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降临,整个四合院都被笼罩在了一片朦胧之中。家家户户的窗户上透露出微弱而温暖的光芒,这些光芒相互交错,仿佛编织成了一幅温馨的画卷。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味,夹杂着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让人感到一种宁静而又祥和的氛围。
然而,此时的秦淮茹却是脚步匆忙,心中犹如怀揣着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忐忑不安。她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首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眼神充满了警觉性。尤其是当她看到位于院子中央的何家时,更是停留了一下。只见何家的窗户正亮着灯光,而且从里面似乎还飘散出阵阵诱人的肉香。这股味道让秦淮茹不禁皱起眉头,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恨之情。
经过一番观察后,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秦淮茹方才稍稍松了口气。她迅速低下头去,伸手轻轻掀起自家那已经褪去颜色且略显破败不堪的门帘,并敏捷地闪身进入屋内,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贾家屋内,光线愈发惨淡,仅凭一盏低瓦数电灯勉强驱散角落的阴影。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对着那点微光,手里纳着一只仿佛永无尽头的鞋底,嘴唇无声嚅动,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在明明灭灭中显得格外阴郁。里屋传来棒梗带着小当、槐花玩闹的细微声响。
“妈,我回来了。”秦淮茹放下布包,声音刻意放得平稳。
贾张氏眼皮一掀,浑浊的眼珠扫过她,鼻腔里挤出一声“嗯”,算是应答,手上针线不停。她对这儿媳,向来是既离不开这根顶梁柱,又防着她哪天翅膀硬了甩手飞去。
秦淮茹走到炕边,没急着坐,先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倒了半杯凉白开,咕咚咕咚灌下几口,仿佛要浇灭喉间的干渴与心底的焦躁。她清楚,接下来的一席话,将决定贾家未来的走向,关乎她们婆媳能否在这院里站稳,甚至……能否从那越发扎眼的何雨柱身上,撕扯下些许血肉。
“妈,”她放下缸子,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刻意营造的神秘与郑重,“我跟您说个事儿。”
贾张氏这才撂下活计,抬起眼,疑惑打量:“什么事儿?神神叨叨的。厂里发东西了?”她脑子里转的第一圈,永远是摸得着的好处。
“比发东西要紧。”秦淮茹凑近些,在炕沿坐下,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确保只入婆母之耳,“我下班后,见着一大爷了。”
“易中海?”贾张氏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脸上鄙夷与不屑毫不掩饰,“那个老绝户?见他干嘛?他现在就是拔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能有什么好屁?”她对易中海素无好感,尤其在他失势后,更觉晦气。
“妈,话不能这么说。”秦淮茹耐着性子引导,开始铺垫,“一大爷……他如今虽不是院里的一大爷了,可厂里资历老,院里总还有些旧关系、老脸面。最关键的是……”她顿了顿,仔细观察贾张氏的反应,“他现在,跟咱们一样,恨透了傻柱!”
“傻柱”两字像火星,瞬间点燃了贾张氏眼中的怨毒。何雨柱日子越红火,她就越怀念过去轻易拿捏饭盒、占尽便宜的光景,心里那杆秤就越发失衡。
“他恨傻柱?他恨顶个屁用?他能把傻柱咋样?”贾张氏嗤笑,语气却透出几分兴趣。
“他能帮咱们!”秦淮茹语气斩钉截铁,开始将易中海的计谋,用贾张氏能听懂的方式兜售出来,“一大爷说了,傻柱现在这么横,不就是仗着有点手艺,厂里院里有人缘吗?咱不能明着跟他干。但咱能让他自己个儿犯错,让他自个儿把脸丢尽!”
“咋让他犯错?”贾张氏往前探了探身子,浑浊眼里泛起好奇的光。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抛出核心:“一大爷说,突破口,在您身上!”
“我?”贾张氏一愣,手指着自己鼻尖,有些莫名其妙,却又隐隐生出一丝被倚重的异样。
“对!就是您啊!”秦淮茹重重地点头,表示十分赞同和认可,接着便开始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起来:“一大爷早就说过啦,咱们这个院子里头呀,如果要比拼一下资历深浅、辈分高低以及......还有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冲劲劲儿,那可真是没人能比得上您呐!您看看人家傻柱如今过得多舒坦自在哟!住得宽敞明亮,吃嘛嘛香,整天大鱼大肉的好生享受着呢!然而呢,他却把从前大家对他们父子兄妹的恩情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咯!想当年,他爹抛下他们娘仨不辞而别跑掉的时候,傻柱和他妹妹俩差点儿就被活活饿死喽!全靠咱们院子里的老老少少伸出援手施以援手,他们两个小娃娃才能勉强存活下来呀!结果倒好哇,现如今他倒是混得风生水起了,却眼睁睁地看着像您这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还有咱们家的棒梗一天天地慢慢长大,却只能憋屈地挤在这么个又窄又小的鸽子窝里过日子,他竟然连半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哦!不仅如此,他还霸占着那么好的房子不肯让出来,您说说看,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极度自私自利的行为呀?这难道不应该叫做忘恩负义么?”
这番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贾张氏最在意的地方。她这辈子,利益至上,最恨旁人过得比她好,尤其是曾被她拿捏之人。“忘恩负义”这顶大帽子扣下来,登时让她心头的邪火噌噌往上冒。
“对!没错!”贾张氏猛地一拍炕沿,嗓门都尖利了几分,“这个傻柱!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们心善,他早饿死八回了!现在可好,翻脸不认人!活该他爹不要他!”恶毒的诅咒脱口而出。
“所以啊,妈!”秦淮茹见火候已到,赶紧趁热打铁,“一大爷的意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得让他知道,这院里不是他何雨柱能一手遮天的!得让他把吃了的,给咱吐出来!”
“咋让他吐?”贾张氏急切追问,身子几乎要贴到秦淮茹脸上。
秦淮茹盯着她,一字一顿:“一大爷说,让您,没事就去他何雨柱家门口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