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灌了口酒,继续道:“再后来,我长得稍微像个人样了,就有杂碎打主意。有个佣兵队的头儿,看我年纪小,想用食物骗我进帐篷。我进去了,他刚脱裤子,我就用藏在袖子里的铁片把他喉咙割了。血喷得我满脸都是,热乎乎的。”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没觉得怕,就觉得……饿。拿了他的食物和水,还有一把豁口的刀,跑了。”莎拉灌了口酒,眼神有点飘,“后来就瞎混呗,偷鸡摸狗、给人当打手,什么脏活儿都干过。有顿饱饭就能卖命,跟野狗没啥两样。”
陈远见她像是喝多了一样,说上了头,也没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再后来,遇上个老佣兵,废了条胳膊,脾气倒还可以,愿意带着我。他说看我眼神够狠,问我敢不敢赌一把——注射那种比现在失败率还高的低级基因药剂。如果成功了,就能觉醒异能,再不用挨欺负。失败了,就直接烂掉。”
她嗤笑一声:“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烂命一条,死了拉倒。结果运气好,没死成,还觉醒了火系异能。”
那时候觉醒异能的过程,那叫一个疼啊...莎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像是有千万根针从皮肤底下往外扎,骨头都像是要化了似的。我在地上打滚,嚎得嗓子都哑了。老东西就在旁边看着,一直看,也不帮忙,也不说话。
最后熬过来了?陈远问。
废话,不然我现在能坐这喝酒?莎拉翻了个白眼,熬了一天一夜,醒过来的时候,浑身烫得像块烧红的铁。一生气,手上就着火。可吓死我了。
她说着,打了个响指,指尖立刻窜起一簇小火苗,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着,照亮了她那妩媚的脸。
后来就彻底跟着那老东西混,学了些本事。渐渐打出点名头,有自己的活儿了。她说着,把火苗熄灭,就这样,没什么稀奇的。
“那老东西呢?”陈远问。
“死了呗。”莎拉语气很淡,又灌了口酒,“有次接了个硬活儿,碰上硬茬子,他为了断后,把我推走了。等我再回去,就剩半截身子了。”
她晃了晃酒瓶,里头已经没剩多少了。
“所以你看,”她扭头看向陈远,眼神有点飘,又带着点狠劲儿,“我这人没啥好的。命硬,克人。谁跟我沾边,谁倒霉。那老东西是,石头和老鼠也是。现在又捡了这个小鬼……指不定哪天我也把他克死了。”
陈远没接话,只是伸手把她手里快空了的酒瓶拿过来,自己仰头把最后那点灌了下去,酒劲冲得他喉咙发辣。
“说完了?”他问。
莎拉愣了一下:“说完了。怎么,听够了?觉得我没劲了?”
陈远摇摇头,突然凑近了些。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近,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相反,我反而觉得你的人生很带劲!”陈远继续说道,“命硬是好事,这世道,命不硬的早死了。克人?我命更硬,要不你试试能不能克死我?”
莎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停滞了一下。
你又想撩我?莎拉直勾勾地盯着陈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撩你?陈远没有退后,反而更近了些,不是撩,是认真的。
莎拉了一声,起身又拿出一瓶酒,利索地拧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少来这套。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认真个屁。就算是,你也只是一时兴起。男人嘛,我见得多了,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哦?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用上半身思考的?陈远坏笑道。
莎拉翻了个白眼: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闻夙和艾莉娅的事?
呦,吃醋了?陈远开玩笑道。
去你妈的吃醋!莎拉一脚踹向陈远的小腿,被他轻松躲开,老娘才不稀罕那些个情情爱爱的玩意儿!
陈远看着她,笑得更欠揍了:是吗?那你急什么?
莎拉地一声把酒瓶砸在桌上:再说一句,老娘用刀把你劈成两半!
好好好,不逗你了。陈远抬手示意投降,说正事。
莎拉又灌了口酒,眼神斜睨着他:什么正事?
有个活儿,想请你帮忙。
莎拉来了点兴趣。
我想去马兰戈壁陈远直接道出目的。
莎拉手中的酒瓶停在了半空。
马兰戈壁?你疯了吗?那鬼地方可到处是流沙...她盯着陈远,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没疯,很清醒。陈远表情认真起来,听说那里可能是一片禁墟,我想去看看。
莎拉沉默了几秒,忽然咧嘴笑了:好家伙,你们这些男人啊,果然都一样。前几天才打退了兽潮,今天就想往火坑里跳。
所以,你去不去?
去个屁!莎拉骂道,那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到处是流沙...进去一百个人,能活着出来一个就不错了!除非.......
“除非....你喝酒能喝赢我!”
喝酒赢你?陈远挑了挑眉,这么容易?
莎拉嗤笑一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一声摔在桌上。
箱子盖子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瓶各式各样的酒,很多平时她都不舍得拿出来。
容易?她抓起一瓶深褐色的酒,拧开盖子在陈远面前晃了晃,烈焰之心,南边来的,六十度,烈得很,喝了像有火在肚子里烧。上次在酒馆有个黎明军团的混子说能喝三瓶,结果不到半瓶就趴下了,睡了两天没醒。
她又拿起一瓶墨绿色的:这个叫毒蛇之吻,七十度,一口下去嗓子眼能麻三天。还有这个...
陈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打断道:行了,不用介绍了,来就来,谁怕谁?
那就开始!莎拉甩开他的手,往杯子里倒上半杯烈焰之心规矩恨简单,喝不下去的算输,输了的,任赢家处置!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