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秋灵转头看向卢成,眼里带着几分雀跃,像只待放的鸟儿:“那我干嘛?下去跟谢哥他们玩,好不好?”
卢成瞥了眼城下胶着的战局,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叮嘱:“去吧!记着把自己的小命攥紧了。”
“遵命!”秋灵欢快应着,转身就扯过一旁的粗绳,一头往城墙垛口的石棱上麻利地绑。
旁边的李中将看得眼皮直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我都已经同意你走正门了,你就不能好好走台阶?非要这么跳!要是砸着我的人,怎么办?”
秋灵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回嘴:“首先,不是你乐意让我走正门,是我得了大将军的特批。再者,我跳下去的这个位置,根本没人——这是执法队判定逃兵的界限,只要你的人别挥刀砍我,就啥事儿没有。”
李中将被堵得噎了一下,又立刻道:“那敌军呢?万一他们借着你的绳子爬上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你是死的啊?”秋灵终于绑好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这都想不明白”的困惑,“不就一根绳子吗?我下去了,你把它拉回来不就完了?”
李中将正要再争辩,黄少将在一旁不耐烦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别跟他废话了,赶紧下去!当心标枪,真被扎穿了,老子可来不及救你。”
“安啦!”秋灵拉了拉绳子,试了试结实程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标枪飞过来的速度,可没我跳下去快。”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翻,像只灵活的猿猴,抓着绳子就往城下坠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垛口边缘。
李中将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还是立刻转头对着下方的执法兵低吼:“都看仔细了!谁也不许乱挥刀!伤了人我唯你们是问!”
城下传来一声轻响,该是秋灵落了地。黄少将二话不说,伸手就将那根绳子猛地往回拽,粗绳在石棱上摩擦出“咯吱”的声响,眨眼间便收了上来,绝不给敌军留下半点可乘之机。
而城墙下,秋灵稳稳落地后,立刻猫着腰,贴着墙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前方,像蓄势待发的小兽,静静等待着冲锋的信号。
远处的沙尘里忽然涌出一片灰黑色的人影,敌军的第二梯队到了,步伐沉猛如雷,压得空气都仿佛凝了重。
正规军的阵列立刻动了,刀光盾影间,他们且战且退,保持着严谨的阵型往关下收缩。混乱中,两个身影慢了半拍,渐渐脱离了大部队。左侧那人裤腿渗着暗红的血,显然伤了脚,每一步都踉跄;右侧那人一手举盾护着同伴,一手挥刀格挡,动作也迟滞了许多。
敌军自然不会放过这破绽,三四名刀手立刻狞笑着围了上去,刀锋带起的风声割得人耳朵生疼。两人背靠背站定,盾牌交错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可面对数倍的攻击,那防御像惊涛里的浮萍,摇摇欲坠。
“铛!铛!”接连几声脆响,盾牌被砍得火星四溅,两人的手臂都在发抖。就在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从敌军中冲出,手里拎着柄磨得发亮的大锤,吼了声粗嘎的号子,猛地将锤砸下!
“嘭!”
巨力撞在盾牌上,两人只觉一股滚烫的麻意从手臂窜到脊梁骨,虎口瞬间裂开,盾牌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露出的两张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掩不住的惊慌。
持锤的敌军咧嘴一笑,露出黄黑的牙齿,手腕翻转,那柄带着风声的大锤便朝着两人的头颅狠狠落——这一下要是砸中,定然脑浆迸裂。
两人瞳孔骤缩,只能下意识地抬起长刀去挡,可那细瘦的刀身与沉重的大锤相比,如同螳臂当车。
城墙上,怪人营冲锋的战鼓还沉在寂静里,秋灵却动了。
她像道贴着地面的风,手里的大刀几乎是在大锤即将触到两人头顶的瞬间,精准地斜劈而上,角度刁钻得让人咋舌。
“噗嗤!”
