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辞这几天往周序淮房间跑的次数愈发频繁，有时是送点小零食，有时是借口问他借本书，哪怕只是站在门口说几句话，也能让他眉眼间染上笑意。
这一切，都被晚归的顾晏辰看在眼里。他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楚枫辞对周序淮的关注远超自己，那点隐忍彻底绷断了。
当晚，楚枫辞刚从周序淮房间出来，想去趟厕所，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被一个黑影堵住了去路。
“楚枫辞！”顾晏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双眼通红地瞪着他，“你到底什么意思？”
楚枫辞被堵在狭窄的过道里，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晏辰，又看了看身后的卫生间，一阵无语——这人挑哪儿堵不行，非要选在厕所门口？
“什么什么意思？”楚枫辞皱了皱眉，语气疏离。
“你为什么总往周序淮房间跑？”顾晏辰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质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楚枫辞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索性懒得绕弯子，淡淡开口：“你明知道他是你找的替身，长得有几分像我，现在又来问我为什么？”
顾晏辰脸色瞬间一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顿时慌了神，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是！我承认我把他当替身！那又怎么样？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你，我根本不会理他！”
他越说越激动，话里话外全是酸溜溜的醋意：“可你呢？你刚回来就对他那么好，又是给他煮醒酒汤，又是天天往他房间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我喜欢谁，好像和你没关系。”楚枫辞被他吵得有些不耐烦，干脆挑明了，“我喜欢周序淮，和你没关系，和他像不像我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顾晏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音量陡然拔高，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就是个……”
“闭嘴。”楚枫辞冷冷打断他，眼神里没了丝毫温度。
顾晏辰还在那儿嘶吼，各种质问和不甘的话倾泻而出，声音尖锐刺耳。
楚枫辞面不改色地听着，在脑海里对003吐槽：【他这叫得，跟那尖叫的土拨鼠似的。】
003憋着笑：【哈哈哈哈，宿主你形容得太形象了！】
楚枫辞瞥了眼还在咆哮的顾晏辰，补充了一句：【哦不，说他是土拨鼠都抬举他了。】
至少土拨鼠叫起来没这么刺耳。
他懒得再跟顾晏辰纠缠，侧身绕过他，径直走进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那聒噪的声音隔绝在外。
门外的顾晏辰看着紧闭的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愣在原地，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挫败。
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枫辞推开周序淮房门时，少年正坐在窗边的画架前，握着画笔专注地涂抹着什么。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安静得像幅画。
“在忙吗？”楚枫辞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周序淮手一顿，抬起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像是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要问出口：“楚枫辞……你……”
“嗯？”楚枫辞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周序淮咬了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画笔，小声问道：“你……不喜欢顾晏辰吗？” 问完又觉得不妥，连忙补充，“我不是想打听什么，就是……你为什么一直往我这里跑？”
他实在想不明白，顾晏辰对楚枫辞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而楚枫辞又是顾晏辰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怎么看都该是一对，可楚枫辞却整天黏在自己这个“替身”身边。
楚枫辞听完，回答得理直气壮：“不喜欢。” 语气坦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和他没关系，黏着你，是因为想黏着你。”
最后那句说得直白又自然，周序淮却被惊得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脸颊悄悄泛起了红。
楚枫辞没在意他的反应，目光扫过书桌旁的书柜，无意间瞥见上面放着一幅卷起来的素描画。
他好奇地拿起来展开，画纸上的人赫然是自己——正是那天周序淮偷偷画的那幅，线条流畅细腻，将他狼尾发梢的小啾啾、眼底的温柔都描摹得淋漓尽致，甚至比他本人还要生动几分。
“画得真好。”楚枫辞由衷地夸赞，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你很有天赋。”
周序淮正低头假装调色，听到声音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楚枫辞手里拿着那张画。
他的眼睛瞬间睁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鹿，脸上的血色“唰”地涌了上来，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红透了，活脱脱像个猴屁股。
“你、你怎么拿这个……”周序淮慌得手忙脚乱，连忙起身想去抢，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满眼的心虚和慌乱，“快还给我！”
楚枫辞却笑着侧身躲开，把画背到身后，故意逗他。
他弯下腰，凑近周序淮，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楚枫辞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笑意问：“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周序淮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砰砰”地快要跳出胸腔。
他看着楚枫辞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
得到肯定答复，楚枫辞顿时笑了起来。那笑容不同于平时的温和疏离，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和真切的欢喜，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他清冷的眉眼，连发梢都仿佛染上了暖意。
周序淮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竟看呆了，心里的慌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连呼吸都忘了。
【叮——周序淮心动值+10，当前心动值35。】
楚枫辞将画小心翼翼地卷好，对他认真地道了谢，忽然话锋一转，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喊了一声：“谢谢哥哥。”
“哥、哥哥？”周序淮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声“哥哥”喊得又软又甜，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
他的脸彻底红透了，从里到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后都泛起了粉色，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不敢再看楚枫辞，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连指尖都泛了白。
楚枫辞看着他这副纯情又害羞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逗弄自家老婆，果然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