你既然例假……来了，刚才为什么还要那样？”
“哪样？”陈佳怡装傻。
“主动……亲我。”周景澄吸了口气，
“玩我？”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有点重。
“对啊。”陈佳怡承认得坦坦荡荡，甚至理直气壮，
“就想玩玩你。不行吗？”
“玩玩？”
周景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他忽然坐起身，手臂一伸，精准地握住了陈佳怡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侧对着他的她掰过来，正对着自己。
陈佳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低沉的气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陈佳怡，”他清晰地说道，
“看着我。”
陈佳怡心里有点打鼓，慢慢抬起头。
她能看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沉。
“这种事，是可以拿来玩的吗？”他问，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楚，
“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陈佳怡抿着唇，没吭声。
一是被他这严肃的样子唬住了，二是……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就是一时兴起想逗逗他。
“我无处发泄。”周景澄继续说，语气是那种从未有过的严肃，
“一会儿软下去，以后起不来怎么办？”
陈佳怡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个。
“忘了你自己之前说过什么了？”他追问。
陈佳怡摇摇头，她是真不记得自己在这种事上“教育”过他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玩”他。
周景澄看着她茫然又带着点怯意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沉声告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自己说的。
我刚才那口气被你鼓起来了，现在硬生生憋回去，是不是衰了？
你要是再玩一次，是不是就竭了？这个道理，你不懂？”
陈佳怡被他说得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仔细一想，好像……还挺有道理？
她看着周景澄在昏暗光线里格外严肃的侧脸，突然觉得他这副认真“批评教育”的样子……有点说不出的帅。
以后家里的思想教育工作，交给他好像挺靠谱。
周景澄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估计她是知道错了，心头那点被戏弄的恼火也散了大半。
到底是自己老婆，还能怎么办？
“以后还能不能这么玩了？”他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问责的意味。
“不敢了。”陈佳怡小声回答，态度很是端正。
周景澄这才松开她的手腕，重新躺下。
批评教育，点到为止，他相信她这么聪明，能明白。
陈佳怡见他脸色缓和，气氛不再那么紧绷，眼珠一转，又凑了过去，开始拍马屁，
“周景澄，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