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出了胡同,脚步匆匆地在大街上走着,目标明确。
不多时,她来到一片四合院区域,七拐八绕后,在一处亮着灯笼的院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位老者探出头,看到小当有些惊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姑娘,你找谁?”
“我找花姨。”
“稍等。”老者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笑着拉过小当的手往里走:“想通了?”
小当低着头没作声。
“没事,交给我吧。”
妇女说着,带她来到一处类似澡堂的地方,对里面喊了一声,“明月,带姑娘洗个澡,梳洗打扮一下。”
再看何雨柱和许大茂这边,酒菜陆续上桌。
何雨柱本身是厨子,尝了第一口菜就惊住了:“茂爷,这菜……”
“柱爷,是不是特别好吃?”许大茂得意地挑眉。
何雨柱的嘴就没停过,每个菜都尝了一遍,随后放下筷子,认真道:“茂爷,谢了。这菜,我做不出来。”
许大茂端起酒杯:“嘿,我今儿带你来是图个快活,不是让你唉声叹气的。来,走一个!”
何雨柱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两人开始推杯换盏。
“茂爷,我一直觉得自己厨艺还行,好歹是谭家菜传人,还拜过丰泽园川菜大师吴师傅,有师门传承的。”
何雨柱感慨道,“可今儿这菜,我感觉都超过我师傅了。”
“柱爷,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这是有点坐井观天了。”
许大茂笑他,“行啦,今儿不聊这个,喝酒!”
两人又碰了一杯,酒酣耳热间,之前的拌嘴都成了笑谈,只剩下多年未见的热络。
不知不觉夜已深,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许大茂晃着脑袋对何雨柱说:“柱爷,今儿带你开开荤。”
何雨柱打了个激灵,瞪着他:“茂爷,你又想干啥?”
“咋的,不敢?”许大茂故意逗他。
“嘿!你许大茂敢,我就敢!走!”何雨柱梗着脖子站起身。
许大茂叫过服务员,递了个眼色,对方秒懂,连忙引着他们往后院走。
“嘿,大茂,这地方看着像澡堂子啊。”何雨柱眯着眼打量。
“就是澡堂子,搓个澡解解乏。”许大茂笑道。
两人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酒意醒了大半。
许大茂又让人送了些酒来:“柱爷,再整两杯?”
“还喝?”
何雨柱咂咂嘴,“你小子这么折腾,身子骨早晚得熬垮。”
“嗨,偶尔放松放松怕啥。”许大茂不由分说给他满上。
两人泡在热水里,就着酒意闲聊,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觉到了凌晨,搓完澡,何雨柱已是头重脚轻,明显喝过量了。
“柱子啊……”许大茂拍了拍他。
“咋了?”
“后面还有项目呢。”
何雨柱连忙摆手:“茂爷,咱回去吧。”
“嗨,这才哪儿到哪儿,不到天亮我可不让你走。”
许大茂拉着他,“出都出来了,这时候回去,大院门都关了,敲你媳妇的门,少不了一顿数落。干脆明儿直接去上班得了。”
何雨柱一想也是,便任由许大茂安排。两人由服务人员引着来到偏房。
“爷,这边是休息的地方。”服务人员恭敬地说。
“好,谢了。”许大茂掏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都安排好了?”
服务人员点点头,退出去关上了门。
“柱子,你睡这屋,我睡那屋。”许大茂指了指两边的房间。
“好。”何雨柱此时哪还有心思多想,一进房间,迷迷糊糊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风顺着窗棂缝隙钻进来,带着老北京胡同特有的槐花香,混着煤炉余温的暖意,轻轻裹在何雨柱身上。
他睡得沉,酒意还没散透,只觉得身边挨着一团温软,细腻得像上好的丝绸,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
他迷迷糊糊地往那团柔软里蹭了蹭,手臂下意识地揽过去,心里嘟囔着:“还是我家于丽贴心,知道我昨儿喝多了累得慌。”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没有院里的鸡叫,也没有邻居早起倒马桶的声响,直到日头爬过屋顶,透过糊着窗纸的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雨柱才慢悠悠地转醒。
他咂了咂嘴,想伸手去搂身边人,却扑了个空。
指尖触到的是微凉的粗布床单,哪里还有半分温热的触感?
