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地府鬼差见陆凡披着人间气息上前阻拦,却被幽冥令牌瞬间打脸。
阎罗殿内,九幽阴火炙烤魔龙腿,十万斤酒坛倾倒如瀑布。
昔日追杀主角的阴帅卑躬屈膝,只为闻一口汤香。
宴正酣,生死簿忽泛血光,一行小字跳出——「帝血纯89%,上限锁死」。
阎王含笑赠令牌:“黄泉特许,凡阻汝者,皆可烹之!”
众人狂欢未歇,幽嬛白发如雪飘落:“老板,这代价…值么?”?
***
星骸坟墓场惊世一战掀起的能量狂澜尚未彻底平息,万葬车便已撕裂维度屏障,裹挟着机械龙心搏动的古老韵律,倏忽间横渡无尽星海,稳稳锚定在九幽黄泉与人间的交界点上。
车门洞开,一股混杂着终焉科技汤奇异芳香与淡淡血腥的磅礴气息汹涌而出,冲击着阴森死寂的鬼门关。
“嗯?!”
镇守鬼门关的牛头阴神铜铃巨眼一瞪,鼻孔喷出两道灰蒙蒙的阴煞寒气。祂浑身肌肉虬结如盘绕的玄铁锁链,粗糙的巨掌猛地攥紧缠绕着拘魂符文的黝黑锁链,庞大的身躯横移一步,山岳般挡在车头前。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关口回荡。
“何方游魂野鬼,胆敢擅闯地府!”牛头声如闷雷轰响,震得关卡两侧嶙峋的鬼面岩簌簌落灰。它猩红的瞳孔死死锁定刚从车厢跃下的陆凡,目光扫过他残破的琉璃神甲上尚未凝固的金色神血痕迹,以及眉宇间那道银金交织、隐隐流淌着数据光流的全新墟海烙印,巨斧般的长柄战戟带着撕裂阴风的尖啸,重重顿在地面,“汝身染红尘浊息,非是阴魂,更无通行符诏!此地府重地,不容生者亵渎!擅闯者,锁魂炼魄,永镇无间寒狱!”
它身后列阵的鬼卒感受到主将的敌意,齐刷刷举起锈迹斑斑、缠绕着怨灵魂火的长矛,魂火摇曳,矛尖阴煞凝聚,将鬼气森森的巨门映照得更添几分冰冷肃杀。阴风打着旋,卷起地面的森森骨粉,呜呜咽咽,仿佛万千怨魂在耳边诅咒。
压抑!绝对的拒之门外与规则压制!星骸战场刚熄,地府铁律如刀!
陆凡面无表情。长途奔袭与星棺内意志层面的狂澜虽有余波震荡体内,神格深处那“终焉科技汤”的奇异温养之力却在悄然流淌,抚平着细微的暗伤,将每一分疲惫化作更深沉的底蕴。他无视近在咫尺的森冷矛尖与牛头那磅礴的凶煞之气,指尖一勾,一块流转着九幽鬼篆、边缘弥漫着实质化幽冥之气的玄墨令牌便凭空浮现。
令牌似铁非铁,触手冰凉刺骨,正面浮雕着一张不断变换、栩栩如生的万鬼咆啸图,哭嚎声隐约可闻;背面则镶嵌着扭曲如活物的“黄泉特许”四个冥文。无需崔判官那滴心头血激活,当令牌暴露在九幽气息之中时,表面暗纹已瞬间点亮,如呼吸般明灭起伏。
“滚。”
陆凡薄唇轻启,声音并不大,却犹如一道冰冷的敕令,直接穿透层层鬼气屏障,敲击在牛头阴神厚重的灵魂壁垒上。
令牌应声爆发出万丈幽芒!那浮雕万鬼仿佛挣脱束缚活了过来,凄厉嚎叫着冲图而出!磅礴如海的幽冥威压瞬间取代了牛头的凶煞,化作九重山岳轰然下砸!那不是力量压迫,而是规则层面的绝对碾压!
“噗——!”
