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北平指挥部内,电报声此起彼伏,何某钦站在地图前,指尖按在冷口,喜峰口,古北口的标记上,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呼呼呼……
窗外的北风卷着沙尘拍打窗户,令人心烦意乱。
“长官,冷口急电!”
参谋官快步闯入,军帽歪斜,脸上沾着一些尘土,
“孙某英师长电报,日寇第六师团主力绕道侧翼突袭,三道防线已被撕开两道,弟兄们凭借残垣断壁死战,伤亡过半!”
混蛋……
何某钦猛地握紧拳头,眼神中满是凝重之色。
“命令韩某榘的援军加速驰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堵住缺口。”
“喜峰口那边呢?宋某元的二十九军还顶得住吗?”
“宋军长来电,昨夜组织敢死队夜袭鬼子炮兵阵地,炸毁野炮十九门,毙敌四百余人。”
“但我军伤亡也达两百余人,关键是弹药快耗尽了,步枪平均每支只剩三发子弹!”
“给南京发电,加急催运!”
何某钦的怒吼声震得桌上的茶杯嗡嗡作响,
“告诉伪员长,前线弹药告急,再跟不上,长城防线就垮了!”
参谋官表情迟疑了一下,又递上一份电报。
“长官,还有古北口急电,面对日寇第八师团轮番猛攻,戴某澜团长率部死守阵地。”
“然而敌人炮火猛烈,城墙已被炸开数处缺口,弟兄们用血肉之躯这才堵住了口子。”
“目前援军已到,可敌人众多,请求继续派遣援军支援……”
何某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南京的复电还没到,各地军阀的援军虽在赶路,却远水解不了近渴,猛的睁开双眼,眼神变得决绝起来。
“给各关口发电,死守待援,告诉弟兄们,退一步就是北平,退一步就是家国,死也得死在阵地上!”
“ 是长官!”
与此同时,南京国府大楼内,伪员长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街道上高举抗日救国的游行队伍眉头紧锁。
踏踏踏……
“伪员长,北平急电。”
陈某雷捧着电报走进来,表情严肃。
“山西,河南出兵还算积极,阎某山和刘某峙总算还有点家国情怀。
伪员长接过电报,转身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伪员长,山东的韩复榘,只派了一个师,还附带要求国府补充子弹与粮食。”
“岂有此理!”
伪员长猛地一拍沙发扶手,顿感怒火中烧。
“国难当头,他还在讨价还价!”
陈某雷赶忙低声开口。
“伪员长息怒,韩某榘手握重兵,山东又是战略要地,此刻不便太过强硬。”
伪员长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压下怒火,颓然靠在沙发上。
剿那头失利的阴霾尚未散去,长城前线又战事吃紧,内忧外患之下,压力犹如泰山压顶,沉重不堪。
“萧逸的独立营那边,怎么说?”
“沈秘书来电,独立营主力并未按计划前往延庆,仍在燕山山脉活动。”
“上次进攻冷口失利的米太郎大队,便是被独立营剿灭的。”
“沈秘书曾试图劝说其交出日本人铃木,但萧逸拒绝了,只说会给国府一份比铃木军火更重的大礼’。”
伪员长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一个游离在外的游击部队,也敢如此桀骜不驯!”
独立营既不属于国府编制,又不听调遣,简直是目无章法。
但想到那份“大礼”,以及独立营歼灭米太郎大队的战绩,伪员长又不得不暂时隐忍。
“给沈秘书发电!”
“告诉萧逸,国府拭目以待他的‘大礼!”
“可要是虚张声势,后果绝非他一个小小独立营能承担的。”
“另外,严令何某钦,务必协调好各军作战,谁敢临阵退缩,军法处置!”
“是,伪员长。”陈某雷躬身应答。
“还有,再给各军阀发电,晓以利害,催促援军加速前进。”
“粮草弹药的事,让后勤部门尽力协调,优先保障长城前线。”
北平指挥部内,何某钦收到南京的指令,立即召集参谋人员部署。
“命令宋某元部,死守喜峰口,利用地形优势拖延鬼子进攻。”
“孙某英部与其他冷口守军务必守住冷口,等待韩某榘的援军。”
“第17军等部坚守古北口,牵制日寇第八师团主力!”
“另外,给所有前线部队发电,告知援军已在途中,粮草弹药不日抵达,鼓舞士气,务必撑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是,长官!”
参谋们齐声应道,转身匆匆离去传达命令。
“弟兄们,弹药虽少,但我们的骨气不能丢,用大刀,用石头,也得把小鬼子赶下去!”
喜峰口的阵地上,宋某元握着望远镜,看着山下潮水般冲锋的鬼子,对着身边的将士们不断大喊。
“杀鬼子!”
将士们齐声呐喊,拔出背上的大刀,迎着冲锋的鬼子冲了上去。
噗呲…噗呲…
杀……
刀锋碰撞的脆响,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山谷。
哒哒哒……
来啊,小鬼子……
去死……
冷口的城墙上,军官们身先士卒,端着着轻机枪扫射,身边的将士们个个浴血奋战。
尽管弹药匮乏,尽管伤亡惨重,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弟兄们,援军就快到了我们多坚持一分钟,后方的百姓就多一分安宁,跟小鬼子拼了!”
拼了……
古北口的战壕里,17军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他们顶着鬼子的炮火,一次次将冲上来的鬼子打下去。
“ 八嘎呀路,冲,冲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支那人的阵地。”
突击给给………
长城之外,日寇的增援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战机在阵地上空盘旋轰炸,火炮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去你嘛的小鬼子……
支那人去死……
轰隆隆……
中日双方的兵力不断投入战场,这场围绕长城的血战,已然进入了最残酷的白热化阶段。
“营长,你可算回来了,简直着急死我了。”
山坳内,看着一身老汉穿着的萧逸,松了一口气的柳哨赶忙迎了上去,
“好了,没什么可以担忧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萧逸无所谓的挥挥手,承德内的情况已经被他摸透了,日本人果然如历史上的那般兵力空虚。
之所以非得自己前去,也是怕出现偏差,好在一切未能改变,只能说明他这只蝴蝶的威力还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