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村的求助电话像一粒石子,在柳河村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挂了电话,小诺将月牙村的困境细细道来:“那里是风口上的村子,沙化比柳河村严重三倍,每年春秋两季的‘黑风’能把庄稼连根拔起,村民们不仅吃不饱,还大多得了眼疾和呼吸道病,说是常年被风沙呛的。”
李昊眉头紧锁:“月牙村的沙层更厚,地下水也更深,咱们的沙棘和秋葵怕是难存活。”
“越是难,越要去帮。”马占山拍着大腿站起来,“当年柳河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是靠着外人帮衬才挺过来。现在咱们日子好了,不能忘了本!”
村民们一听要去支援月牙村,纷纷主动报名。阿依古丽抱着刚痊愈的孩子,眼神坚定:“小诺博士,我跟你去!我要让月牙村的孩子也能吃上救命菜,不再受病痛折磨。”老张头扛着自己磨好的锄头:“我种了一辈子地,虽说没见过啥大世面,但翻地、种苗的活计熟,也算个劳动力。”
第二天一早,一支由小诺、李昊带队,二十多位柳河村村民组成的支援队,带着改良后的沙棘、沙葱种子和几十捆麦秆、几箱固沙剂,浩浩荡荡向月牙村出发。
刚到月牙村村口,一阵狂风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让人睁不开眼。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惨烈:低矮的土坯房大半被沙土掩埋,田地里的庄稼稀稀拉拉,枯黄的茎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几位老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眼睛红肿,不停地揉着眼角。
“是小诺博士吗?”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上来,他是月牙村的村长老王,脸上刻满了风霜,“可把你们盼来了!昨晚又刮了一夜黑风,刚种的几亩玉米全被沙埋了,还有几个孩子咳嗽得厉害,脸都憋紫了。”
小诺跟着老王走进村里,只见不少村民正围在一间土坯房外,低声啜泣。进屋一看,三个孩子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急促,眼角还挂着泪痕,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
“这是风沙引起的结膜炎和急性支气管炎。”小诺立刻拿出医疗包,又从背包里掏出带来的沙棘干和甘草,“柳河村的孩子之前也这样,用沙棘和甘草煮水喝,再用沙棘汁湿敷眼睛,很快就能好转。”
阿依古丽主动上前帮忙,按照小诺教的方法,将沙棘干和甘草用沸水冲泡,放温后慢慢喂给孩子,又用干净的纱布蘸了沙棘汁,轻轻敷在孩子们红肿的眼角。
“这沙棘汁真能管用?”老王看着孩子们痛苦的样子,心急如焚。
“您放心,沙棘里的维生素c和黄酮类物质能抗炎消肿,甘草能润肺止咳,都是天然的‘药’。”小诺一边给孩子量体温,一边解释,“等咱们种的药蔬活了,让孩子们多吃,就能从根上调理。”
安顿好孩子们,小诺和李昊立刻带着村民们勘察地形。月牙村地处风口,沙丘流动性极强,普通的生物沙障根本挡不住狂风。
“得先建双层沙障。”李昊蹲在沙地上画着示意图,“外层用麦秆和树枝扎成高两米的挡风墙,内层埋入混合了固沙剂的麦秆,再撒上沙棘种子,这样既能挡沙,又能让沙棘快速扎根。”
小诺补充道:“我还带来了一种‘沙漠丹参’的种子,这种丹参耐旱性极强,根系比沙棘还发达,不仅能固沙,根部还能入药,治疗关节痛和心悸,正好能缓解村民们的老毛病。”
说干就干,柳河村和月牙村的村民们分工合作:年轻力壮的男人负责砍伐附近的耐旱树枝,搭建外层挡风墙;妇女们则将麦秆和固沙剂混合,埋入内层沟壑;老人们带着孩子们筛选种子,准备播种。
风沙依旧肆虐,刮得人脸上生疼,但没有一个人退缩。阿依古丽一边筛种子,一边给身边的月牙村妇女讲解沙棘的种植技巧:“种的时候要把种子埋深点,不然风一吹就露出来了,浇水要少量多次,别浪费了水。”老张头则手把手地教月牙村的村民翻地:“这沙土地得深耕,把底下的湿土翻上来,种子才能发芽。”
小诺和李昊穿梭在各个工地,随时解决遇到的问题。看到有村民因为长时间劳作,手上磨起了水泡,小诺立刻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芦荟胶,又采摘了几片新鲜的沙葱叶子,捣烂后和芦荟胶混合,敷在村民的伤口上:“沙葱能消炎止痛,芦荟胶能保湿修复,很快就不疼了。”
