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驾车行驶在无人的旷野,冬天天黑的早天亮的晚,整整一晚上终于赶到了秦州郊外。
三人下车之后,皇甫锦棠收起车,将空间中装好的马车挪了出来。
“主子,我已经将信号发出去了,等他们来了,你们要不要去秦州歇歇脚?”
“不用了,送你们离开,我们也就回去了。”皇甫锦棠拒绝了燕二的好意。
小半个时辰,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二十几人的队伍策马而来。
“属下见过主子。”
二十几人翻身下马,朝皇甫锦棠拱手行礼。
“主子,你不会将我送人吧?”陈掌柜从这二十几人中挤到前面,哭丧着脸。
“不会,老陈啊,你跟着去来,到时候一切听燕二的安排,也就一个月,我还等你回来做年夜饭呢。”
“还有,等你们往回赶了,我到这儿接你们回家,好不好?”
皇甫锦棠拍了拍陈掌柜的肩膀,安慰着他。
“真的不将我送人?”陈掌柜委屈巴巴的再一次确定一下。
“真的。”
“那好吧。”局势已定,陈掌柜只好认命。
说话的这会功夫,其他人已经将马车套上马,两匹马共驱一辆车,能更好的节约体力和时间。
“主子,我们走了。”燕二翻身上马,归拢归拢身上皮草做的披风。
“一路顺风,平安回来。”
目送着燕二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看不见皇甫锦棠才收回目光。
“主子,我带着你用轻功往回赶。”
皇甫锦棠瞥了一眼他,“你不累吗?”
“还好吧。”虽然一晚没休息,除了有点困,其他也还好。
“去秦山扎帐篷露营,我们吃点东西,你睡一会。”
其实她很想念秦山,如今既然来了,生生错过这次机会,她又舍不得。
按照去年的路线,他们在半山腰隐秘的地方扎了帐篷,煮了点粥,休息了半天。
午膳就地取材,燕一打了一只肥嘟嘟的大野鸡做了烤鸡,还煮了点野菜汤。
“燕一,我们去趟秦山里面吧。”她想念小鹿小羊小牛……
“好。”燕一无条件的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秋天的秦山中树木依旧很茂密,树叶泛红泛黄,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落叶,踩上去哗哗作响。
“还没有去年来的时候好走呢。”皇甫锦棠念叨一句,去年来的时候气温寒冷,树枝光秃秃的,视线比现在开阔,地上厚厚的落叶将枯草掩盖到底下,在上面行走比现在好多了。
燕一一手握着长剑在前面开路,犀利的眸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皇甫锦棠紧随其后,时不时有小动物从林间窜来窜去。
外围的这些小动物都引不起他们俩的兴趣。
一直走到天黑,深林中虎啸狼嚎,燕一才停了下来。
“主子,再继续赶路不安全了。”
“那我们原地休息。”
在燕一还以为她要拿出帐篷的时候,皇甫锦棠直接将车搬了出来,放平后排的座椅就是两张可以躺平的小床。
“搞定,今晚就在车里凑合一晚,不要小看这车,上次我跟萌萌躲避在车里躲开了一场虎狼大战。”
那一晚的悲壮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她都有点心有余悸,差点成了点心。
燕一看着狭小的空间,那并排而立的两张小床眼眸隐晦,欲言又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皇甫锦棠怕燕一有心理压力,轻松诙谐的安慰他。
燕一敛下双眸,沉声回道:“是,主子。”
趁天色还早,燕一随手抓了一只扑棱的野鸡,炖了一锅野鸡菌子汤,煮菜吃肉喝汤,一顿晚饭就解决了。
“我给主子烧水洗漱。”燕一低着脑袋又是烧水又是收拾锅具。
皇甫锦棠简单洗漱完,已经躺在了车里。
直到整片天地漆黑一片,燕一还在外面忙活。
“燕一,赶紧将小火炉收起来,你上车,再乱晃就会将狼吸引来。”
搞得她都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看她将一个古代美直男逼成啥样了。
最后,为了这一晚的安全,燕一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车。
“夜间的深山还是很冷的,将这个毯子盖上。”皇甫锦棠随手将一个毯子递给燕一,然后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赶了一晚上的车,又走了大半天的崎岖道路,放松下来疲惫和困意袭来,不一会儿绵长轻柔的呼吸音在燕一的耳中响起。
燕一僵硬着躺下,扯着毯子盖上,寂静的空间那道呼吸在他耳边无限放大,轻轻扭着脖子看向身侧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只有隐隐的轮廓,看不清那张睡颜。
难怪主子每次出去喜欢带着萌萌,带他们任何一个确实不方便。
听着远处时轻时重的动物叫声,还有身侧的呼吸音,燕一闭着眼睛不知道何时才睡了过去。
天色放晴,清晨的林中雾气弥漫,能见度五米开外。
一夜好眠的皇甫锦棠才幽幽转醒,燕一已不再车里,等她下车被冷的一激灵,赶紧拿出斗篷披上。
“燕一,你起的好早啊。”
皇甫锦棠打着哈欠,看见燕一不仅烧了热水,还有一些猎物放在地上。
“睡得早起的早。”燕一语气平稳的回道,他也没有说错,昨晚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他竟然睡的出奇的安稳踏实。
这大雾磅礴的密林他们也不敢随便赶路,只好留在原地,慢悠悠吃着临时做的早饭,燕一时不时猎一只乱窜而过的小动物,就这样,在快中午的时候,林中的大雾才渐渐消散。
两人收起所有的东西,继续赶路。
“主子,很喜欢那个地方吗?”
燕一冷不丁的发问让思维涣散只想着赶路的皇甫锦棠一愣,反应过来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确实挺喜欢的。”那个崖底形成了纯天然的生态系统,像个小世界。
而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上次皇甫锦棠跟萌萌去的那个山崖底下。
这次有燕一在,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吧。
上次萌萌为了带着她爬上山崖,双手伤的深可见骨,这次若是燕一受伤,她就不会再去同一个地方三次了。
又赶了两天路,他们俩终于在傍晚的落日余晖下,到达崖顶。
“燕一,就是这个崖底。”皇甫锦棠疲惫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意,站在悬崖峭壁边,手指着下面,崖底是小天地一半隐匿在阴影下,一半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朦胧又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