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霓虹灯不断变幻,交织,闪亮,如同此时扑朔迷离的局势。
——
那个司仪的脸看起来在笑,眼神可怨毒得很,恨意满满,根本不觉有愧,
只是嬉皮笑脸道,
“好玩,当然好玩。心月,你的第一次婚礼我缺席了,你的二次婚礼我要是再不过来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厚爱啊?”
一片哗然,司仪的身份呼之欲出。
霍司野也意识到了,他高大魁梧的身子往前一步,要揭穿他假面,却被“司仪”出手拦住了,
他一度狂笑道,
“霍司野,我今天送给你们的礼物喜欢吗?”
“我可是准备了很久了,一直在期待你们看到后的表情。”
江心月冷冷道,“哦?那合你的意吗?”
“不合,”
“心月啊我说实话,你现在的表情好僵硬,完全放不开。”
他薄唇一动,淫言浪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无比自然,不仅如此,他更想要上手去抚摩江心月的秀美脸庞,
只是还没触碰到,被另一个男人宽广的臂膀挡住了。
他一时无奈,笑道,
“我的心月,你忘了吗?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最放得开吗?”
话里的猥亵之意,不言自明。
……
台下面,有个男人,把这些人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这种禽兽,这种说话的口吻,不就是某个人的翻版。
他的脑海里有个幽灵窜了出来,“顾千澈,你别忘了,你的女人最爱听我说这些了。”
“是不是很好听?阿哈哈哈——”
……
一念及此,男人一阵眩晕,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声音是不是就跑了出来,整得他难受。
他定了定神,才压了下去。
他想,江心月会怎么回答呢?毕竟,江心月和藏在某处的女人情况大不一样。
——
江心月也不气恼,淡淡的翕闪一下瑰丽的眸子,笑着反唇相讥道,
“你也知道是以前,谁年轻时没瞎过眼,碰上过几个畜牲?”
“还有,我看你不也是放不开,这样的日子也不敢真面目示人,”
“藏头露尾的,又有什么好讥笑我的?”
那司仪撇撇嘴,没想到江心月会如此镇定,调笑道,
“还真没意思,心月,你跟姓霍的久了,人也变古板了。”
“以前一起的时候,你笑得多灿烂啊。”
“说真的,他有什么好的?有我花样多吗?有我会说甜言蜜语吗?有我热情吗?”
他又回身打量了新郎官一眼,嘲讽道,
“切,他这样子其貌不扬,哪里及得上我半分?心月,还是回到我身边吧?”
“你!!”
霍司野被气到语塞,但他心里没底,因为他也想知道妻子的态度。
沈修瑾也不遮掩,好像是为了刻意显摆自己的模样,让江心月回心转意。
然后,不等霍司野揭开,他主动就把假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底下一张妖孽绝艳的脸庞。
当是时,镁光灯打下来,整个人沐浴在灯光下,露出一张精致的,很少有女人会会拒绝的脸。
鼻若悬胆,脸庞线条向下收紧,两枚眼眸几乎要覆盖半张脸,确是灵气逼人,足够勾魂夺魄。
而身材匀称妖娆,薄瘦相宜,原来假脸褪去,而现在的面容更和他的修长地腿相配。
极会打扮,连易容都化妆,何况是真容?
桃花眼外的烟熏妆,更衬得他酥得要命的慵懒气质,好几个女嘉宾看得腿软走不动道。
果然不愧是靠一张脸,就名动江城,名列江城十大公子的“八爪鱼”。
……
沈莜怡可不愿意再闹出事端,赶紧阻止道,“瑾哥,你在胡闹什么?这是什么场合,当着满江城的宾客,你也敢闹?”
“心月姐姐这些年来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你就非要这样在她的好日子上闹成这番难堪?”
沈莜怡赶紧上台,拉住沈修瑾,想要阻止他。
————
这些天其实她早有疑窦,哥哥竟然缺钱得紧,很是反常。
沈修瑾这些年从来没缺过钱,父母每个月给他家用近500万,偶尔还有家里公司的额外分红。
但是不知为何,这个宝贝哥哥最近却一直找她不停要钱。
前前后后从她这拿了一两千万,原来也特觉得合理,心想难道是为了泡谢家的千金花费太高了?
现在,她倒是明白了,这钱都被他搞破坏了用了。
之前沈莜怡如此纵容,就是不想让这段孽缘断干净,好让这个哥哥最终事情败露,惹毛谢、乔两家,被扫地出门。
后来的发展也确实如她计算的那样,谢家终于动手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醒悟了,她只是单纯想让他的哥哥不要再造孽,更不想让江心月这个邻家姐姐再被兄长耽误。
——
她走上台,朝兄长看了一眼,柔声劝说道,
“哥,你和心月姐姐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各自安好呢?你这几年也很精彩,何至于今天这样的场合还要闹?”
沈修瑾也不看她,只是把她拽着的手推开。
让她离自己远点。
江绍鹧才不管他们的恩恩怨怨,赶紧带十多个保镖,把沈修瑾团团围住。
当即呵斥道,
“姓沈的,废话不多说,我早就想要拿你是问。你屡次三番破坏心月的幸福,我今天就要你付出代价。”
沈修瑾却毫无惧色,像是知道来这里就会被团团围困,没有丝毫反抗,
就只是狡黠一笑……
顾千澈也想不到,变故来的那么快?
幸好还没闹出大事,他正准备上前劝和,把沈修瑾带走,完成顾母对沈之英的嘱托和沈莜怡的期盼,
却令没想到到的是,沈修瑾比想象中的纨绔要凶狠地多。
他从容地竟然掏出了一样东西——
刹那间,全程响起尖叫声,什么名流贵妇,绅士少爷,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婚礼现场骤然变成囚笼,
于是,众宾客纷纷想要从三个安全门逃走,
哪成想,他们冲到门口,突然发现,“嘭——”的巨响,
三道门竟然同时关闭,再也打不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会台中央,沈修瑾一阵咯咯咯的狞笑声。
……
——
若云和她相处了有一会儿,心想,
“这小姑娘喜怒由心,就只是单细胞直肠子,还有点心胸狭隘。”
“但约莫……脑子是不够好使,让她想出那么恶毒的文字,可能性不大。再说,就算她有心,估计也没那造诣。”
她的心里倒是有了新的答案,
“如果说,假诏书不是她写的,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是场中间坐顾千澈身边的那个沈家小妞写的。”
“她和心姐无冤无仇,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思要害人?难不成是从沈新月那知道了什么,替妹妹出头打抱不平?”
乔若云觉得这个答案还不够完美。
“不过看她哥哥这歹毒做派,还有小沈家上一代的传说,果然勾三搭四是遗传。呵呵!”
她向来情报丰富,调查过顾千澈的资料,知道顾千澈父母感情破裂始作俑者——正是沈家兄妹的大伯父沈之亦。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合谋。”
“等等,合谋?”
“看顾千澈和她那么亲密难道?不会吧,哪有那样贬损自己名声的?于理不合。”
“如果不是合谋写的脏东西,那为破坏自家一生幸福的小沈家的人出头,这顾千澈大概脑子确实有问题。”
然后,她把目光放在了沈家儿子身上,对于这件事,她更是开心。
守株待兔,她赌对了。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果决,“得赶紧通知姐姐,情况紧急,于公于私,都得把他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