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对上觉醒者，必死无疑。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觉醒者拥有开山填海之能，哪怕是最低级的一觉觉醒者，也远超常人。
“强化系。”
小野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嗯？”
此言一出，高冷女和城楼上那位一直看戏的城防觉醒者，动作皆是一顿。
一个城外泥腿子，竟能叫出觉醒者的异能分类。
要知道，觉醒者的知识都需要系统学习才能知晓。
强化系，元素系，召唤系，治愈系，幻术系，未知系，神话系，每一系又细分上百个小类。
除非···这少年家里有觉醒者手把手教过。
“强化-猫女之魄！”
“碎石爪！”
晴晴娇喝一声，身躯轻盈无比，双腿在地面轻轻一点，便跃起数米之高。
在城门上借力一蹬，化作一道残影，猛然扑向小野。
速度之快，如同鬼魅。
“你死定了！”
周小宝劫后余生，眼中满是狂喜。
少女特有的体香拂过，裹挟着冰冷的杀意。
高冷女眉头微皱：“妹，别胡闹。”
“我没胡闹！周野太可怜了，他全家都被这个恶人杀了！”晴晴一脸正气，“我不管谁对谁错，但是杀人全家就不会是好人”
“唰！”
一道凝实的爪形黑光闪过，撕裂空气。
若是常人，早已吓得方寸大乱。
可小野眼中没有半点惊慌，脑袋一缩，直接躲到了周小宝身后。
同时，他闪电般扯下腰间一块块方正的“炸药”，狠狠朝周小宝脑袋上砸去。
“砰！”
“炸药”砸在周小宝头上，溅起的不是火光，而是无数石屑。
“我艹！是踏马的砖头！”
一名城门卫兵没忍住，破口大骂。
所有人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这小子居然用几张破牛皮纸包着砖头，拿根破引线，就把上百号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砰！”
晴晴的第二击紧随而至，锋利的猫爪在小野胸口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周小宝捂着脑袋，刚想爬走，下一秒，一个血人就扑到了他背上。
小野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我叔说了，要不就忍着，要是动手··哪怕把自己命玩丢了也得把仇人送走”
“砰！”
又一板砖，结结实实地拍在他后脑勺上。
白色液体混合着鲜血溅出。
小野胸前和脸上满是血污，活脱脱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任由晴晴的利爪在自己背后撕扯，依旧面带微笑，机械地举起手中染血的砖块。
“叫你偷老子东西！”
“砰！”
“叫你害我养父！”
“砰！”
“叫你气我！”
“砰！”
“叫你装可怜！”
十几秒后。
全场鸦雀无声。
晴晴愣在原地，锋利的猫爪上还滴着血。
一个普通人，硬扛着觉醒者的攻击，将目标活生生砸死在了城门口。
周小宝整个后脑勺全在冒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而小野，浑身浴血，衣服被撕成布条，满身抓痕，惨不忍睹。
“这··这真是人吗？”
“我第一次见普通人能扛着觉醒者打这么久”
“他死了吗？”
“没··胸口还在起伏呢。”
围观的人群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骑在尸体上，大口喘气的少年。
“曹尼玛，下辈子··别惹老子。”
小野踉踉跄跄起身，咽下一口血沫，眼中全是讥讽，“还踏马用老子的名字，你配吗？知道为什么我叫小野？因为老子够狂，够野，够狠！”
这一幕，连见惯生死的城防卫兵们都看呆了。
“这小子···太狠了。”
“老子这几十年，见过的狠人不少，这小子要是成长起来··怕是第二个九爷。”
“上一个这么狠的，还是春府的八爷、九爷吧？”
一时间，他们甚至忘了开枪。
不过也不用开枪了，少年现在连站着都晃晃悠悠。
“你踏马给我挠痒呢？刚觉醒吧？这力道，比我叔揍我轻多了。”
小野扯下身上破烂的上衣，露出不算强壮但布满疤痕的身体，枪伤、刀伤，还有野兽的抓痕，密密麻麻。
“我要你死！”
晴晴的怒火彻底爆发，周小宝死了，对方竟还敢嘲讽她。
刀片般的指甲上泛起一股不祥的红色雾气。
“我让你下去给周野弟弟陪葬！”
“我敢来杀人”小野擦去嘴角的血迹，胸有成竹地笑了，“就能保证自己不死。我叔说了，杀人前先安排好退路”
而他的退路就在脚下。
刚才他特意将周小宝劫持着往外走了一段路，恰好走出了关卡的范围。
“什么意思？”晴晴一愣。
“他说的··没错。”一直沉默的高冷女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晴晴的肩膀，“这是约定。”
“什么约定？”
“城内和城外的约定。”
一道人影从城楼上缓缓飘落，
一袭黑色制服，眼神慵懒，仅仅是站在那里，恐怖的气息就压制住了暴怒的晴晴。
“关卡内，是城里的地盘；关卡外，是城外的地盘。”
男人扫了晴晴一眼，沉声解释，“城里有城里的法律，城外，有城外的规矩。”
“这是城内各位老板和城外那群疯子的约定。”
城外是法外之地，盘踞着无数狠人。
最出名的就是曾经一人压三府的霸王。
城里属于各位大人物，但是城外却是那些疯子和亡命徒的地盘。
万一把这群疯子惹毛了，天天在城外劫你的粮道，不出几月，城内就得大乱。
城内虽然有条子，但能在城外活下来的人均狠人。
条子出了城，一样被人拿枪抵着脑袋抢的裤衩子都不剩
最后双方大佬才默契地划下这条线。
城内依法办事，城外···凭本事活。
城外不进城搞事，城内也不能出城杀人执法。
这也是为什么小野非要拖着周小宝走出关卡的原因。
“那···周野弟弟就白死了？”晴晴气急败坏。
“你可以花钱请城外的人杀他，也可以让你老板出面跟城外的大佬要人，但你不能在这里亲手杀他，至少现在不能。”
男人点了根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高冷女叮嘱道，“别给你老板惹事，他这会儿正跟城外的刚爷谈生意···那位爷的脾气，你惹不起。”
这是面子问题，城外人内斗每天死几百上千人跟家常便饭一样。
但城里人不能不打招呼就出城杀人。
少年站的位置正好属于城外。
“我不杀他。”
高冷女冷冰的目光扫过少年，思索片刻“但他得跟我走，老板那里需要一个交代。”
信物的主人，一个重伤，一个被砸得半死。
人没带回去，她没法交差。
“不合规矩。”男人皱眉。
“我不杀他，只是带他进城。如果城外那位不满意，我亲自出城去解释。但老板的脸面不能丢，他必须跟我走。”女人又补充了一句“他不进城，活不过今晚。”
这句话终于打动了男人。
小野这身伤，在城外根本没得治，万一死在外面，指不定城外那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不等少年反抗，高冷女虚手一指。
小野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凝结出冰霜，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被冻住。
“带走。”
两名安保上前，像扛麻袋一样扛起他就往城内走去。
路过周小宝时，本已没气的他，手指竟诡异地动了一下。
···
车队驶入城内，高冷女紧了紧衣领，看向城门守将，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帮他？我记得上次你跟城外那位打了一架，城关的范围已经向外扩张了一里地。”
言外之意，其实小野刚才的位置属于城内。
如果是在城内被杀，那城外也不能管。
“喏。”
男人没解释，只是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小野的后脖颈。
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刺青。
“那是什么？”
“你还年轻”守将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忌惮“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都别认识那个东西。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