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轮子碾过南三路坑洼的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咯噔声。柯小凡靠在后座，丹田小世界自发的轻微震颤，像一块沉睡的磁石感应到了某种同频信号。
他没多想，只当是游以初服下那粒粹体丹，引发小世界的反应。直到车停在厂房铁门前，他推门下车的一瞬，灵识如网铺开，十公里内风吹草动尽收脑海。
变电站东侧，一道微弱却规则的灵力残留正缓缓消散，像是有人用低功率探针扫过空气；
工业区废弃仓库顶楼，红外热源闪现两秒，温度曲线不符合任何哺乳动物活动规律；更远些，城西信号塔方向传来一次极短促的电磁脉冲，频率恰好被他的灵识所感知到。
正常与他同境界的修仙者感应到电碰脉冲，但他是充电修仙的，并且在未充电修仙时，就靠感应这些能量来吸收的，所以现在现在灵识不单单超卫星视角，是超卫星视角+电波等。
三处异象，时间差不超过七秒，全都落在他归途必经线上。
“巧得离谱。”柯小凡站在铁门前，挑了挑眉，“再这么盯下去，我走路都得自带风了，还是风中有电的那种。”
他推开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厂房内昏暗安静，发电机静静蹲在角落，像一头休眠的金属野兽。
他顺手把手机关机，拔掉SIm卡塞进抽屉深处，又将外接电源总闸拉下。电流断开的刹那，丹田小世界轻轻一跳，仿佛松了口气。
盘膝坐下，他闭眼回忆昨日至今的灵识记录回放。
画面在识海中快速倒带——从他在茶馆送出丹药那一刻起，灵识边缘便开始出现细微扰动，起初像是城市电磁背景噪音，可随着时间推移，扰动频率逐渐升高，且每次波动都精准对应着他体内灵气运行的节奏。
“这不是巧合。”他睁开眼，眸光微冷，“这是在采样，还是全自动的那种。”
他忽然冷笑一声，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指尖凝聚一缕精纯雷灵之气，故意释放出去。那股能量刚逸散三秒，便迅速收回，整个过程如同呼吸般自然。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展开灵识，全境扫描。
十五分钟后，变电站方向再次传来相同频率的电磁回波，像是某个隐藏设备完成了新一轮数据上传。
“果然。”柯小凡收回灵识，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还挺敬业，连加班费都不用领？这年头搞科研比我还拼？”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储物柜前，拉开最底层抽屉。里面没有工具，只有一堆不起眼的小物件：几块打磨过的玉石碎片、三枚刻着符纹的铜片、一小瓶银粉，还有小块从原石里挖出的雷纹玉石，有鸡蛋大小。
这些小世界早期产出的低阶材料和近期的收藏，原本打算留着练手画符。现在看来，得提前派上用场了。
他取出一张黄麻纸，蘸取银粉与晶石化成的浆液，在纸上勾勒出一道“隐息预警符”的雏形。笔锋行至第三折时，手指一顿，改了主意。
“太明显。”他自语道，“万一被人当成重点保护文物给收走了怎么办？”
重新换纸，他以雷灵之气为引，融合水行滋养之力，在符纸上画出一道看似普通的“静心安神符”，实则内藏三层嵌套阵法——表面是调理气息的良符，底层却是能捕捉异常灵力波动的微型侦测器。
一口气连画五张，每张都混入不同属性的微量灵材，伪装成日常修行用品。画完最后一张，他指尖轻弹，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青烟钻入墙壁缝隙，悄无声息地渗入厂房四周的地基中。
“就当是给老房子装个智能安防。”他拍了拍手，语气轻松，“不报警，只记账，回头好算利息。”
接着他又取出两枚玉佩，分别注入微量灵力。
找了个时间：一枚藏于父母居所院角的花盆底，另一枚则悄悄留在妹妹家玄关鞋柜夹层。这两枚玉佩不具备攻击性，但一旦感知到超过练气三层的能量波动靠近，便会通过小世界产生微弱震动提醒。
做完这些，回到厂房修炼室，他坐回蒲团，深吸一口气，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体内的灵力如江河奔涌，沿着《天雷修炼诀》的周天运行路线，循环往复。经络如河道，灵气似洪流，每一次冲刷都在拓宽通路，夯实根基。
雷脉印记在奇经八脉间游走，宛如闪电撕裂夜幕，留下灼热轨迹。随着修为稳固，筑基中期的瓶颈已隐隐松动，丹田之中，灵气旋涡愈发凝实，核心处泛起淡淡紫芒，那是雷灵之气高度压缩后的征兆。
