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里在世时,对德西存在愧疚,对曾长孙司里甚是维护、偏爱。
他去世后,司里虽然有仁·慈拥护,但他当时年幼,也挡不住艾玛一脉在公司内的迅猛发展势头。这位精明能干的老太太,几年前临终时都抱有遗憾。
就想让自己的孙子赫尔曼、最终登顶胜出,了了她的心愿。
赫尔曼和他的亲信在财团、基金会中早已培植势力,目前占据第二大席位。
这位已经三十四岁的堂兄,已婚,为人勤奋又年富力强,扳倒司里的暗中运作从未停止。
二位表面上从无刀光剑影,但背后的较量,始终未停。甚至在东亚的投资比拼,也甚嚣尘上。
赫尔曼专注亚洲四小龙,他的父亲之前已经在相关国家投资十几年,有很成熟的当地经济势力,如今项目全部处于回收期,是创造利润的。
而司里在华国才刚刚布局,所有项目都正在铺开,是花钱的、成本投入期。并且他的爸爸德西,完全不给力。
所谓上阵父子兵。赫尔曼与父亲同心协力。可德西不仅对商业经营不参与、毫无兴趣。也不回国协助稳固司里的曾长孙的传统继承地位,还需要已经是单枪匹马的司里,为自己那位的毕阿姨建医院、救治。
就说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对手,司里怎么会掉以轻心。
赫尔曼与司里在投资项目营业额、销售额的实力比拼,是明面上的。而看不见的,人员安插、亲信培养,那是暗中的。
虽然司里剔除了别的棋子。但这位布鲁财务总监,就已成功渗透进入。
他会将了解到c-AdK的一切,向赫尔曼汇报。最终寻到机会,在董事会提出弹劾、罢黜、夺权……
现在,布鲁亲眼看到,一个机会就来了。
司里·艾徳勒克和一个华国助理……英雄向来难过美人关,还和私生子弟弟争一个女人。这件事,能做些什么扳倒司里的文章吗?
*
特鲁克的座驾是一辆宝马,司机很快就开车到酒店门口。
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来抱。……让阿碧上车。
司马春人高马大地站在沙发旁边,昂首、挺胸、袖起胳膊。扬起的俊脸上冷意棱角分明,有隐隐挑衅。假如司里上手再抱阿碧,他也当仁不让。一定会、立即弯腰下手。
看着这架势,特鲁克心知肚明,赶紧招呼张小米。
“小米,你来。”
于是特鲁克和张小米两人一边一个。边扶边架,把阿碧安顿上了车。
特鲁克让张小米也上了车,用德语说。
“你们回去吧。”
回去?我们? 回哪儿?张小米一脸懵。
但司机没给她反应时间。立即开车,汽车很快消失在酒店拐弯处。
特鲁克热情地对司马春道。
“放心吧。小米会照顾好她。”
司马春回头,看见司里在酒店旋转门里,刚才甚至都没出来,此刻也目光平静。他心里有些闷气,不想再进去了。
反正他今天顺了父亲心意,已经来见识过了德式宴会。便跟特鲁克告辞,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这边,特鲁克表情无奈地对司里摊开手,耸了耸肩。瞧瞧,你这个非常难搞的弟弟,我的戏演得,真是太不容易了。
司里优雅地踱步,出了门。
“你也要回去了?”
司里点点头,他的司机已在酒店门口恭候。
司里上车时,并没有看见索菲端着一杯酒,慢悠悠地走到旋转门,看着这一幕。
索菲觉得很有趣。现在那小助理刚走,司里就走。他俩刚才还是一起来的。太巧了吧。
所以,那只小蜜蜂,到底住哪儿?
*
而那辆坐着两位女士的宝马车,司机刚开到最近的主路,就在辅路停车,回头问张小米。
“张小姐,您住哪儿?”
我,我住哪儿?张小米看看倚靠在车座上的阿碧。这不是要送学姐回宿舍吗?
司机耐心地解释道,“总裁吩咐,我先送您回家,再送碧助理。”
啊?那,那,学姐喝醉了啊。她,她,没人照顾她啊。
“放心,总裁有安排。”
这个总裁,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位总裁。可这样就不好再问了。
小米天真地想着,助理的宿舍可能是公司很高端的特殊岗位福利,不好让她这种小员工知道吧。
反正,司里和特鲁克先生对学姐都挺尊重、挺好的。小米就不说话了。
一路上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刚才司里先生和他的混血弟弟,那样。是都在追求学姐吗?
这是很明显的嘛,两个人都很在乎学姐。哎呀,太有意思了。
小米又把阿碧身子好好扶正,让她在座椅上靠得舒服。学姐好优秀啊,他们那兄弟俩都好帅、好好看。
哎呀,跟老外谈恋爱啊,还是跟两个。其中一个,竟然是那么大的boSS。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啊?学姐又究竟喜欢哪一个呢?张小米的恋爱脑一上来,真是浮想联翩。
*
司机送完小米后,这辆车很快就开回了明珠公寓。司里先生已经等在c栋公寓楼下了。
见到车时,司里的嘴角先得意地弯了弯。别管那个傻弟弟如何阻挠,最终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他的小Geister,自然是由他抱回去。
司机并不多问。停车。司里弯腰把那个睡迷糊了的小家伙抱起来,上了电梯。低头温柔地看着阿碧的睡颜,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今天,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他没有送姑娘进隔壁,而是抱进了自己房间。更干脆的是一次到位,抱进了卧室,直接放在自己的那张床上。
刚才回来路上,司里靠着座椅,脸孔在路灯照耀下忽暗忽明。他瞥一眼后座一个角落的物品,下了决心。
今天阿碧醉酒的事太突然,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不过他已经想了好一会儿,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而且,他还有非常充足的理由、一个非常得体的借口,可以这么干。
让Geister堂而皇之地睡在他床上。
他的速度要快了。那个傻弟弟目前还斗不过他。不过,看今天那副架势的白热化。现在就是拼手速。
手快得。手慢无。
将软软绵绵的阿碧放下躺好。干净温热的毛巾,先将她露出来的所有皮肤,擦得干干净净。
阿碧的脸不那么热了,酒精挥发掉了些。但这个睡神不忘本色,依然是大睡特睡,浑然不觉自己身在何处。
司里蓝眸注视着她,渐渐溢满了层层叠叠的复杂与温柔,想起阿碧在宜家的沙发上,都能睡成那样。
这姑娘当真是……Schlafende Sch?ne。真正的睡美人。
现在喝醉了酒,但既不发酒疯也不絮语,反而安静又乖巧,毫无城府与防备,甜蜜的睡容更像个天真的孩子。
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纯朴的女孩儿啊。司里的手指,不知不觉地抚摸着她的脸。嫩嫩的滑滑的。今天温度还很高,就像略微凝固的豆腐脑。
指肚上传来的细腻触感,让司里一直流连不舍地轻轻触碰。这是剥了壳的超级大水煮蛋,还是刚出锅热乎乎的一颗。
摸,摸到最后,掌心都被那小脸蛋捂热了。
他低头,高挺的鼻尖在那脸蛋上蹭了蹭。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看不够,怎么会看不够呢。这小家伙若是这样在自己身边,睡上一辈子。那该。
不不不。先不说一辈子。
他只想先把人带去德国,带去他从小长大的家。他会带她去艾兰德的森林打猎、教她骑马,去加米施的家族庄园度假、欣赏整个小镇的建筑物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