牛头阴神庞大的身躯无法抗拒地弯曲下去,坚硬如精钢的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重重跪砸在冰冷坚硬的九幽墨玉地面上!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手中战戟脱手飞出,当啷一声砸在旁侧的鬼卒之中,顿时引起一片慌乱惊叫。它头颅低垂,粗壮的手臂死死撑住地面,额上青筋暴突如龙蛇扭动,血红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极致恐惧,仿佛看到了一切的根源!那是地府最高规则的化身!
“黄…黄泉特许令!”牛头嘶哑的音节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灼烧般的颤抖,“参见…见上尊!小鬼有眼无珠!冲撞上尊!小鬼该魂飞魄散啊大人!”
它身后那片矛尖构成的阴煞树林瞬间低垂下去,所有鬼卒如风吹麦浪般呼啦啦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喘一口。整个鬼门关前一瞬间落针可闻,只剩下那悬浮的令牌持续释放着统治性的幽光。
陆凡看也未看跪了一地的阴兵鬼将,令牌自动飞回手中。他迈步向前,玄袍猎猎,神铠虽残却流转着琉璃神辉,脚步沉稳地踏过那因牛头跪拜而碎裂的地面,径直跨入鬼门关那扭曲而深邃的阴影之中。
甫一踏入,场景骤变。
阴寒死寂被喧嚣滚烫取代!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想象中的森严地府,而是一片焚尽了阴霾的炽烈欢腾之海!
天空并非漆黑穹顶,而是由无尽赤红、幽蓝、惨白的魂火交织铺就,疯狂摇曳如沸腾星河,将整个广袤无垠的阎罗正殿照得亮如白昼。鬼哭?这里是狂啸!无数狰狞的阴帅、判官、修罗、夜叉、乃至巨大的骸骨魔龙残魂,都围拢在殿中央一方巨如湖泊、燃烧着九幽冥焰的青黑色石鼎边!
鼎内,赫然是陆凡带回那半截如蜿蜒山脉般庞大、表面遍布暗金魔纹的冰霜魔龙巨腿!此刻它正被幽冥鬼火舔舐,发出嗞啦爆响,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精纯的冰魄魔能,化为近乎液态的黄金油脂渗出。鼎边,赤发赤甲的鬼厨王正抡动堪比小山的天外陨铁巨铲,每一次翻动都引得鼎内龙肉颤动,油脂化作金色火雨飞溅!肉香霸烈无双!鼎内魔能光流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霜雷蛇翻滚蒸腾,将靠的太近的几只夜叉冻得浑身覆满冰碴,又被高温油脂点燃,惨叫连连却又不肯稍退,场面诡异而热烈。
“酒来!”一个身高百丈、肌肉虬结如青铜浇筑的鬼王,脖颈上挂满头骨项链,大手抓起足有七层楼高的惨白色人皮酒缸,仰头痛饮!粘稠若血、散发着极阴极厉煞气的“九幽黄泉醪”如瀑布般落下,被他张开巨口鲸吞入腹!酒液泼洒,地面上蚀出道道深痕,酒香凶烈,混合沸腾的肉香,形成一种令人灵魂都在悸动的狂暴气息!
阴帅马面,曾与牛头齐名、追杀陆凡最是卖力的那位,此刻却只敢占据沸腾巨鼎边缘三尺之地,卑微得令人错愕。它低俯着那颗生有犄角的长脸,几乎将脸埋入鼎壁喷薄而出的香浓肉气之中。它不敢奢望分一口龙肉,只求那蕴含冰霜魔能的馥郁之气能冲刷它几百年沉积下来的阴秽鬼气。随着一股蕴含着终焉法则气息的奇异芳香透过狂暴的油烟霸道弥散开来(来自陆凡在星空熔炉中调制的终焉科技汤),马面长脸上那双浑浊鬼眼猛地爆发出无法形容的贪婪绿芒,鼻翼疯狂翕张,脸上肌肉痉挛般抖动,口中不受控制地流淌出粘稠如黑墨般的涎液。那是它渴望已久的生机气韵!