某一刻，灵力运转至周天圆满，第九重归元节点轰然贯通，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丹田炸开，瞬间贯穿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电弧，噼啪作响，如同夏夜雷云低鸣。
这不是突破，而是蓄势。
真正的关隘，在于雷脉与识海的同步共振。他心神沉入识海，引导那一道紫色雷意缓缓上升，穿过膻中，直抵泥丸宫。
途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反噬神魂。可他稳如老狗，步步为营。
终于，这一丝雷意触达识海中央，与早已等候多时的灵识本源轻轻相碰。
嗡——
来自于脑海一道响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震荡响起，识海翻涌如潮，灵台清明胜雪。刹那间，五感被无限放大，窗外风速、远处心跳、地下水流，皆历历在耳。
筑基后期，成了。
但他没有睁眼，反而继续沉潜。他知道，真正的强者，从不在突破时庆祝，而是在寂静中巩固江山。
就在灵力即将彻底归于平稳时，丹田小世界突然轻轻一震。
他猛地睁眼。
不是小世界释放能量的动作，而是警觉。
灵识扫过厂区外围，一切如常。但他知道，刚才那一震，是小世界自主发出的预警——就像猎犬竖起了耳朵，它也感觉到了什么。
柯小凡没动，依旧盘坐着，眼神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些人盯上了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仇，而是冲着他身上“不一样”的东西来的。他们想要数据，甚至想抓他这样的人当小白鼠。
可惜啊，他可不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道细若发丝的电弧倏然跃出，在指尖跳跃闪烁，照亮了半张棱角分明的脸。
“想看？”他低声笑了笑，“那就别怪我不配合——你们尽管录，录多了，迟早暴露你们幕后。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查人查到雷祖传人的头上，这波纯属于送人头了。”
他不怕敌人出现，怕的是敌人一直藏在暗处，而目前这些人，只不过是打手或者只是打工人，还主要的是让他找不到出手的理由，别人在家里监测什么貌，似不关我屁事吧？我总不能现在就去灭了他们吧？
算了，对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往下做，再说了。
他收起电弧，起身走到厂房后门，从砖缝里抠出一把备用钥匙，转身锁门。夜风拂过铁皮屋顶，发出轻微嗡鸣。
回到市区租住公寓，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躺上床时看了眼窗外。
万家灯火渐次熄灭，城市陷入宁静。
他闭上眼，脑海中已列出下一步计划：
明天照常回去父母家吃饭，顺便把最后一枚预警符埋进院子老槐树根下；
后天陪妹妹孩子去公园，顺道在小区配电箱附近“无意”释放一丝灵气；
至于李新那边，继续合作，但不再主动挑高价值原石，避免引起更多关注，空闲时可以去买几块回来切，再让李新出手，反正现在不差钱，随心吧。
生活要照旧，节奏不能乱。
唯一的变化是，他睡觉时，不用完全戒备。反正有小世界预警：丹田小世界始终维持在低频共振状态，如同一台永不关机的雷达，默默扫描着方圆十里内的每一丝异常。
他知道，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还在盯着，而操作这些眼睛的幕后，还没浮出水面。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跑外卖还债的落魄男人。
他是柯小凡，全属性灵根的修者，鸿蒙小世界的主人，天雷道祖的传人。
想查他？
行啊。
但得先问问，自己有没有扛得住雷霆万钧的本事。
凌晨两点十七分，柯小凡在床上翻了个身，右手搭在腹部，掌心贴着丹田位置。
突然，他眼皮一跳。
小世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牵引感，像是某颗种子正在苏醒，又像是一道遥远的坐标信号，穿透虚空，轻轻叩击他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