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顶天感觉自己像是被抬上了一朵云，身下是前所未有的柔软。鼻尖萦绕着一股清幽的女子香，混杂着各种高级丹药的气息。
他眼皮子动了动，悄悄掀开一道缝。
入眼是几个金丹长老，正七手八脚地将他安放在一张寒玉大床上。她们离开时，那一道道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灼热眼神，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群老娘们儿，是真把他当唐僧肉了。
殿门被轻轻关上，世界总算清静了。王顶天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好家伙，这哪是客房，简直是仙宫。墙壁上镶嵌的都是散发着柔光的月光石，空气里灵气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
就在他咂舌时，旁边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声音。
“王……王师兄，你醒了？”
王顶天扭头，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倪清月。
就是那个第一个被他血气冲晕过去的小可怜。此刻她正端着一盆清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小脸煞白，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洪荒猛兽。
“咳，有劳倪师姐了。”王顶天清了清嗓子，重新躺下，摆出一副气若游丝的虚弱模样，至于为什么倪青月现在这么恭敬的改他叫师兄，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份的转变吧。。
接下来的三天，王顶天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顶级道种的待遇”。
每天三顿，顿顿都是四阶妖兽的精肉，用百年灵药文火慢炖，药力全都锁在里面。饭后还有各种他只在典籍上见过的七阶、八阶的滋补丹药当零食啃。
倪清月每天就负责端茶送水，看着他吃，眼神从最初的敬畏，慢慢变成了好奇，最后是……崇拜！。
王顶天一边享受，一边偷偷调出面板。
看着胃袋里面暴增的能量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波不亏！血亏之后就是血赚！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每当他想起那颗失之交臂的“龙血锻体金丹”，心口就隐隐作痛。
那可是龙血丹啊！就差那么一寸！吃了以后，搞不好能直接化龙!
在床上躺了三天，骨头都快生锈了。王顶天觉得再不出去走走，人都要发霉了。他推开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
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一道苍老的身影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正是南宫离，只不过，又变回了那副行将就木的老妪模样。
王顶天嘴角抽了抽。
这变化速度，比翻书还快。前几天还是风华绝代的美妇，今天又成了风中残烛的老妪，这视觉冲击力，谁顶得住啊。
南宫离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很满意他这几天的“恢复”成果，点了点头。
“怎么？看不惯老身这副皮囊？”她沙哑地开口，仿佛看穿了王顶天的心思。
王顶天心里吐槽：何止是看不惯，简直是辣眼睛。
“不敢不敢。”他脸上立刻堆起专业的笑容，“太上长老风华绝代，晚辈只是觉得，您这般委屈自己，实在可惜。”
南宫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想让老身恢复原貌，也容易。”
她那双浑浊的眼珠转向王顶天，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精光。
“只要你能助老身，再往上走一步。”
再往上一步？
王顶天脸上的笑容一僵。
元婴后期再往上，那不就是化神期？！
这老娘们儿心够大的啊！
化神期？
王顶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老子辛辛苦苦，又是出血又是演戏，图的是什么？图的是灵石，是资源，是为了家里那几个嗷嗷待哺的崽！
你这老娘们儿倒好，张张嘴，就想让我给你当登天梯，助你飞升？
光说想往上走，半句不提付出的代价，准备白嫖？
想屁吃呢你！
王顶天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换上了一副欲言又止、万分为难的模样，连带着那股虚弱劲儿都逼真了几分。
“太上长老……您这话，晚辈……”
“晚辈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南宫离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也不说话。
被她这么一看，王顶天心里直发毛，索性心一横，开始了他的“真情告白”。
“不瞒您说，我这体质，看着气血鼎盛，实则……实则如空中楼阁，皆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他捶了捶胸口，一脸的沉痛。
“除了平日里自己苦修锻炼积攒的那点微末气血，想要达到那日在大殿中的效果，只有一个法子，一个……耗费极大的法子。”
听到这话，南宫离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涟漪，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在拉扯一截朽木。
“说。”
“你需要什么？”
鱼儿上钩了！
王顶天心中一喜，脸上却愈发愁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压低了声音：“晚辈需要……吞噬灵石。”
“而且，必须是上品灵石，或是……极品灵石。”
南宫离的眉头，终于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她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看不出情绪，但周围的空气明显冷了几分。
“为何？”
“下品、中品灵石不行？”
“唉！”王顶天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挂着一抹身不由己的苦涩与无奈，“我也想啊！可晚辈这体质不争气，根本无法从低阶灵石中汲取足够纯粹的能量来转化气血，吃了也是白吃，还会堵塞经脉。”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南宫离沉默了。
她盯着王顶天，看了许久。
忽然，她手腕一翻，也不见任何动作，一块晶莹剔透、灵光流转的上品灵石，就那么凭空出现在她干枯的掌心。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块灵石，缓缓推到了王顶天面前。
意思很明显。
你不是说要吞噬吗？
现在，就在我面前，吞一个给我看看。
王顶天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坦然。他知道，不来点真格的，这老娘们儿是不会信的。
他也不客气，伸手一把抓过那块上品灵石。
入手冰凉，能量精纯。
好东西啊！
在南宫离审视的目光中，王顶天没半点犹豫，像是啃一块冰糖萝卜，张嘴就往灵石上咬了过去。
“咔嚓！”
一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声响，在大殿里回荡。
坚硬如法宝的上品灵石，竟被他硬生生啃下了一角！无数细碎的灵光晶屑从他嘴角溢出，又被他吸溜一下，连带着那块碎片，一起卷进嘴里。
“嘎嘣……嘎嘣……”
王顶天面不改色地咀嚼着，那声音，听得一旁侍立的倪清月眼皮子直跳，感觉自己的牙根都在隐隐作痛。
这……这还是人吗？
南宫离那双浑浊的眼珠，也猛地收缩了一下。
真的能吃！
还吃得这么……干脆利落。
王顶天三下五除二，将一整块上品灵石吞吃入腹，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拍了拍肚子，这才看向南宫离。
“太上长老，您看……”
南宫离的目光，从他那口白得发亮的牙齿上移开，落在他肚子上，沙哑地问：“一枚，能转化多少？”
“这个嘛……”王顶天眼珠一转，开始了他的核心报价环节，“就这么一枚，不经过特殊炼化的话，也就勉强够晚辈折腾半个时辰的。”
“想要达到上次在大殿里那种效果……”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南宫离的眼睛，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
南宫离眼神一凝。
“一百枚？”
王顶天摇了摇头。
南宫离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一千枚？”
看着南宫离那张老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王顶天知道，火候到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慢悠悠地，在南宫离那即将喷火的目光中，补上了一个字。
“……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