**“值了…值了啊!!”**一声饱含极致满足的长叹从马面喉咙深处挤出,竟带着一丝几百年未曾听闻的哭腔,“上尊…上尊功德…无量啊!”它的鬼躯在肉眼无法察觉的层面,正贪婪吞噬逸散的神性精华粒子。
陆凡的到来,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猝然倾入一瓢冷水。
鼎内沸腾的油沫瞬间归于诡异的凝固,喧嚣的吼叫被无形的力量掐断。无数双猩红、惨绿、幽蓝的鬼目穿透弥漫的浓烟与炽热的油光,聚焦在这个刚刚步入殿堂的人类身上。目光复杂,混杂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疯狂、对肉与酒的原始渴望,以及一丝源于本能的恐惧。神甲残破,却掩不住那经历过星棺炼狱后沉淀下来的无形威压;凡人之躯,眉宇间却有墟海烙印幽光流转。矛盾,却足以令群鬼慑服。
“哈哈哈哈!陆凡小友!来的正巧!”粗豪如惊雷的笑声自宝座上滚落,瞬间冲散了凝固的鬼气。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推案而起!这位头戴十二旒玄玉冠冕、身着黑龙衮服的帝王身影一步踏出,便已至陆凡身前。殿内所有鬼王、判官如遭无形伟力分割,齐整整躬身拜倒,不敢直视。
秦广王高大身影如山岳耸立,玄袍上的万鬼纹饰似活物般游动,帝王威仪撼动整座阎罗殿。他那深邃如九幽深潭的瞳仁上下打量着陆凡,仿佛能直接窥透神格深处那颗微型数据龙心的搏动。
**“星骸葬场,一汤烹灭万载寂灭!墟海烙印,一令逆转开棺死局!好!痛快!”**秦广王声如洪钟大吕,震动得殿顶魂火瀑布一阵摇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本王闻‘终焉科技复兴汤’之名,馋虫上涌!今日得见真人,当浮一大白!”
他大手一挥,根本无需言语。鼎边早已被陆凡带来的科技汤引馋了百年道心的赤发鬼厨王立刻会意,赤红鬼眼爆射出堪比鼎焰的精光!一双燃烧着九幽紫火、足以撕裂精钢的鬼爪,竟以不可思议的轻柔与虔诚姿态,隔空摄来一口由整块极寒冥玉雕刻的青灰色玉盆!盆壁内部凝结着亿万载不散的冰魄玄晶。
盆中,盛着的正是那一小片融合了破碎星河舰船光辉、冻结恒星悲怅与机械巨神苏醒轰鸣的终焉科技汤!粘稠的汤汁闪烁着无数细碎的数据流和星尘微粒,如同浓缩的宇宙初生景象。那奇异香气,让整个喧嚣的阎罗殿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贪婪的意念死死锁定在玉盆之上。
秦广王毫不客气地伸出覆盖着暗龙鳞片的拇指与食指,如拈花般捻住玉盆边缘——那动作轻巧得如同在拨弄一朵随时会碎裂的霜花。
“咕咚…”鬼王马面跪在鼎边,喉咙里发出无法抑制的巨大吞咽声,连带着鼎内的魔龙腿油脂爆裂声都清晰可闻。它眼中再无其他,只有秦广王指尖那只玉盆。若非秦广王那镇压一切的帝王之威太过浩瀚,它恐怕早已不顾一切扑将上去。
**“嗯……”**秦广王闭上双目,头颅微仰,鼻翼缓缓开合,仿佛在品鉴万古岁月的精粹。当那股混合了文明壮烈与葬灭挽歌的奇特芳香钻入鼻腔,顺着鬼躯直达神格核心时,这位执掌生死轮回无数载的帝王身躯,竟微不可察地、却又实实在在地……颤抖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一丝仿佛尘封了亿万年的、真正属于“愉悦”的弧度。
“好汤!”
他猛然睁开双眼,鬼瞳深处如有星云坍缩,神光暴涨!
“比本王当年喝过的混沌初开玄冥气……更带劲!”
