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饭以后，杨帆见到了张堂贵所说的那三个小痞子。
染着头发，高高瘦瘦的名叫赵先智，外号“黄毛”。
头顶贝雷帽，身材偏胖的名叫段世红，外号“胖猪”。
看起来最斯文，戴着副黑框近视眼镜的名叫张恒，外号“炮哥”。
张堂贵介绍完以后，杨帆看着张恒说道：“他们两人的外号我还能理解，为什么你的外号是‘炮哥’？”
张恒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就是瞎叫的。”
黄毛接话道：“可不是瞎叫，炮哥的名号在我们学校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杨帆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接下来，黄毛好好解释了“炮哥”这个外号的由来。
话说他们学校有一个特别严厉的教导主任，是调皮学生的克星，素来有着“活阎王”的称号。
活阎王除了喜欢打骂学生以外，还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查寝的时候，喜欢掀学生的被子。
他去查寝，只要发现学生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就会立马将被子掀开，看是不是藏了不让带的违规物品。
不管学生是不是光膀子、有没有光屁股，总之就是一声招呼不打，直接掀被子。
这一点曾让众多第三中学的学生痛恨，甚至去找校长投诉。
然而没用，活阎王依然我行我素。
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张恒。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恒请校外走读的同学帮忙，在手机上下载了一部风靡大众的小说。
众所周知，这部小说的主人公，成绩不是很好……
张恒的成绩也不好。
那天熄灯后，他抱着批判的心理，缩在被窝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小伙子嘛，热爱文学，很正常。
更何况他是抱着批判的心理去看的，一时间看得非常投入。
事情就是这么巧，那个时候正好活阎王过来查寝。
并且查到了他们宿舍。
说时迟那时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你在干什么”？紧接着张恒的被子就被掀到了地上，一束手电筒的光芒照了过来。
张恒吓了一大跳……
活阎王站在原地，人都麻了。
以往在学生面前威严无限的他，在那一刻变得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甚至短暂地忘了自己是谁？
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活阎王才反应过来。他双眼发愣、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事后，活阎王半个月没来学校。据知情人说，他天天在家洗脸，拿刷子刷的那种洗。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件事过后，张恒“炮哥”的大名，响彻整个第三中学。
他彻底成了名人。
走在学校的路上，时常能碰到有人过来主动跟他打招呼。
去食堂吃饭，排队的人全都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指着他评头论足。
在教室里上课，会有慕名而来的同学甚至老师，过来一睹“炮哥”的真容。
张恒受不了，就主动退学了，成为了一名小痞子。
还别说，有了“勇挫活阎王”的战绩以后，他在混混这个群体里，倒是相当吃得开，混出了几分名声。
许多道上混的小痞子，尤其是以前被活阎王整过的小痞子，都非常给张恒面子。
一见面，就主动分烟，“炮哥、炮哥”地喊个不停。
似乎是在感谢，张恒帮自己报了一箭之仇。
杨帆听完，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说实话，上了十几年学，调皮捣蛋的学生，他见过很多。
像什么偷鸡摸狗、翻墙打架……都司空见惯。
但是像这种突破了想象力的，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张堂贵已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炮哥，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外号起得好，贴切……”
张恒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尽管这事已经过去了半年多，可每次有人提起，他还是会觉得难为情。
杨帆用略带佩服的眼光打量了他一阵，然后说道：“炮哥，去学校推销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个条件。”
张恒立马问道：“什么条件？”
“不准强买强卖，更不准威胁恐吓那些学生。必须是自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老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的……还有，你叫我小炮就行了。”
“没事，就叫你炮哥，你担得起！”
杨帆挥挥手，让张堂贵拿过来一部手机，两副无线蓝牙耳机，还有四个mp3，接着说道：“先把这些卖出去，以后再给你们更多的货。”
张恒搓了搓手，问道：“提成怎么算？”
杨帆回道：“手机一部提成100，无线蓝牙耳机一副提成30，mp3一个提成20……我先跟你说好，给你的价格是定死的，价签就贴在后面，你不许撕，也不许提价卖。否则的话，合作取消！”
本来他是不该提这一点的，因为经销模式，人家卖多少钱是人家的自由。
可这几个人都是小混混，如果不加以限制，有可能会惹出大麻烦。
要知道学生这个群体里面，可不乏愣头青，为了点屁大的事，砍人甚至跳楼都是屡见不鲜。
杨帆可不想因为这几个人恶意提价，逼迫学生高价买手机，而进监狱吃牢饭。
张恒忙不迭地点头道：“有这么高的提成，我肯定不提价。”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才200，而且每次要的时候，还得挨一顿骂。
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他肯定要牢牢抓住。
杨帆补充道：“你卖东西的时候，别忘了跟那些学生说，一年之内，出了任何质量上的问题，都保修保换。”
张恒答应道：“知道了。”
“行了，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几人拿起东西，匆匆出门去了。
张堂贵摸着下巴说道：“帆子，你说这几个家伙，能卖出去吗……他们不会拿了货跑了吧？”
杨帆笑了笑：“那是他们的事，反正只要卖出去了，就继续合作。要是卖不出去，或者跑了，那就拉倒，咱们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做生意总是有风险的，这点成本，他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