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从李承风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直了身体。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通电话，那个亲昵的吻别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刚刚才被他那番“女王”和“金丝雀”的理论说服，刚刚才在他的怀里沉沦，转眼间，他就用最残酷的方式提醒她，她在他心中，永远也取代不了那个叫“老婆”的女人的位置。
那个平凡的、只懂得柴米油盐的家庭主妇，却能轻易地拥有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他的温柔，他的名分，他的家。
而她呢？她坐拥百亿身家，执掌着庞大的商业帝国，是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女王，可在他面前，却只是一个需要随叫随到，甚至连吃醋的资格都要被他评判的情人。
巨大的不甘和屈辱，让秦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李承风看着她这副样子，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觉得饶有兴致。他喜欢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感觉，喜欢看着这些骄傲的女人，为他心碎，为他疯狂。
他走上前，重新将她揽入怀中，秦雅这次没有挣扎，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还在生气？”李承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秦雅不说话。
“她是生活，而你，是我的战场。”李承风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没有你，我打不下这片江山。但是，打仗总有打完的一天，打完仗的将军，总是要回家的。你说，对不对？”
这个比喻，残忍，却又精准。
他清晰地划分了两人的界限。苏婉是他的归宿，是他的港湾。而秦雅，只是他征战沙场的利器和伙伴。利器再锋利，伙伴再重要，也终究是外人。
秦雅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了。但奇怪的是，在这份刺痛之中，她又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他是将军，她是战场。没有她这个战场，他这个将军就毫无用武之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更需要她。
这个认知，让她那颗高傲的心，得到了一丝诡异的满足。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回家了呢？”秦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挑战。
李承风笑了。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这个吻，不像之前那般充满占有和征服，而是带着一丝安抚的温柔。
“那就把战场，变成家。”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瞬间击溃了秦雅所有的防线。她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开始生涩而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就在卧室里的气氛逐渐升温，一切都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时，李承风的另一部私人手机，就是那部黑色的、专门用来联系“特殊”人士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李承风停下动作，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松开秦雅，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张露的名字。
他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李董。”张露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说。”
“苏小姐刚刚睡下，不过在睡着前，她给一个人发了条信息。”张露的汇报简洁明了。
“谁？”
“她的丈夫，赵卫东。”
李承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苏倩给赵卫东发信息？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她想干什么？告状？还是求救？
“信息内容是什么？”
“内容是：老公，我好想你和宝宝。勿念。”
李承风听完，沉默了。
“老公，我好想你和宝宝。”这句话，乍一听，是一个妻子对远在海外的丈夫正常的思念。但最后那两个字，“勿念”，却显得格外多余和刻意。
这更像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撇清。
苏倩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一点。她知道自己被监视，所以发了一条看上去天衣无缝的信息。既能向赵卫东表达“忠诚”，又能向监视她的张露，以及张露背后的李承风，传递一个信息——她已经认清现实，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有点意思。
“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随时汇报。”李承风吩咐道。
“是。”
挂断电话后，李承风将手机扔到一边。
一旁的秦雅，全程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她看着李承风，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可怕。他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每一个人，都是他网上的一个节点，互相牵制，互相监视。
而她自己，恐怕也在这张网中。
“怎么？现在没心情了？”秦雅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李承风转过头，看着她，忽然笑了。他重新将她抱起，扔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不，”他俯身在她耳边，沙哑地说道，“恰恰相反，我现在……兴致正好。”
他需要发泄一下，发泄被苏倩这个不听话的棋子勾起的那一丝烦躁。
而身下的女王，就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