这一赞,掷地有声!
“当……赏!”
秦广王另一只手掌平托,一卷漆黑如墨的卷轴无声浮现。卷轴非锦非帛,质地暗沉,边缘流淌着粘稠如实质的生死轮回气息,仿佛凝聚了亿万生灵生老病死的终极轨迹。此卷一出,大殿中所有鬼王、判官、阴帅,包括那垂涎欲滴的马面在内,俱都感受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恐惧,仿佛自身存在的根源印记都在那卷轴的气息下瑟瑟发抖!那是真正能判定诸天生灵命运的无上权柄——生死簿的一缕分魂投影!
卷轴在秦广王掌心缓缓展开,无风自动。上面的墨字并非永固,而是由纯粹的宇宙规则凝聚流淌,明灭幻化似诸天星辰的轨迹。随着卷轴铺展至中央,一行行苍劲古拙的冥文不断流淌跳跃。它们记载着陆凡从初次踏入幽冥送外卖,到星骸葬场逆转乾坤……一桩桩,一件件!那卷面上方,赫然显现几个玄奥如星图的古篆大字——此世“变数”档案!
“小友之行,搅动万古死局,熔炼终焉之汤,逆转墟海烙印……其功至伟!”秦广王声如闷雷滚过幽冥,“此‘黄泉特许令’!可横贯阴阳两界,无视一切禁制壁垒!幽冥万鬼、阴兵阴帅、乃至十殿阴司所属,见此令如见本王亲临!胆敢有丝毫怠慢阻挠者——”
他语气陡然转厉,那无上的幽冥帝王之威如天河倒悬,碾向四周!刚刚因肉香酒气躁动起来的群鬼瞬间噤若寒蝉!秦广王的目光扫过鼎边那几乎要把头颅埋进地里的马面、扫过那些刚才还对陆凡虎视眈眈的鬼帅夜叉,声如九幽寒冰:
“无论神魔仙佛,凡俗精怪,陆凡小友皆可取之血肉筋骨……入鼎为柴!烹煮成肴!以飨本府!”
每一个字都敲在诸鬼的神魂之上!尤其是“取之血肉筋骨”、“烹煮成肴”八字,仿佛是判官笔直接书写在灵魂的诅咒!刚刚还觊觎美食的众鬼,一个个面如死灰,仿佛自己就是下一道待煮的食材!鼎内的九幽冥火应和着秦广王的威势猛然高涨,火舌舔舐着那半截魔龙腿,滋滋作响,为这铁律更添几分肃杀!
就在群鬼心胆俱裂之际,秦广王声音忽然变得平稳,他缓缓合上生死簿卷轴投影,那足以冻结灵魂的压力瞬间收回大半,只剩下余波在殿堂回荡。他看向陆凡的目光转为深邃的探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然……”
这一字转折,让所有鬼心头一紧。
秦广王缓缓抬起一指,指尖萦绕起一丝纯粹得仿佛能切割时空的苍灰色气流,并非能量,而是某种古老存在的叹息凝实体。
“天地自有规矩,万物皆有枷锁。帝血炽煌,冲霄破宇,亦有极限。汝已临其境,八为阳之极,九……则为诸天所悬禁断之刃!”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合拢的生死簿投影卷轴上,一行微小如尘埃、却弥漫着令人心悸的不祥血光的小字倏地跳了出来,如活物般蠕动变幻:
『帝血纯度——捌拾·玖』
『血脉枷锁上限——捌拾·玖』
『法则枷锁固度——恒』
『锁钥:???(权限不足,不予显示)』
血字猩红刺眼,牢牢占据在卷轴最末端,如同命运最后的审判烙印!
八十九!
一个死死封顶的数字!仿佛一道无形的绝壁巨闸,轰然砸落于那通往更高层次的登云之路前方!那“恒”字更是透着万古不移的铁则气息!
