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开始前,首先我要感谢几位哥们儿:
酱油鸡米花、三王瑜瑾、用户名,大魏国的杨叶哈哈...
等好多长期支持我的好兄弟!篇幅有限,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正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才能让我元气满满的继续写下去。
为了感谢大家,今天六章送上,全是满满的干货。
......
就在新安边营大战落幕,
就在钟擎于京城深院之中,
与张嫣、张然这两位绝色佳人纠缠于微妙情愫,
你侬我侬之际,那股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若有若无的危机预感,
竟如同蛰伏的凶兽猛然惊醒,化作滔天海啸,
以最猛烈、最残酷的方式骤然降临!
而这毁灭性打击的首波,便精准地砸向了远在边塞的倒霉蛋——周遇吉!
天启三年,六月初二。
宣府镇,柴沟堡防区,宁远堡。
把总周遇吉刚带着他手下一百多号弟兄,
绕着这座小小的夯土军堡跑了两个来回,权作晨练。
初夏的晨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在汗津津的身上颇为舒爽。
他拄着钟擎所赠的那柄名为“破军”的宝刀,正在堡墙上喘口气,
目光习惯性地搜寻着北面那片连接着蒙古草原的丘陵地带。
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北方的天际线,原本湛蓝清澈的天空,
被一道不断翻滚扩大的黄褐色烟尘所侵蚀。
那烟尘如同活物,贴着地平线汹涌而来,速度极快。
起初只是模糊的一片,但几个呼吸之间,
那仿佛连绵闷雷般的低沉轰鸣声便隐隐传来,
脚下的城墙开始传来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震动。
不是沙暴!是马蹄!
是成千上万,不,是数万甚至十万铁蹄同时践踏大地才能引发的恐怖动静!
“敌袭——!!”
周遇吉的嘶吼声瞬间劈裂了清晨的宁静,一脸的惊骇之色。
“全军戒备!点燃烽火!快!!”
宁远堡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
士兵们慌乱地冲向自己的战位,烽火台上,
狼烟混合着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向邻近的军堡和后方传递着最紧急的警讯。
周遇吉紧紧盯着北方,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黄尘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尘头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骑兵洪流。
各式各样的皮帽、铁盔,杂色的战马,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兵器……
蒙古鞑子,还有辫子兵!
是后金和蒙古的联军!
看这声势,绝对超过十万之众!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辽东吗?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周遇吉。
他这座小小的宁远堡,守军满打满算一百二十三人,
城墙不过一丈多高,如何能抵挡这滔天巨浪?
这分明是末日降临!
他唰的抽出“破军”刀,冰凉的刀身映出他年轻刚毅的脸庞,
绝望的表情刚刚浮现,就被一种豁出去的狠厉所取代。
“弟兄们!”
周遇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定定的看着手下的袍泽们,
“看这架势,咱们今天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没说的,堡在人在,堡亡人亡!
要死,咱爷们也死一块儿!
绝不能给义父,给大当家的丢人!”
墙上的士兵们初时面露惧色,但听到周遇吉的话,
尤其是“义父”和“大当家”的名号,一股血性猛地冲了上来。
“头儿说得对!怕个球!”
“这段日子,鬼军爸爸给的白米白面,
牛肉罐头,老子吃得满嘴流油,这辈子值了!”
“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跟狗鞑子拼了!!”
悲壮狂野的怒吼声在小小的宁远堡上空回荡,
竟然暂时压过了那越来越近的雷鸣般的马蹄声。
敌人的洪流并未直接冲击宁远堡,庞大的军势在靠近长城防线时,
如同真正的浪潮般分成了数股,扑向沿线的各个军堡、烽燧。
但即便如此,分兵之后,
仍有上千骑兵朝着宁远堡席卷而来,转眼间便将堡垒围得水泄不通。
没有劝降,没有废话。
一支支箭矢如同飞蝗般泼洒上来,其中夹杂着沉重的火铳弹丸。
堡墙上的明军立刻还以颜色,弓箭、鸟铳、甚至石块都成了武器。
“稳住!放近了再打!”
周遇吉猫着腰,在墙垛后奔走呼喊。
敌人显然有备而来,几门轻便的佛朗机炮被推了上来,
对准了宁远堡厚重的木门和墙体。
“炮!躲炮!”
周遇吉目眦欲裂。
“轰!”“轰!”
炮弹狠狠砸在墙体和堡门上,木屑碎石纷飞,
一段女墙被直接轰塌,后面的两名士兵惨叫着跌下墙头。
“狗日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一名老兵红着眼,不顾一切地探身放铳,
却被几支利箭同时射中,栽倒下去。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敌人仗着绝对优势的兵力,扛着简陋的梯子,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墙头上,明军士兵用长矛捅,用刀砍,用石头砸,
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
周遇吉手中的“破军”刀发挥了巨大作用,刀锋过处,
敌人的兵器、肢体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斩断。
他如同疯虎,哪里危机就扑向哪里,刀光闪烁,必有几个鞑子毙命。
宝刀的犀利让他稍稍挽回了一些劣势,
但个人的勇武在千军万马的围攻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头儿……我不行了……”
一个腹部被划开的年轻士兵倒在周遇吉脚边,
肠子都流了出来,他死死抓住周遇吉的裤脚,
“告诉……告诉我娘……儿子没给她丢人……”
周遇吉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只能重重点头,挥刀又将一个冒头的敌人劈了下去。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宁远堡的守军已经伤亡过半。
墙头上满是尸体和哀嚎的伤员,还能战斗的不足三十人,
个个带伤,箭矢和铅弹也即将告罄。
周遇吉浑身浴血,大部分是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左臂被流矢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只是胡乱包扎了一下。
他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弟兄,看着堡外依旧密密麻麻的敌人,
一股彻骨的绝望和悲凉涌上心头。
他抚摸着手中依旧锋锐无匹的“破军”刀,心中默念:
“义父……孩儿不孝,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了……
您的恩情,孩儿来世再报!
大当家的……永别了!
这辈子没福气当您的兵,下辈子,
我周遇吉一定跟着您,荡平这世间所有鞑虏!”
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寒光闪闪的破军刀,
对着残余的部下发出最后的怒吼:
“弟兄们!杀——!”
残存的明军发出了最后的呐喊,迎向了再次涌上墙头的敌人。
周遇吉双目染上了血色,眼前一片模糊,只知道机械地挥刀,再挥刀……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