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敏锐地捕捉到了何老的“破绽”,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小得意,下巴也不自觉地微微抬高了一点点,那意思很明显——看,您老先撑不住了吧?
何继先揉着眼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放下手,看着林知夏那副“小胜一筹”还努力绷着的模样,心里的那点坚持忽然就松动了。
跟这么个有功之臣、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较什么劲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次任务,她确实是受累了,功劳更是顶破了天。
“行了行了,臭丫头!”何老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无奈,又有点掩不住的笑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就知道气我老头子!”
他妥协了,“这次……看在你任务完成得实在太漂亮、也确实是‘沟通失误’导致你单干的份上,报告……你先自己写。这是原则,没得商量。”
看到林知夏眉头又要皱起来,何老立刻补充道,语气带着“下不为例”的意味:
“但是!以后的总结报告,只要你不是单独执行绝密任务,只要有搭档参与,就让你搭档代劳!苍狼那小子文笔还行,让他写!这是他作为搭档应尽的义务,也是对你这次‘独立作业’的补偿,怎么样?”
这算是各退一步,也给未来立了规矩。
林知夏眨了眨眼,迅速权衡了一下。自己写这次报告看来是逃不掉了,但能换来以后解放,似乎……也不算太亏?
毕竟这次经历确实特殊,自己写可能更能说清楚一些关键细节。而且,何老这明显是给了台阶下。
“那……好吧。”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不平等条约”,但还不忘强调,“说好了啊,何老,下次再和苍狼搭档,报告归他!”
“一言为定!”何老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厚厚的、印着“绝密”字样的报告纸和专用的保密钢笔,推到林知夏面前.
“那,林知夏同志,请开始你的‘创作’吧。我就在这儿等着,有什么需要补充说明的,或者拿不准怎么表述的,随时问我。记住,客观、准确、简洁,涉及你个人特殊能力的部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林知夏看着那摞空白的报告纸,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面对一场新的战斗。她拿起钢笔,拧开笔帽,略微沉吟,开始落笔。
办公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林知夏就某个时间点或细节向何老低声确认的询问。
何继先坐在对面,不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的部下伏案书写。窗外的光线渐渐变化,从午后明亮的日光,变为黄昏温暖的金黄。
何老心中感慨万千。这份报告,记录的将是一次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行动。
而书写它的这个人,其能力、心性、以及对国家的忠诚,都经过了一次极致严酷的考验,并交出了满分的答卷。
秦家那小子,真是捡到宝了。而国家,也因此多了一把隐藏最深的、最为锋利的“国之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