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夏末被亲妈一脚踹进传送通道。
“小花要结婚,你作为姐姐必须到场。”时生博士的语气不容置喙。
“你确定?那个世界没有我的痕迹,樱木花道也不认识我。”夏末反驳。
“不认识就重新认识。你最后一次格式化已经完成,系统稳定,正好去度个假。”
就这么着,夏末空降到这个“三无”世界。
没钱,没人脉,还是黑户的她,被困在秋田寺,吃了三天斋饭,嘴里淡得能养鱼。
夏末向寺里白眉老僧借钱下山。
老僧眼皮都没抬,只道:“施主莫急,安心在此,等你的‘冤大头’上门便是。”
夏末:“?”
她看起来像要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人吗?
正当夏末对着功德箱蠢蠢欲动时,一个腕带从天而降。
白眉老僧的话语在耳边渐渐模糊。
流川枫目光只有一人。
夏末拎着裙摆,背着一身晨光,一步步跑上台阶。
红色长发在风中跳跃,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了他死寂十五年的荒原。
夏末停在黑发男人面前,板着脸,指着旁边的告示牌:“帅哥,寺庙乱扔东西,罚款五千!”
看清对方的湘北校服,她松了点口:“学生打八折,四千。”
——现在的高中生发育这么好吗?
目测快两米了吧。
不管了,先搞点钱下山再说。
“喂,听见没?”夏末强装镇定。
他的目光黏在她身上,热得她头皮发麻。
后背的冷汗顺着衣缝往下滑,脚底板止不住地悄悄往后挪。
“我这都算优惠了……”
夏末强撑气势,“你刚才砸到我,医药费,误工费都没跟你要……”
话音未落,男人猛地拽住她往怀里带。
夏末下意识抬膝,顶他个断子绝孙——
“施主。”
夏末僵住:“?”
白眉老僧路过:“你的冤大头来了。”
说完人又隐身了。
流川枫肩胛骨绷得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颤。
荔枝的甜香清冽又黏人,钻进鼻腔,缠上舌尖,是他午夜梦回抓了十五年的气味,烫得眼眶瞬间泛红。
夏末大力挣开他,踉跄着退了两步,愣在原地。
——怎么哭了?
她见过赖账耍横的,就是没见过,被讹两句就掉眼泪的。
这人,什么毛病?
“喂!你别哭啊!”她声音软了半截,莫名没了底气,“搞得我跟强抢民男的恶霸似的……”
流川枫的睫毛剧烈颤动,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十五年。
无数个日夜,他在梦里描摹她的模样。
可当她真的站在面前,鲜活明亮,带着不耐烦的生动……
他却连唤她名字的勇气都没有。
夏末没辙了。
这人哭起来没完没了,也不说话。
她偷偷瞥了眼。
长睫毛挂着泪珠跟碎钻似的,怪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行了行了,”夏末投降了,把手里的腕带塞回他手里,“不要你钱了,行吧?你别哭了,我害怕……”
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流川枫的眼泪说停就停。
(……夏末,太不对劲了)
他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翻涌的锐光,“罚款?可以。”
夏末一喜,伸手要钱——
“不过。”
他抬眼,黑眸锁定她,“你吓到我了。这笔精神损失费,又该如何算?”
夏末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刚才。”流川枫面不改色:
“你从山下那么凶冲上来。”
“……把我吓哭了。”
夏末:???
她脸颊悄悄泛起热意,眼神也飘了飘。
——第一次讹人就翻车,谁懂啊!
流川枫捕捉到她那点心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而且,”
“你这是敲诈。”
“你没有执法权。”
短短两句话,把夏末堵得哑口无言。
这傻大个,刚才不是还在哭吗?怎么转眼就这么难缠?
“赔钱,或者,”
流川枫作势要掏手机,“报警?”
“别!”夏末紧紧按住他的手。
她一黑户,最怕的就是警察!
触到她掌心的温热,流川枫的心尖颤了一下,带着贪婪的雀跃。
他俯身逼近,将她完全笼罩:“……你是谁?”
“为什么在这里...”他稍作停顿,“骗人?”
夏末心头一紧,这人的思维转得太快了!
“不说报警。”
“我说我说!我失忆了,身无分文,就想弄点路费下山找家人……”
她把编好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流川枫静静听着,眼底的偏执像疯长的藤蔓,死死缠住猎物。
(失忆...)
(太好了!)
她不记得元宇宙,不记得所谓的“新羁绊”。
全新的开始!
三十岁的流川枫,和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时生夏末。
“……哦。”
流川枫语气平淡:“我这个人,一向心软。”
夏末腹诽:信你个鬼,心黑得跟煤球似的。
“我帮你,但有条件。”
夏末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条件?”
“……我年纪大了,家里催婚。”
夏末翻了个白眼:“同学,你一高中生,家里催婚?”
流川枫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财经app,屏幕上是他NbA巨星的照片,和令人咋舌的年薪数字。
“三十了?那你穿高中校服干嘛?”夏末那眼神像在看变态。
流川枫垂眸,轻轻说了句:“怕你认不出我……”
“什么?大点声?”
流川枫没在重复,收起手机,声音清冷。
“我帮你解决身份问题,提供食宿。”
他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锁住她。
“作为交换,你扮演我的未婚妻。”
夏末懵了。
这什么荒唐的展开?
她只是想搞点路费,怎么就快进到卖身了?
“一个年薪能买山的超级巨星,会缺未婚妻?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说着,视线在他挺拔的身材上扫了一圈,小声嘀咕:“可惜了……”
流川枫的额角跳了一下:“……你可以提条件。”
“为什么是我?”夏末追问核心问题。
“你失忆了,没有社交圈,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而且,”他补充道,“我母亲……喜欢红头发。”
理由……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合理。
夏末咬着唇琢磨。
她在这世界查无此人,连下山都难。
跟着他,至少能解决食宿和身份问题,先熬过眼前这关再说。
一个月,等樱木花道的婚礼结束,她立马跑路!
“可以,”夏末清了清嗓子,“但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只是扮演,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牵手、亲吻……得加钱。”
“嗯。”
“第二,合作期间,我的生活你不能干涉,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在我视线范围内,可以。”
“第三,你得给我发工资,我不能白给你打工!”
流川枫点头:“你的开销,我负责。所有。”
夏末眼睛一亮。
这听起来,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除了要忍受这个有点怪的男人,她什么都不用付出。
夏末伸出手:“那……合作愉快?”
流川枫拿出钱包,抽出一叠现金,放到她手心。
“定金。”
——这该死的资本主义,真是腐蚀人心。
夏末美滋滋地把钱收好,眉眼一弯:“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
流川枫转身,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迈开长腿朝山下走。
“登记。”
“登什么记?”夏末跟在他身后,一头雾水。
流川枫的脚步没停,声音平稳:
“登记结婚。”
夏末的脚步猛地顿住。
“喂!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扮演!”
流川枫回头看她,眼神深沉:“……加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