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你妈！”
就在那替身拇指按下的瞬间。
王艳兵如同被激怒的雄狮，根本不管什么自毁程序，一个箭步猛冲过去，手中的步枪枪托带着恶风，狠狠砸向对方握着起爆器的手！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那替身惨叫一声，起爆器脱手飞出！但他脸上那疯狂的狞笑却丝毫未减！
“晚了……连锁反应……已经启动……你们……逃不掉……”他嘶吼着，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液，显然提前服用了剧毒。
几乎同时，刺耳的、最高级别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蜂巢”！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脚下的金属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妈的！真要塌了！”强晓伟骂了一句。
“全体撤离！按Z方案！快！”
耿继辉嘶声怒吼，一把抓起旁边服务器上一个闪烁着数据灯的硬盘，塞进战术背包。
史小凡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还在抽搐的替身补了一枪，转身就跟随着队伍向外冲！
走廊已经部分坍塌，电火花四溅，浓烟弥漫！
自动灭火系统喷出的水幕与短路引发的火苗交织，形成一片混乱的地狱景象。
“b组！报告情况！”
“正在阻击增援！对方像疯了一样！
你们快撤！”庄焱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断断续续。
“狙击组！”
“收到！正在为你们清理撤离路线！”
何晨光和邓振华的狙击枪声在岛屿上空如同死神的鼓点，每一次响起，都必然有一个试图封锁路线的敌人倒下。
史大凡趴在旁边，语速极快地报着参数和威胁目标，额头青筋暴起。
A组五人沿着来路亡命狂奔！
王艳兵和郑三炮用身体撞开挡路的障碍物和燃烧的残骸！
史小凡感觉左肩的伤口已经彻底崩开，温热的血液浸透了绷带，剧痛一阵阵袭来，但他咬碎了牙关，死死跟着队伍！
“出口在前面！”
李二牛指着前方被炸开的通风管道缺口吼道。
就在这时，侧面一扇扭曲的金属门猛地被炸飞，几名浑身是火、状若疯魔的敌人端着枪冲了出来，发出绝望的嚎叫！
“小心！”耿继辉和史小凡几乎同时开火！
“哒哒哒！”
“噗噗噗！”
子弹交织，将那几名敌人打成了筛子！
但其中一人在倒下前，还是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擦着史小凡的头皮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灼热的弹孔！
“走！”强晓伟一把将史小凡推进通风管道，自己殿后，对着追兵方向扔出最后一颗手雷！
“轰！”
众人沿着狭窄的管道连滚带爬地向外冲！
身后是连绵不断的爆炸和建筑坍塌的巨响！整个“暗礁”岛屿都在分崩离析！
冲出管道口，外面已是火光冲天！
b组和狙击组正在与四面八方涌来的残敌进行最后的激战！
“接应点！快！”耿继辉大吼。
十二个人，如同十二支血色的箭，向着预定的海岸接应点亡命冲刺！
子弹在耳边呼啸，爆炸的气浪不断将他们掀翻，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挂着彩，但求生的意志和完成任务的责任感支撑着他们超越极限！
终于，看到了那处布满礁石的小海湾！
两艘高速突击艇正破浪而来，艇上的重机枪喷吐着火舌，为他们压制身后的追兵！
“跳！”耿继辉第一个跃入冰冷的海水，奋力向突击艇游去。
史小凡紧随其后，伤口接触到海水，如同千万根钢针扎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拼命划水。
队员们一个个跳入海中，被突击艇上的战友奋力拉了上去。
史小凡是被王艳兵和强晓伟硬拖上船的，他几乎脱力，左肩一片血肉模糊，意识都有些模糊。
他躺在颠簸的甲板上，看着夜空中那座正在熊熊燃烧、不断爆炸崩塌的“暗礁”岛屿，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将半边天都映成了血色。
耳边是队员们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和史大凡焦急的呼喊与处理伤口时熟悉的骂骂咧咧。
“……你小子……命真大……”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耿继辉紧紧抱着那个从主控室抢出来的硬盘，脸上混杂着疲惫、悲痛和一丝完成任务后的释然。
“我们……成功了？”史小凡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耿继辉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那逐渐沉入火海的岛屿，沉声道：“巢穴毁了，‘黑日计划’……结束了。”
史小凡闭上眼睛，任由史大凡给他注射止痛针和止血。
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个替身临死前疯狂而笃定的眼神。
“顾问”……真的结束了吗？
一周后，狼牙基地医院。
史小凡从昏睡中醒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左肩被重新包扎固定，虽然还疼，但已经好了很多。
病房里很安静。
门被推开，高大队和范天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容。
“醒了？感觉怎么样？”高大队问道。
“死不了。”史小凡想坐起来，被范天雷按住了。
“别乱动，好好养着。”
范天雷笑着说，“‘惊涛’行动的战果评估出来了。
‘暗礁’岛屿彻底摧毁，缴获的硬盘里包含了‘黑日计划’的全部资料、资金网络、人员名单以及……部分连我们都不知道的、针对其他国家的破坏计划。
这次，你们可是立下了泼天的大功！”
高大队接口，语气带着一丝复杂：“那个替身服毒自尽了，根据dNA和硬盘里的信息比对，他确实是‘顾问’最信任的替身之一，负责日常运营。
至于‘顾问’本人……很遗憾，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在岛上。他就像个真正的幽灵。”
史小凡沉默着，这个结果，他隐隐有所预感。
“不过，‘黑日’的核心被我们端了，他就算还活着，也成了没牙的老虎，掀不起太大风浪了。”
高大队拍了拍史小凡的肩膀，“你们，‘浴火’，是所有参战人员的骄傲！”
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耿继辉、何晨光、王艳兵……“浴火”小队的所有成员，除了还在其他病房观察的，都涌了进来，手里还提着水果。
“老大！你可算醒了！”王艳兵嗓门最大。
“队长，感觉好点没？”何晨光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
史大凡则直接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嘴里依旧不饶人：“让你逞能！差点真成烈士！”
看着这群生死与共的兄弟，史小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鲜血，在这一刻，似乎都值得了。
又休养了半个月，史小凡伤势稳定，准备出院归队。
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病房时，高大队和范天雷再次出现，但这次，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没有军种标识的深色常服、气质沉稳内敛的中年军官。
“史小凡同志，”其中一位中年军官上前一步，拿出一份带有绝密印章的文件，“你的伤既然已无大碍，有些事，也该和你谈谈了。”
高大队和范天雷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史小凡看着那两位陌生的军官，心中明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知道，他在狼牙的日子，或许，真的快要结束了。
一段全新的、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征程，正在前方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