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袁聪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脸上的震惊比一众神机营新兵只多不少。
两次见识火枪威力,想起当日朱温对这件武器的赞美:堪称神器,足以镇国!
原本以为此等神兵,必然制造异常艰难,却没想到短短不到十日时光,竟就造出来满满十车。
“陛,陛下,您确定这里面的,都如您手里的一样,威,威力无穷?”
陈夙宵嗤笑一声,随手扯出一把火枪,扔给袁聪。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呃...”袁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半晌,满面愁容的跟拿一根烧火棍没什么两样。
“这个嘛,陛下,您恕末将愚钝,实在不知如何使啊。”
袁聪陪着笑脸,末了倒握着枪管,使了两招枪法。
一挑一刺,笨拙异常!
陈夙宵瞪着他,像看傻子似的。
“敢情朕演示了两遍,你什么也没看?”
“这,这...这个嘛,末将为神兵所慑,心神震撼,莫可言表。”
陈夙宵恨铁不成钢,抬脚恶狠狠踢在他的屁股上。
顿时,引得一众新军哄堂大笑。
袁聪却一脸傲娇的翻身爬起来:“哼,陛下乃真龙之躯,岂是谁都有资格享受龙爪踢臂的。”
噗!哈哈哈...!
众人无不大笑。
陈夙宵满脸黑线,好一个阿q式的袁聪。
罢了,朕都不忍再多踢你一脚。
“看好了。”
陈夙宵重新拿起枪,一步步演示,装药,填弹,同时一边说道:
“朕要你练兵,战阵可与弓弩兵同理,但要稍作调整。更重要的,是训练如何快速装填弹药,如何配合无间,如何百发百中,懂了吗?”
“弹药?”
袁聪呐呐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依旧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
“喏,开一枪试试。”
袁聪看着陈夙宵递过来的装填完成的火枪,半晌,才敢伸手去接。
“开,开枪?”
“对啊,开枪。”
袁聪彻底被这些新名词整懵了,原来,这玩意也叫枪,不过是用来开的。
随即,他学着陈夙宵的样子,举枪朝天,扣下扳机。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巨大的后座力震的他手腕发麻。
啪嗒!
又一只可怜的飞鸟从半空落了下来,浑身被打的破破烂烂。
袁聪看了看手里的枪,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鸟,随后才看向陈夙宵,小心翼翼的笑道:
“陛,陛下,牛逼!”
陈夙宵满脸黑线,抬脚欲踹。
袁聪识趣的撅起屁股,眼神不停的示意。
来呀,快来呀,您踢的越狠越重,我就越兴奋!
陈夙宵着实被恶心到了,掩鼻退避三舍。
“姓袁的,你再做出这副样子,朕不介意罢了你的统领之职,再流放南疆。”
“陛下明鉴,末将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夙宵深吸一口气,郑重交代道:“记住了,弹药适量就好,千万莫要装多了,炸膛死了人,朕唯你是问。”
又来一个新词,袁聪只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但皇帝陛下说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陛下放心,您说过的话,末将死不敢忘。”
“最好是如此,行了。”陈夙宵摆摆手,不想再与这憨货浪费时间:“列队,发枪!”
袁聪一听,倒也不愧五卫统领之名,整军列队,有模有样。
不过,见识过新中国军人那英姿勃发,整齐划一的军阵,再看此时那站的歪歪斜斜的五千人,陈夙宵始终有些看不上眼。
可惜,如今诸事繁琐,战事迫在眉睫,陈夙宵也没心思练出那样一支慑服四海的雄兵来。
够用就好!
五千新军以千人为一个方阵,每个方阵前停两辆马车,军士们依次上前,领敢火枪。
一个个拿到手里,好奇的不停摸索,打量。
这可是刚刚现世的新式武器,威力已经见识过了,接下来要练的便是如何高效配合使用。
一时间,众人无不对神机营期待起来。
战事已起,只等开赴战场,有此神器相助,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五千多双眼睛,巴巴的看着陈夙宵。
枪有了,弹药呢?
陈夙宵哪里不知众人心中所想,扬声道:“众将士,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校场外又有一长串马车,辘辘而来。
车轮深深陷进土里,显然车里装载的东西极重。
马车队进了大校场,众人看去,无不心中惊惧。
押送的,竟然是一队凶神恶煞的锦衣卫。
尤其是带队的那个矮胖子,一看就阴狠毒辣。
马车分作两队,另有一辆孤零零停在一侧。
车帘掀开,露出马车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用桐油浸过,外边还包覆了一层头皮的椭圆形木盒子。
“这些便是弹药。”
陈夙宵上前从左右各拿了一只,举起来展示给众人:“弹药分离,这是朕亲自下令工部制作的弹药壶,有防水之功效,每一壶弹药,可供三十枪所用。”
“陛下,那您还等什么,快发下来啊,老鳖我的手已经饥渴难耐了。”
“哈哈...”众人齐齐大笑起来。
陈夙宵摇摇头:“不急。”
说罢,放回弹药,走到那辆停在一侧的马车前,伸手从车里拿起一只小竹筒。
“此竹筒为装填弹药所用,诸位将士切记,一筒药,一筒弹,可少不可多!”
“吾等谨记!”
众人大声应喝。
陈夙宵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既如此,那便排好队,依次领取,每人一份,不可多领。”
“是!”
饷银在前,神器在后,神机营新军谁敢不珍惜这个机会,队伍井然有序。
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弹药发放下去。
袁聪兴奋的作好准备,将弹药壶一左一右挂在腰上,一刻都等不及的学着陈夙宵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装填弹药。
结果,一连装了好几次,弹药洒了一地。
看的陈夙宵直摇头。
“陛下!”袁聪满头大汗,抬起头求助似的看着陈夙宵。
却在此时,一声巨响传来。
紧接着,便是马儿哀慽的一声嘶鸣。
众人循声望去,恰好看到一匹拉车的驽马一头栽倒在地,顺带着把马车也带翻了。
再看队伍前方,赵老鳖举着枪,身前硝烟未散。
袁聪黑脸,陈夙宵却大笑起来:“看来,神机营副将已有人选。”
一众新军闻言,无不羡慕的看着赵老鳖。
“诸位,继续!若有不懂者,可问朕,可问副将赵老鳖。今日无君臣,朕与诸位,同为袍泽。”
袁聪臊眉耷眼的凑到陈夙宵跟前,还没开口,便被一涌而上的新军挤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