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请求窗口中浮现出“叶琳”二字的瞬间，陈御风的手指悬停在确认键上方，瞳孔收缩如针尖。他没有点击，也没有关闭界面，而是迅速调出飞行王朝系统的底层进程监控面板，将“Echo_Shield_04”的运行状态从“休眠”改为“强制唤醒”。
系统无响应。
三秒后，主控台弹出红色警报：【核心权限遭遇反向劫持尝试】
【来源：内部缓存区备份节点】
【攻击特征：生物神经信号模拟】
他立即切断私密信道与北京量子计算中心的连接，物理隔离终端设备。与此同时，撒哈拉西部空域的能量聚集点突然消失，卫星追踪数据显示一道低轨信号脉冲直射地面坐标——北纬24°13′，东经5°28′。
那是叶婉晴最后一次被侦测到的位置。
陈御风起身，取下左腕上的上海牌机械表，放入随身携带的电磁屏蔽盒。他登上停机坪的运-15运输机，在引擎启动的轰鸣声中接入“守夜者-1”防火墙的实时日志。周子豪的加密消息同步传入：
“卫星电话信号最后接入点位于阿尔及利亚边境，通话对象为一个已注销的军情六处应急频道。通话时长7分19秒，内容加密，但背景音有咳嗽声。”
他知道，她还在等一个人。
飞机穿越云层，飞行贡献值因高空签到自动累积。系统提示解锁新权限：【跨区域生物信号穿透扫描】。他启用该功能，远程锁定目标坐标的生命体征读数。
结果显示：一名女性，心跳不稳，肺部存在金属微粒沉积引发的慢性出血症状，脑电波呈现间歇性认知紊乱——这是长期接受精神控制训练并强行中断后的典型生理反噬。
目标身份匹配：叶婉晴。
降落舱门打开时，狂风卷着沙粒扑入机舱。陈御风踏出舷梯，视线尽头一道身影站在荒漠中央，酒红色套装已被撕开前襟，露出内衬里缝制的一串编码标签：mIt-1998-A7。
她抬头望来，嘴角渗血，右手握着一部仍在通话状态的卫星电话，屏幕显示“终极计划执行中”。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我知道你会来。”
陈御风未靠近，站在五米外，开启生物信号扫描。她的脑波中仍残留着“鹰隼图腾”的认知锚点频率，但结构破碎，像是被人用暴力手段从中切断。
“为什么终止？”他问。
“我没有选择终止。”她咳出一口带金属光泽的血沫，“是控制系统崩了。你们激活‘空中帝国蓝图’第二阶段的时候，触发了协议冲突。我体内的植入芯片开始自毁。”
她抬起左手，小指上的蛇形尾戒已经断裂，断口处泛着焦黑痕迹。
“他们以为我能撑住。可当那个名字出现在你屏幕上时……我就知道，一切都错了。”
“哪个名字？”
“叶琳。”她苦笑，“那是我父亲给我起的代号。也是你母亲的名字。他们用这个身份注册了十年备用信道，就为了等你重生后，能自然信任那个联络信号。”
陈御风沉默。父亲的笔记本边缘画着飞鹰，生日数字旁写着“L”，他曾以为是“Ling”的缩写。现在他明白了。
“你父亲呢？”他问。
“三年前死了。”她闭眼，“他在日内瓦试图销毁‘回声计划’原始档案，被注射神经抑制剂，伪装成心脏病发作。我被迫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新一代‘叶琳’。他们说，只要我完成任务，就能让我离开。”
她睁开眼，直视着他：“可当我看到你修复超导磁体的方式，看到你让‘龙鳞’材料自己学会抵抗攻击……我才明白，真正的技术不该被程序设定轨迹。”
她举起卫星电话：“这通电话还在连着伦敦总部。他们以为我还受控。但我已经切断了接收端的反馈回路。再过两分钟，他们会发现异常，然后远程引爆我体内剩余的纳米毒素。”
陈御风向前一步：“交出数据源。”
她摇头：“我没带任何存储设备。所有情报都在我的记忆皮层里，经过军情六处四级加密。你能扫描到的，只是碎片。”
她忽然剧烈颤抖，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地。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喘息着，“‘第四接触者’不是身份，是仪式。前三个人都死了。你父亲是第三个。他在临终前修改了启动序列，把钥匙藏进了你的系统里。而你……是你自己激活了它。”
陈御风猛然想起系统卡顿的那0.2秒。
“所以‘回声计划’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不是窃取技术。”她艰难地站起，“是重建一个由他们掌控的航空文明秩序。你每一步突破，都在他们的推演模型之内。直到你开始创造不属于原定路径的东西——比如自修复材料的记忆回溯机制。”
她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封装在透明凝胶内，表面刻着极细的符号线条。
“这是我最后一次访问‘龙鳞’试验参数时，偷偷复制的核心拓扑结构。里面藏着‘回声计划’全部组织架构的映射关系。但它会自毁。一旦脱离人体恒温环境超过十分钟，就会释放强酸溶解内部电路。”
她递出信片：“接不接，看你。”
陈御风没有立刻接过。他取出屏蔽盒中的上海牌机械表，打开表盖，将表盘贴近她的手腕。
低频共振信号释放。
叶婉晴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放大：“这频率……你怎么会有？”
“这是我父亲的东西。”他说，“也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道密钥。”
她笑了，眼角流出血丝：“告诉他……对不起。我们本可以一起改变世界的。”
她抬起手，摘下肩头的微型录音器，用力捏碎。塑料外壳裂开，露出内部微型天线和蚀刻编号：Echo-04-LINE。
随即，她在沙地上写下一行字：“告诉昭华，对不起。”
笔画未尽，身体猛然前倾，重重栽倒在黄沙之中。
生命体征监测终端发出持续蜂鸣，随后归于平静。
陈御风蹲下，将芯片收入特制保温容器，密封后插入量子隔离袋。他站起身，通过对讲系统下令：
“将遗体带回酒泉基地，进行全频段扫描。所有接触过她通讯记录的节点，立即物理断网。”
运输机引擎再次轰鸣。他在临时指挥席位坐下，接入“猎网-b协议”监控系统，将新增目标节点设为“飞行王朝系统核心进程”，响应策略设定为“逻辑锁死”。
屏幕刷新，协议状态显示：【已部署】。
他打开保温容器，查看芯片状态。凝胶封层完好，符号线条微微发烫。
此时，北京量子计算中心发来紧急通知：检测到境外网络攻击尝试，目标为“守夜者-1”防火墙原型数据库。
他调出攻击源路径分析界面，手指移向执行栏。
保温容器中的芯片突然轻微震动，封层内一道微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