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猪八戒兵器的神圣,大王子与三王子立刻将无比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稳坐如山的沙僧。
沙僧见他们看来,也不推辞,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也让你们看看我的兵器。”
说罢,他伸手往身后一探,掣出那柄降妖宝杖,也不见如何作势,随手便向空中一抛。
那降妖宝杖凌空飞起,并未落下,而是悬停于半空之中。
刹那间,
艳艳霞光自杖身迸发,照亮庭院!那光芒不似金耙般耀眼夺目,却更为凝实,宝杖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梵唱低鸣!霞光道道,瑞彩条条,将周围映衬得如同仙境。
这一幕,唬得一旁伺候的典膳官、引礼官等王府属官,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泥塑木雕,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完全被这超越认知的神迹震慑住了。
猪八戒与沙僧相视一笑,收了兵器神通。猪八戒对二王子道:“看来你与这耙有缘,虽材质天差地别,但形制相合,老猪我便指点你几手这九齿钉耙的运使法门吧!” 二王子狂喜,当即就要下跪拜师。
沙僧也对三王子道:“你使铁棒,与我宝杖虽形不同,但重兵器之理相通,我可传你些运力法门与杖法基础。” 三王子亦是激动不已。
唯有大王子,眼见两个弟弟都得了明确指点,自己却还悬着,虽然也为弟弟高兴,但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失落和灰心。
毕竟他的棍法,似乎与两位长老的兵器都不甚相合。
就在此时,孙悟空的声音悠悠响起:“你们兄弟三人,一个使棍,一个使耙,一个使棒,倒是恰好对应俺老孙师兄弟三人常用的兵器。”
“你们又是按长幼顺序而来,看来,这还真是冥冥之中的一点缘法。”
他走到大王子面前,笑道:“你既与棍有缘,而俺老孙这金箍棒,也是一条棍子。既然有缘,你这两个弟弟又都得了指点,俺老孙便也抽空,指点你几手棍法吧。”
“总不能让你这做大哥的,落了空。”
大王子闻言,简直如同从地狱升到天堂,巨大的惊喜让他几乎晕厥,他当即就要跪下磕头行拜师大礼。
孙悟空却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摇头道:“不必行此大礼,俺老孙说了,只是指点,并非正式收徒。”
“老孙如今收不得徒弟。”
“不过,待你兄弟三人一同练武时,我自会前来,传授些运用气力、领悟招式变化的法门。”
虽然孙悟空明言只是指点,并非收徒,但大王子心中感激无以复加。
在他看来,能得“帝师”亲自指点,已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殊荣。
他随后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对着孙悟空磕了三个响头,肃然道:“弟子不敢高攀帝师,但指点之恩,同于再造,弟子不敢以师徒名分僭越,但这磕头之礼,却不能不行,请帝师受我一拜。”
见他如此诚恳知礼,孙悟空也不再阻拦,受了这三个头,心中对这大王子的心性倒也多了两分认可。
当下,师兄弟三人算是都有了“教导”对象。
玉华王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搓手。
他当即传令:“快!速速命人重整筵席!要大排素宴,就在本府正堂摆列!本王要再谢圣僧、帝师与二位仙长!”
一声令下,王府上下立刻忙碌起来,效率惊人。
只见,
结彩飘飖,锦缎生辉映日华;香烟馥郁,沉檀袅袅透窗纱。戗金桌子挂绞绡,流光溢彩晃人眼目;彩漆椅儿铺锦绣,软垫华美添座风光。树果新鲜犹带露,茶汤香喷胜凝霞。三五道闲食清甜爽口,一两餐馒头丰洁无瑕……
玉华王父子与凌阳师徒,欢聚一堂,尽享这隆重素宴,其乐融融,不觉天色向晚。
散了酒席,玉华王又亲自安排,就在王府内清幽的暴纱亭中铺设精美床帏,请凌阳师徒安宿,并约定明日一早,必当竭诚焚香,再正式拜求传授武艺。
众人皆欣然听从,王府仆役备好香汤,请师徒沐浴,而后各自归寝。
此时,万籁俱寂:
次日黎明,
玉华王父子早已洗漱整齐,恭恭敬敬地来到暴纱亭外等候。
与昨日初次相见时不同,今日玉华王神色间多了几分敬师之意,而那两个小王子,更是对猪八戒、沙僧当面叩头,郑重行弟子礼。
至于大王子,也给孙悟空磕了几个头。
拜见已毕,三个王子心痒难耐,大王子代表兄弟三人,再次叩首拜求道:“三位长老,我们昨日得见神兵,惊为天物,心向往之。”
“不知今日,可否再借诸位尊长的神兵利器一观?让我们再瞻仰一番,以坚定向武之心?”
猪八戒闻言,心情正好,欣然道:“这有何难?”
随手便将那上宝沁金耙取出,往庭院空地上一抛,那钉耙落地,发出“咚”一声闷响,虽未显化神通,却已震得地面微颤,深深陷入土中寸许。
沙僧也微微一笑,将降妖宝杖取出,轻轻一掷,宝杖便稳稳倚靠在旁边廊柱之上,霞光内敛,却自有一股沉凝气势。
二王子与三王子年轻气盛,得了允许之后欢呼一声,跳上前去,便想将师父的兵器拿起细看。
二王子双手抓住钉耙柄,吐气开声,奋力一提——那钉耙纹丝不动,恍若生根。
三王子也去搬那宝杖,同样如蜻蜓撼石柱,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那宝杖却是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两个王子累得气喘吁吁,红头赤脸,对视一眼,皆是骇然。
他们自负膂力过人,平日府中最重的石锁也能舞动,谁知在师父的兵器面前,竟如幼童般无力。
大王子看得明白,叹道:“二弟、三弟,莫要白费力气了,尊长们的兵器,俱是天上神兵,有莫测之威,不知有多少万斤重,岂是凡夫俗子能拿动的?”
猪八戒闻言,哈哈大笑道:“也没那么夸张,老猪我这耙子嘛,其实也没多重,只不过有一藏之数,连耙柄算在一起,统共是五千零四十八斤罢了。”
“五……五千零四十八斤?!” 三个王子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没多重?
放在他身上都能把他压死了。
三王子又敬畏地问沙僧:“沙师父,您的宝杖……”
沙僧憨厚一笑,道:“巧了,我的宝杖,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
三个王子再次被震撼,目光齐刷刷投向一直微笑不语的孙悟空。
大王子恭声道:“帝师大人,不知……能否也让弟子们瞻仰一下您的金箍棒?”
孙悟空笑道:“这有何不可?”
说着,他将手往耳朵边一掏,拈出一根绣花针儿似的物事,托在掌心。迎着晨风,轻轻一晃,口中念道:“大,大,大!”
那“绣花针”迎风便长,霎时间便有碗口粗细,二丈来长,金光闪闪,直直地竖立在庭院当中。
虽未完全展露那“斗来粗细、丈二长短”的本相,但已有一股镇压山河的磅礴气势弥漫开来,棒身铭文隐约,光华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