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周蓉和周秉坤手脚麻利地烧水倒水。
新屋里还没什么家具，几人干脆就围着一个小炉子，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
程大宝喝了口热水，暖了暖身子，这才开口，脸上带着歉意。
“末哥，还有秉义哥，明天进山，我……我可能没法全程照顾你们了。”
他这话一出，周家兄妹三人都愣住了。
周秉义更是直接问道：“大宝，出什么事了？”
程大宝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爷爷，苦笑着说。
“我爷爷说了，这次围猎，也是对我的考核。”
“他老人家会全程跟着，看我这个新猎头到底合不合格。”
“所以……我必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指挥和调度上，不能有半点分心。”
他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埋了下去。
“我之前还跟你们保证，进了山一定护着你们，现在……真是对不住了兄弟们。”
这番话，说得是真心实意。
周秉义听完，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
他拍了拍程大宝的肩膀。
“说这些干嘛，我们还能不理解你？”
“正事要紧，你不用管我们。”
石末也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老猎头把位置传给孙子，不可能不亲自下场考察一番。
这既是规矩，也是责任。
“你小子，想什么呢？”
石末笑骂道。
“你把我们当拖油瓶了？”
“没了你，我们还不能在山里混了？”
“不是那意思，末哥！”
程大宝急忙摆手。
“我就是觉得……尤其是你，末哥，你对山里不熟，万一……”
石末直接打断了他。
“行了，这事儿你不用操心。”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末哥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
程大宝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石末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帮我弄一把好弓。”
“放心，我不是白拿，我给钱。”
“弓？”
程大宝愣了一下。
石末解释道：“我以前在塞罕坝那边待过一段时间，跟那边的老乡学过打猎。”
“虽然算不上神射手，但拉弓射箭的基本功还是有的。”
“没把趁手的家伙，进了山也是白给。”
这话半真半假。
但拿来当个由头，足够了。
程大宝一听，顿时面露难色。
“末哥，这就难办了。”
“你也知道，咱们这儿的猎户，那弓箭都是吃饭的家伙，是命根子。”
“一把好弓，都是自己千锤百炼用顺手的，根本不可能有多的。”
“别说外借了，就是亲儿子，都得等老子退下来才能传下去。”
石末闻言，眉头微皱。
这个情况他倒是没料到。
看来是他想得简单了。
“一把普通的也行，只要能用。”
石末退了一步。
程大宝还是摇头。
“普通的弓，拉力不行，射程也近，对付个兔子山鸡还行，真遇上大家伙，那就是挠痒痒，反而会激怒野兽，更危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石末有点头疼了。
难道真要让他空着手进山？
那不成移动的自助餐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程大宝忽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
“哎，我想起来了！”
“我家好像还真有把弓！”
石末精神一振：“什么样的？”
程大宝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带着几分敬畏，又带着几分神秘。
“那是我家的传家宝，一把黑金弓。”
“黑金弓？”
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故事。
程大宝压低了声音，连旁边的周家兄妹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听我爷爷的爷爷说，那弓是我家祖上一位将军传下来的。”
“弓身不是木头，也不是铁，是用一种叫‘黑金’的玩意儿打造的。”
“据说当年是请了龙虎山的天师，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锻造而成。”
“那弓，重七十三斤！”
“嘶——”
周秉义和周秉坤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七十三斤！
那哪是弓啊？
那是一坨铁疙瘩！
光是拿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拉开了。
周蓉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程大宝继续说道：“自打那弓传到我们家手上，就没一个人能把它拉开过。”
“别说拉满了，就是拉开一道缝都难。”
“后来，它就成了个摆设，一直在我家供着，当个念想。”
说完，他看向石末，摊了摊手。
“末哥，不是兄弟不帮你，这弓……它就是个老古董，中看不中用啊。”
在他看来，这弓根本就不是凡人能用的武器。
然而，石末听完，眼睛却越来越亮。
七十三斤的弓？
黑金打造？
天师锻造？
好家伙，这buff都快叠满了。
这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神器吗？
他现在这身体，经过系统改造，力量远超常人。
普通的弓箭在他手里，跟玩具没什么区别，根本发挥不出他的全部实力。
但这把七十三斤的黑金弓，或许……可以试试！
“大宝。”
石末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你信不信，我能拉开它。”
程大宝当场就愣住了。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末哥，你……你说啥？”
石末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说，我想试试那把黑金弓。”
“我这人体质吧，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力气比较大。”
石末说得轻描淡写。
程大宝的表情却活像见了鬼。
“哥！亲哥！那可是七十三斤啊！”
“不是七斤三两！”
“我知道。”
石末一脸淡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万一我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呢？”
程大宝看着石末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觉得石末是在开玩笑。
但这玩笑开得也太离谱了。
他想劝，可看着石末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劝说的话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纠结了半天，最后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爷爷。
一直闭目养神的程老爷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浑浊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石末。
半晌，老爷子才沙哑地开口。
“想试，就让他试试。”
“明天，把弓带来。”
程大宝彻底傻眼了。
连爷爷都同意了？
这世界是疯了吗？
“可是，爷爷……”
“没什么可是的。”
程老爷子打断了他，目光依然锁定在石末身上。
“让他试。”
程大宝见爷爷都发话了，虽然心里一百个不相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那行吧。”
“末哥，我明天早上给你把弓带来。”
“不过我可说好了，要是拉伤了胳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放心。”
石末笑得更开心了。
这事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