一声短促的裂帛声混着凄厉的惨叫炸开,持锤敌军的手腕齐腕而断,鲜血喷涌如泉。那柄失去控制的大锤带着仅剩的惯性,“当”地砸在两人的刀背上,震得他们虎口再裂,却终究是挡住了——两条性命,在毫厘之间保住了。
秋灵脚下没停,刀势不停反进,借着冲劲横扫而出,逼退了旁边试图补刀的两名敌军。她身形灵活如猫,在敌军的缝隙里辗转腾挪,大刀起落间,总能准确地磕开最致命的攻击,转眼便与围上来的敌军缠斗在一起。
“多谢!”被护着的伤兵喘着粗气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挣扎着站稳,和同伴互相搀扶着,捡起地上的盾牌,踉跄着往后退。
原来不是两人都伤重,是一人脚伤难行,另一人执意护着,才一同落了单。
秋灵没应声,只是挥刀的动作更急了。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里,她像一丛带刺的荆棘,死死缠住追击的敌军,为那两人争取着退走的时间。
远处的正规军阵列里,铁刺猬般的盾阵忽然向前挪动了数步,盾与盾的缝隙间探出长矛,精准地逼退了试图绕过秋灵的敌军,将那两个身影稳稳接回了阵中。
而秋灵这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她太过扎眼,七八名敌军嘶吼着围了上来,刀光从四面八方劈落,将她困在中央。沙尘里,那道黑色的身影却没半分惧色,大刀扬起的弧度里,反而透着一股悍然的锐气。
城墙上的风陡然变得躁烈,黄少将盯着城下被敌军围在中央的那道黑色身影,额角青筋暴起,猛地转头冲李中将怒吼:“姓李的!快让你的人把那小家伙接进阵营!”
李中将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城下严整的盾阵,沉声道:“他进入我部阵营,只会打乱我的阵型,干扰士兵作战节奏。”
“你接应一下,直接送往后方便是!”黄少将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火,拳头在城砖上攥得发白,“非要眼睁睁看着他被围死?他可是去救你的人才遇险。”
“不行。”李中将态度坚决,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固执,“我部正在按阵法推进,一步都乱不得,绝不能为了一人破了章法。”
“云灵海对紫铜关有多重要,你难道不清楚?”黄少将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冲破呼啸的风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
“是他自己逞能冲出去的,怨不得旁人。”李中将冷硬地回了一句,目光依旧死死锁着自己的阵列。
两人剑拔弩张的争执眼看就要升级,卢成一声怒喝陡然炸响:“够了!”
黄少将的怒火与李中将的坚持瞬间被这声怒喝掐断,两人皆是一凛,乖乖闭了嘴,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卢成的目光死死盯在城下秋灵的方向,眉头紧皱,低声骂了句:“混蛋,简直是自寻死路!”这火气只烧了一秒,他便迅速沉下心神,扬声下令:“传我命令,正规军左右翼即刻发起突击,吸引敌军主力注意,尽可能拖延时间,务必撑到怪人营的人上场!”
李中将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远处敌军后续部队的位置,那里还有黑压压一片人影正在逼近,他面露忧色:“大将军,这样一来,我军伤亡定会陡增。而且……要拖到怪人营上场,时间太长了。”
“保持阵型,维持运转,让各小队交替分担压力。”卢成的声音不容置疑,目光里透着决断。
李中将再无异议,抱拳领命:“末将领命!”转身便疾步走向传令兵,一道道指令迅速传了下去。
黄少将仍盯着城下,看着秋灵在敌军刀光里辗转腾挪,又气又急地一拳砸在城墙上,砖屑簌簌落下:“小王八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逞什么能!”
一直沉默旁观的白中将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讶异:“你们有没有发现……”
众人闻声,皆疑惑地转头看他。
白中将抬手,遥遥指向秋灵的方向:“云灵海虽深陷敌军包围,却至今没受伤。这小子,太滑溜了。”
众人急忙循他所指望去——只见秋灵被二十多个敌军死死围着,刀光剑影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可她的身影却像只被惊扰的肥猫,看着不疾不徐,实则灵活得惊人。敌军的刀锋擦着她的衣襟劈落,枪尖贴着她的肋下滑过,每一次看似惊险的攻击,都被她以毫厘之差避开,脚下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竟真的毫发无损。
黄少将的怒气渐渐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李中将也微微眯起眼,看着那道在乱战中穿梭的身影,眉头微蹙,没再说话。
小剧场
夫妻俩吃火锅,老婆夹了块毛肚,涮了两下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吐舌头。
老公笑着说:“傻不傻,毛肚要七上八下才好吃,你这才两下,跟喂兔子似的。”
老婆立马把筷子一放,腮帮子鼓起来:“你嫌我吃得多?”
老公懵了:“没有啊,我是说你没涮熟……”
“你就是嫌我!嫌我吃相不好,嫌我像兔子!兔子怎么了?兔子可爱!你是不是觉得隔壁桌那女的吃相优雅?”
老公看着锅里快煮烂的毛肚,小声嘀咕:“我就是想让你吃块熟的……”
老婆瞪他:“你还敢不耐烦?”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