连续忙碌了三天,双层沙障终于搭建完成,沙漠丹参和沙棘种子也全部播种完毕。小诺又带着村民们铺设滴灌管道,将珍贵的水资源输送到每一株幼苗根部。
就在大家以为可以松口气时,天突然变了。乌云密布,狂风呼啸,一场罕见的“黑风”即将来袭。
“不好,沙障可能扛不住!”李昊望着天边翻滚的黄沙,脸色凝重,“要是沙障被吹倒,咱们这几天的活就白干了,刚种的种子也会被埋!”
老王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以前遇到这种黑风,村里的庄稼全完了!”
小诺镇定地说:“大家别慌,快把剩下的麦秆和树枝搬到沙障后面,加固外层挡风墙,再用绳子把沙障连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顶着狂风搬运材料,加固沙障。小诺和李昊则骑着摩托车,在各个沙障之间巡查,哪里有松动就立刻修补。狂风裹挟着黄沙,打得人睁不开眼,小诺的脸被刮得通红,嘴唇也干裂出血,但她始终坚守在最前线。
不知过了多久,狂风渐渐平息。当村民们走出屋子,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都惊呆了:双层沙障虽然有些倾斜,但依然牢牢地挡在沙丘前,没有被吹倒!沙障后的幼苗虽然蒙上了一层沙土,但依然顽强地挺立着。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村民们欢呼起来,老王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小诺的手:“小诺博士,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月牙村!”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诺和李昊留在月牙村,指导村民们护理幼苗。让人惊喜的是,沙漠丹参的发芽率极高,嫩绿的幼苗很快从沙土中钻出来,根系牢牢地抓住沙层;沙棘也长势喜人,叶片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与此同时,小诺教村民们用沙棘、甘草和沙漠丹参制作食疗方:沙棘丹参茶能缓解关节痛和心悸,沙葱炒鸡蛋能清热明目,很适合有眼疾的村民。月牙村的村民们学着柳河村的样子,将药蔬端上餐桌,没过多久,村里咳嗽、眼痛的人越来越少,老人们的关节痛也得到了缓解。
半个月后,月牙村的第一批沙葱成熟了。村民们采摘了新鲜的沙葱,炒了满满一大锅鸡蛋,邀请小诺和柳河村的支援队一起品尝。鲜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村民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诺博士,这沙葱太好吃了,比肉还香!”一个孩子捧着饭碗,吃得津津有味。
小诺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等沙棘和丹参成熟了,咱们把它们加工成产品,通过电商平台卖出去,到时候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老王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以前总觉得守着这片沙漠没有活路,现在有了你带来的这些‘救命菜’,我们也看到了希望。以后,我们月牙村也要跟着柳河村,一起种药蔬,治风沙,让沙漠变成宝地!”
就在这时,小诺的手机又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小诺博士,我是省农业厅的,听说你在西北荒漠种出了能治病的药蔬,还成功治沙,我们想邀请你参加全国生态农业交流会,把你的经验分享给更多人!”
小诺握着手机,望着眼前两片绿意盎然的村庄,心中充满了力量。她知道,自己的“都市归田园”之路,已经从西南梯田延伸到了西北荒漠,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未来,她要带着这些“救命菜”的种子,去往更多受困的土地,让每一片沙漠都变成绿洲,让每一个坚守家园的人都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