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中枢的警报声还未停歇,又一道尖锐的提示音划破空气 —— 屏幕上,代表西凉山、北漠、东海三个备份节点的绿点,突然像被掐灭的烛火,瞬间转为漆黑,连最后的灵能余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孟野猛地扑到控制台前,手指疯狂点击连接指令,屏幕上却只弹出一行冰冷的提示:“节点物理连接中断,无任何能量反馈。”
“不是干扰!是物理破坏!” 司徒玄夜的黑色令牌贴在屏幕上,令牌表面的灵光剧烈闪烁,却探测不到半点节点的灵脉波动,“传统派绕过了我们的灵能防御,直接摧毁了服务器本体 —— 他们知道光靠精神冲击不够,要彻底掐断我们的知识备份!”
程明刚被洛清羽扶到旁边的石椅上,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底的血丝因激动而更显狰狞。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量子神识透支再次跌坐回去,指节死死攥住石椅扶手,留下几道深深的刻痕:“西凉山节点存储着炼器坊的核心技术,北漠是灵能灌溉的资料,东海…… 东海有我们记录的播火者星舰观测数据!他们这是要断我们的根!”
话音刚落,西凉山传来的紧急通讯便在中枢炸开。画面里,新盟守卫李岩浑身是血,靠在破损的服务器机柜旁,胸口插着一把染血的灵脉剑,他的声音带着濒死的嘶哑:“他们…… 传统派的化神修士亲自来了,突破了我们的防御阵…… 砸毁了服务器,说要让我们…… 永远记不起那些‘异端’技艺……”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一道粗哑的笑声响起 —— 是传统派的雷霸天,他赤手空拳拎着服务器的核心灵晶,灵晶上还沾着李岩的血迹,在镜头前狠狠一捏:“这些破铜烂铁,也配承载‘天道’不容的知识?今日砸了你们的节点,明日就踏平昆仑,让你们这群异端彻底忘了怎么‘格物’!”
通讯戛然而止,屏幕恢复漆黑。中枢里一片死寂,只有洛清羽轻轻的抽气声 —— 李岩是她亲自挑选的守卫,曾在断龙峡战役里冒死传递过情报,如今却为了守护节点,死在了传统派的屠刀下。
西凉山的炼器坊里,混乱已蔓延成灾。原本熟悉的熔炉泛着冰冷的铁光,炉壁上刻着的 “灵能传导符文” 在修士眼中变得陌生;地上散落的灵脉扳手、光谱检测仪,此刻像堆毫无用处的废铁,几个年轻修士围着这些器械打转,脸上满是茫然。
“这东西…… 是干嘛用的来着?” 修士赵磊拿起一把灵脉扳手,扳手表面的灵光在他手中闪烁,他却只觉得硌手,“好像之前能用它调熔炉的灵能输出?不对…… 师父说过,灵脉要顺其自然,用铁疙瘩摆弄灵气,是亵渎天道的……”
他的话让周围的修士纷纷点头。有人随手将灵脉扳手扔到角落,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有人试图点燃熔炉,却忘记了 “灵能配比” 的关键步骤,只胡乱往炉里塞灵石,结果引发小规模爆炸,炉壁被炸出一道缺口。曾经能批量锻造灵脉武器的炼器坊,如今成了堆满废铁的乱葬岗,连最基础的铁器都没人能锻造出来。
北漠的种植区更是一片荒芜。成片的灵能灌溉机甲歪倒在田埂上,机甲的喷水管悬在半空,却再也喷不出半点灵雾。老农王福蹲在机甲旁,粗糙的手摸着冰冷的金属外壳,眉头皱成一团:“这铁家伙…… 之前不是能浇地吗?怎么按哪个按钮都没用?”
旁边的年轻村民阿禾摇了摇头,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锄头:“李修士说过,这是‘邪魔的东西’,会吸走地里的灵气,之前是我们糊涂才用它。现在好了,砸了那些记‘邪术’的节点,我们还是用锄头种地,才符合天道。”
王福看着干裂的土地,又看了看远处因缺水而枯萎的禾苗,喉咙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曾经靠灵能灌溉能亩产千斤的良田,如今只能靠人力刨土、木桶挑水,可北漠的水源本就稀缺,挑来的水连滋润土地表层都不够 —— 他们忘了灵能灌溉的原理,忘了如何修复机甲,只记得 “传统派说这是邪术” 的虚假认知,把能救命的技术,亲手归为了 “异端”。
灵能中枢里,程明终于缓过一口气,他扶着石椅站起来,目光扫过屏幕上漆黑的三个节点位置,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洛清羽,你带监管者修士去守护剩下的节点,用血脉灵光加固物理防御,不许再丢一个;孟野,整理剩下的知识备份,把关键数据转移到移动服务器上,就算中枢被破,我们也要带着这些认知走;司徒玄夜,分析传统派的进攻路线,他们砸了三个节点,下一个目标大概率是南华山 —— 那里有共生核心的部分激活数据。”
洛清羽看着程明苍白却坚定的脸,点了点头,抓起分形灵核快步走向门外。孟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转身投入到数据转移的工作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快。司徒玄夜则打开了修真界的地图,黑色令牌在地图上标记出传统派的移动轨迹,暗红色的箭头正朝着南华山的方向延伸。
程明走到窗边,望着西凉山的方向。那里曾是新盟最热闹的炼器坊,如今却成了知识断代的废墟;北漠的田埂上,本该运转的灵能机甲,成了被遗弃的废铁。他突然想起《文明真相白皮书》里写的:“文明的进阶,从来不是靠遗忘,而是靠传承。” 可现在,传承的链条被硬生生掐断,无数人在传统派的操控下,亲手忘记了能让他们活得更好的知识。
“我们不能输。” 程明低声自语,掌心的女娲血脉灵光微弱却执着,“就算节点一个个陷落,就算记忆被一次次冲刷,只要还有人记得真相,文明就还有希望。”
窗外的天空,暗红色的精神海啸仍未消散,传统派的脚步声正从三个节点的方向,朝着剩下的防线逼近。灵能中枢的屏幕上,剩下的四个节点绿点在漆黑的地图上显得格外脆弱,像暴风雨中仅剩的几片树叶,随时可能被狂风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