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旋翼的余震尚未从地面消散，陈御风已站在酒泉基地地下三层指挥节点的主控台前。指尖划过量子加密通道界面，一串数据流自西北戈壁深处回传——赵天翔携带的晶体存储器完成初步解码，波音全球供应链的三十七个薄弱点在全息投影中逐一亮起红光。
西雅图时间上午九点零三分，沈昭华步入波音总部会议室。她将终端置于会议桌中央，未开口，先按下同步键。三十七个坐标点在空中展开为立体沙盘，每一点都标注着财务风险等级、物流依赖路径与核心技术断层线。波音cEo盯着那枚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的复合材料压模厂节点，脸色骤变——该厂从未对外公布其为F-35侧翼蒙皮提供初加工服务，而此刻，其三年来的资金流向、设备维护记录、甚至夜班排程表，皆清晰可查。
“这些数据……”他声音压低，“你们不可能合法获取。”
沈昭华抬眼，签字笔在“昭”字末笔轻轻一挑，划出飞鸟弧线。“它们原本属于谁，我不关心。”她说，“我只关心，当这七处原料节点停摆，十二个中转枢纽被冻结，十八家外包企业因税务审查停产时，你们的总装线能撑多久。”
投影切换。三家国际金融机构的破产清算公告实时滚动，画面右下角插播新闻：某对冲基金因做空沈氏航空，触发熔断反制协议，单日亏损超四十七亿美元，董事会集体辞职。
波音cEo猛地站起，美方律师团立即接入远程通讯频道，援引《外国投资风险审查现代化法案》，宣布启动国家安全紧急评估程序，要求暂停一切交易谈判。
沈昭华未动。
陈御风在同一刻调出酒泉低轨卫星群控制权限。五颗处于测试轨道的量子通信卫星微调相位，北美东部金融通信频段出现短暂紊乱。纽约联储内部结算系统中断四分三十八秒，美联储紧急联络中方经济协调办公室，询问是否遭遇网络攻击。
消息传入会议室时，沈昭华正将一份新合同推至桌前。“若cFIUS执意干预，”她说，“我们将向国际民航组织提交跨国航空产业链审计报告。第一份，就是贵方过去十年在发动机热端部件上对华夏企业的技术封锁清单。”
波音cEo咬牙：“生产资质不会移交。”
“不需要。”沈昭华轻声道。
她按下第二个按钮。
全息屏切换至西雅图工厂实景直播。三百名身穿浅香槟色工装的技术顾问持证进入厂区，胸前编号以“Sh-AE”开头，手持“龙鳞”材料检测仪对数控机床模具进行校准。一名工程师将探头贴附于五轴联动加工中心的主轴箱体，屏幕瞬间弹出预警：内部应力分布异常，存在微裂纹扩展趋势，建议立即更换轴承组件。
“这是你们上周刚采购的德国原装设备。”沈昭华看着对方，“但安装参数被人为调高0.3毫米，导致负载不均。再运行七十二小时，主轴将永久变形。”
波音cEo瞳孔收缩。那组参数是内部调试团队为规避中国海关检测故意设置的“隐形偏差”，仅限核心技术人员知晓。
“你们锁不住硬件。”沈昭华收回视线，“从今天起，这里的每一台机床都将接入沈氏航空质量溯源系统。任何试图切断数据上传的行为，都会触发自动报警，并同步至全球适航监管数据库。”
会议室陷入死寂。
十分钟后，cFIUS通知暂缓审查。波音法务团队紧急磋商，最终同意签署修订版收购协议。生产许可权、技术文档访问权限、客户订单接口全部移交，由沈氏航空派驻管理团队接管运营。
合同落笔时，窗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歼-20双机编队掠过西雅图郊区空域，执行例行巡航任务，尾迹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带。
沈昭华收起钢笔，拎起公文包走向电梯。手机震动，陆家嘴主控节点发来加密信号：八家境外资本联合申请参与下一阶段资产认购，报价超出预期基准18%。
她在电梯间拨通量子通信频道。
“波音厂已拿下。”她说，“下一步，按b计划推进。”
陈御风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d计划数据还有剩余价值。”
“我知道。”她抬头，镜面反射中映出自己嘴角一丝冷意，“让周子豪准备材料分析链，我要知道空客A350主翼梁的疲劳极限曲线。”
电梯门开启，廊道尽头是停机坪。专机引擎已经开始预热。
陈御风切断通讯，转向主控台。系统界面浮现一行提示：飞行贡献值+127，隐藏任务“境外情报截获”完成，奖励解锁——【高精度航空装配数字孪生平台V4.0】。
他调出全球地图，目光扫过欧洲多个工业城市节点。下一波收购潮的技术支撑已然就位。
沈昭华登上舷梯的瞬间，回头看了眼波音总部大楼。一名保安正试图关闭直播摄像头，但接口已被焊死，红色指示灯持续闪烁。
她嘴角微动，未说话。
机舱门关闭，液压锁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