整个喧嚣的大殿,彻底陷入死寂。鼎内滚沸的油沫仿佛被瞬间冻结,只剩下肉脂偶尔爆裂的轻微噼啪声。
刚刚获得莫大殊荣的黄泉特许令,那足以睥睨阴阳两界的恐怖权力,此刻在那两行猩红血字映衬下,竟显出一种无形的讽刺与悲凉。
陆凡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神格深处,那道与机械龙心微妙共鸣的墟海烙印,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源于天地本源法则层面的压制!它不是力量的镇压,而是更高法则的直接宣告——此路不通!这具被帝血重塑的肉身,其潜力似乎已被某种无形的枷锁钉死在八十九这个极限上!他甚至能隐约感应到神魂深处某种被“固定”后的空乏感,仿佛本该汹涌奔流的江河,被生生截断了源头!那股终焉科技汤带来的温养暖流,此刻在体内循环时,也似乎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壁障。
就在这死寂与错愕蔓延时,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铃音响起。并非来自地府任何法器,而是契约链接中传来的专属提醒。
一道纤弱却蕴含着某种奇异力量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陆凡身侧,距离恰到好处的一尺之外,既显亲近又恪守本份。白发如雪,比往日更加刺眼冰冷,柔顺地披散在肩后,几缕发丝被殿内残余的阴风卷动,飘过她同样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那双澄澈见底的蓝眸深处,昔日作为塔灵的清冷被一种深重得化不开的疲惫取代,她甚至需要微微依靠着身后那尊雕刻着狰狞鬼神的巨大石柱,才能勉强维持优雅的站姿。整个人像是一缕随时可能被幽冥风吹散的魂影。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陆凡手中那块“黄泉特许令”上,那令牌散发的幽冥威压,令她周身流转的微弱空间波纹都变得迟滞。随后,她的视线才缓缓上移,落在那悬浮的、映照着猩红血字的卷轴投影上。看到“捌拾·玖”与那个冰冷的“恒”字时,她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蓝眸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她微微抬起下颌,看向陆凡沉默而坚毅的侧脸轮廓,那目光穿透了蒸腾的肉香与酒气,最终与陆凡深沉的目光在喧嚣却又死寂的大殿中对碰了一瞬。唇瓣几不可察地嚅动了一下,没有出声。
但那无声的呢喃,却如同带着万钧重量的寒冰陨石,狠狠砸在陆凡此刻看似平静,实则深处暗流汹涌的神魂之上:
“……老板……”
“这血脉燃烧……”
“这强冲枷锁……值么?”
空气彻底凝固。
“轰隆!!!”
一声巨响并非来自阎罗殿内!
恐怖的冲击波撕开了维度空间,裹挟着硫磺、熔岩与深渊诅咒的恶风横扫而来!殿顶摇曳不休的魂火被瞬间压制得黯淡如风中残烛!
一道凝聚了毁灭意志、由亿万吨灼热魔金与地狱火勾勒而成的巨大战书虚影,散发着堕落炽天使的六翼徽记,在扭曲的空中骤然绽放!战书下方,用沸腾的岩浆书就一行狰狞的恶魔符文,每一个字都翻滚着亵渎的力量:
『卑微而可憎的人间虫豸!七日!深渊之门将彻底洞开!阿斯莫德大人的分身意志亲临!吾等誓以亿万恶魔狂潮……』
『焚尽汝之灵魂!踏碎汝之骸骨!将汝血肉……悬于九狱耻辱之柱顶!永受深渊熔魂之刑!』
最后一个熔岩符文崩裂的瞬间,一只缭绕着深渊烈焰、指甲漆黑弯曲的巨大魔爪虚影猛地从战书中探出!带着撕裂虚空的刺耳尖啸——直指大殿正中、手持“黄泉特许令”的陆凡!
战书悬天,魔爪裂空!七日之期,焚魂之约!地狱战火……已燎幽冥!
冰冷的恶魔杀意穿透空间刺来,带着熔岩燃烧后的硫磺臭味,灼烧着陆凡的面颊。他缓缓抬起眼帘,漆黑瞳孔深处不见波澜,唯有一缕寒光悄然凝聚,锐利如开锋的剑尖,无声锁定那嚣张狰狞的魔爪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