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小凡站在医院门诊大楼的玻璃门前，抬手看了眼腕表，三点零七分。阳光斜照在自动门上，映出他一身休闲装的轮廓，肩背挺直，步履轻快。刚从老家回来，那桩“有人想请喝茶”的麻烦事总算摆平，整个人像卸了千斤担，走路都带风。
推开玻璃门，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他没皱眉，反而勾了勾嘴角。这味道他熟得很，前阵子住院时天天闻，连做梦都在跟护士抢创可贴。
走廊尽头，一道白色曼妙的身影正低头核对病历本，马尾辫轻轻晃着，袖口露出一截纤细手腕。柯小凡脚步一拐，径直走了过去。
“又见面了。”他声音不高，带着点笑意，“今天不是来打针的，是来还你垫付的挂号费。”
游以初抬头，愣了半秒，两人都一带吃过饭了，他想干什么？
“不用还，就几块钱的事。”她下意识推拒。
“几块钱也是钱，之前和你吃饭时都忘了还给你了，我最近老想着这事。”他从口袋抽出一张干净的五十元纸币，轻轻夹进她手中的病历本，“我这人讲规矩，欠人情比欠钱更难受。”
她合上本子，指尖不经意蹭到那张纸币——温的，像是被掌心焐了许久。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她问。
“好得很，昨晚雷雨天我还开窗站了半小时，吸收点天地精华。”他眨眨眼，“别人避雷，我想吃雷，你说神不神奇？”
游以初忍不住笑出声：“你这不是养生，是作死吧？”
“你不信？”他歪头，“那你有没有发现，我住院那几天，脸色一天比一天好？第三天就能蹲厕所做俯卧撑了。”
“谁看你做俯卧撑了！”她轻斥一句，脸上却浮起一丝红晕。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楼梯间。她刚交完班，正准备去休息室放东西。柯小凡也不急着走，顺道陪她往里走了一段。
“你这班不容易。”他说，“三班倒，生物钟全乱套。”
“习惯了。”她语气淡淡，“总得有人守着。”
“所以我请你喝杯咖啡。”他忽然停下，“值完夜班不容易，我请客，就当感谢你那阵子的细心照顾。”
她迟疑：“现在？”
“不然等你明天醒来再喝冷的？”他笑，“走，楼下就有连锁店，我不带你去什么网红打卡地，免得回头说我装文艺。”
她终于点头。
咖啡厅里人不多，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点了热美式，她要了杯燕麦拿铁。杯子还没端稳，他又开口：“其实我小时候，老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自己站在山顶，天上乌云翻滚，闪电像银龙一样往我身上钻。我不怕，反而张开双臂，像在接电。”他顿了顿，挠头一笑，“刚才差点蹦出个英文词，习惯性嘴瓢。”
游以初盯着他：“你小时候就这么中二？”
“我不是中二，我是早慧。”他一本正经，“后来我发现，雷雨天站阳台，真的精神百倍。住院那会儿，你给我挂点滴，就跟给我充电一样，你看，没过几天就好了。”
“你少忽悠人。”她笑骂。
“不信拉倒。”他耸耸肩，“但我信缘分——就像那天你在病房值班，偏偏是我被你照看。你说巧不巧？”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她抬眼看他，傍晚的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清澈，没有都市男人常见的浮躁与算计。他说话时手势自然，不刻意表现，也不故作深沉，就像只是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你活得比别人更认真？”她忽然问。
柯小凡一怔，随即笑了：“认真谈不上，我只是不想糊弄自己。该吃吃，该练练，该笑就笑，该挡刀也绝不含糊。”
“你还挡过刀？”
“那是误会。”他摆手，“朋友打架，我去劝架，结果被人拿西瓜刀追了三条街。最后我把刀夺过来，掰成两半扔垃圾桶。警察来了问我怎么做到的，我说‘天生神力’，他们不信，非说我练过武。”
她听得睁大眼：“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他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不骗小姑娘。”
她噗嗤一笑：“谁是小姑娘了。”
话出口才觉不对，脸又红了半分。
他装作没听见，低头吹了口咖啡，眼角却微微弯起。
两人走出医院时，天已擦黑。晚风微凉，吹动她的发丝。柯小凡从车里拿出一瓶温水递给她：“夜风凉，喝点热水再回家。”
她接过，指尖不经意碰了下他的掌心，那一瞬，仿佛有股暖流顺着指尖窜上来。
“谢谢。”她低声说。
“早点睡。”他挥挥手，转身走向停车区。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渐行渐远，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水瓶——标签朝上，温度刚好，像是特意温好的。
回到租住的公寓，她放下包，顺手把水瓶放在床头柜。手机亮起，她解锁，相册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照片——是刚才在咖啡厅外，她低头笑时，他悄悄拍下的侧影。
她盯着看了许久，指尖滑动，犹豫片刻，点了“设为壁纸”。
而此时的柯小凡正在炼功房里，二手中分别握着电线。淡蓝色电流在掌心跳跃，如微型银蛇游走，噼啪作响。运转周天一夜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丫头，心跳比我上次测的快了五次。”他低声自语，“看来，那瓶水送对了。”
回到厂房修炼室，他缓缓闭眼，心神沉入体内。丹田中小世界骤然展开——空间虽然不大，但空间越来越稳固了，离再次扩展的时间不长了，最初收到小世界的含有翡翠的原石，现在已有部份转化为雷灵石了，正悬浮中央，或许是电太多，小世界吸不了的那部份电流造就的吧，周围电弧交织成网，宛如星河运转。他引动一丝雷霆之力，顺着经脉缓缓游走，运行周天，每一寸血肉都在细微震颤中焕发新生。
上一次突破卡在瓶颈才不久，今夜借天地之势，配合情绪波动引发的生命共振，竟悄然松动。他不动声色边往小世界充电，边引导小世界涌出的能量循环九周天，在快要天亮时，无数的纯净能量，最终凝于丹田核心，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响，境界壁垒应声而破，突破到了筑基完满，内视丹田中灵液已满。
风停，电歇，万物归寂。
他睁开眼，眸光如电，转瞬即敛。
夜风拂过，楼下便利店的招牌闪了闪，忽然熄灭。
同一秒，他眼皮一跳，灵识瞬间扫过千米范围，并无异常。
但他还是站直了身子，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里，一栋废弃的老楼顶层，窗帘缝隙后，一只镜头正缓缓转动，对准了他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