“于丽?”他含糊地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何雨柱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家熟悉的土坯墙和挂在墙上的年画,而是陌生的屋顶——椽子是新换的,还带着木头的清香,墙角挂着一串晒干的红辣椒和蒜头,显然不是他住了大半辈子的95号大院那间屋。
这是哪儿?
他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一个激灵,腾地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胡乱搭在床尾,领口还沾着点酒渍。
他慌忙抓过衣服往身上套,手指都有些发颤,脑子里一片混乱:昨儿晚上明明是跟许大茂他们在私房菜馆喝酒,怎么会跑到这么个陌生地方?身边的人又是谁?
他低头扫了一眼床单,目光骤然定格——那片浅灰色的粗布上,赫然印着一抹刺目的殷红,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在晨光里透着几分诡异。
“狗日的许大茂!”
何雨柱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昨晚捣的鬼。
他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两颗,一把推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大茂!许大茂!”他的喊声在院子里回荡,带着压抑的怒火。
“哎,柱子,喊啥呢?”
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大茂揉着眼睛走出来,身上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看起来悠哉得很,“起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睡到大中午呢。”
“你他妈昨晚把我弄哪儿了?”
何雨柱几步冲过去,揪住许大茂的衣领,眼神凌厉,“我媳妇呢?这到底是啥地方?”
许大茂慌忙掰开他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上火别上火,昨儿你喝多了,走不动道,我这不就近给你找了个地方歇着嘛。于丽嫂子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放心,妥妥的。”
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饿了吧?咱们去街口吃碗炒肝配包子,赶紧的,我还得上班呢。”
何雨柱心里憋着气,但看着许大茂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恨恨地松了手,跟着许大茂往外走。
走到街口,许大茂要去买早餐,何雨柱哪有心思吃,只丢下一句“我先去上班了”,就急匆匆地往轧钢厂的方向赶,脑子里全是那抹殷红和许大茂诡异的笑容。
许大茂也不勉强,笑着摇了摇头,在街口的早点摊买了两屉包子、一碗炒肝,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没回95号大院,而是拐进了旁边一条更僻静的胡同,朝着那间挂着“私房菜”木牌的小院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花姨带着小当从屋里出来,小当低着头,手里攥着一把剪刀,脸颊红红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和羞涩。
花姨则一脸笑意,看到许大茂进来,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拍了拍小当的后背,指着床上那抹殷红说:“小当,你看,这可是你少女的见证啊。听花姨的,把它剪下来收好,以后老了想起来,也是个念想。”
小当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攥着剪刀的手紧了紧。
她慢慢走到床边,目光落在那片刺目的红色上,脸颊更红了,手指微微颤抖着,顺着红色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剪了下去。
粗布床单被剪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那片殷红被完整地剪了下来,小当捏着那块布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来,给花姨,我帮你收着。”
花姨伸出手,笑容温和,小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布片递了过去。
花姨小心翼翼地把布片折好,放进随身的布包里,然后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床单换了,收拾干净点。”
许大茂靠在门框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花姐,谢了,我先走了。”
“好的常来啊!”
许大茂和花姨打了个招呼就慢悠悠往四合院走去。
张浩在前院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在晨光里线条分明,每一拳打出去都带着风,虎虎生威。
“浩哥,早啊!吃早饭没?”许大茂笑着打了个招呼,扬了扬手里的包子。
张浩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不了,我一会出去吃。”
许大茂挠了挠头,也没多问,笑着点了点头,就往后院而去。
张浩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摇了摇头,重新摆开架势,继续练拳。
拳头破空的声音在安静的小院里回荡,与远处胡同里传来的叫卖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刚才屋里的隐秘,也预示着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