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在一旁稍稍等了片刻后，院子里的雪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他们也可以开始今日的练武了。
晨练晨读加上吃早饭的时间，转瞬就到了上午，兄弟二人在等待授课老师上门的过程里，聊了会儿。
“不知道姐姐看到我写的信，会不会高兴。”王牧小声对弟弟说道，“老师说我的字，从初学者的角度来看已经很不错了，看得出用了功，不过我悄悄看了隔壁家看着跟我差不多高的那个小哥儿，他写的比我好看多了。”
“不过姐姐从来不会拿我们跟旁人比较，不像他们家，你之前也听到了吧？因为写的不如他同学好，那小哥就被骂了，好可怜。”
王樵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听着哥哥讲话，等他说完了，才比划着手势表达自己的想法：‘哥哥很厉害，姐姐开心！’
王牧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一声，看到弟弟又问了一句：‘姐姐岁首不回来吗？’
提到这个，王牧情绪低落了几分，但在弟弟面前，他还是努力摆出一副轻松姿态：“不清楚，但是我听他们说，姐姐在那边干了大事呢，可能一时半会的脱不开身……”
王樵眨巴眨巴眼：‘我想姐姐。’
王牧抱住他，埋头在弟弟肩颈里蹭了蹭，“我也想。”
门外，端着托盘的侍女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看到兄弟两人像是小兽一样依偎在一块儿，抿了抿唇，没有打扰他们，转身离开了。
听说今日云将军会回府一趟，她还是去看看地方有没有收拾妥当吧。
屋内，兄弟俩静静相拥了片刻，王牧放开自家弟弟，主要是腾出空间方便他用手语交流，小声说道：“弟弟你上次小测差点不及格，今天阿云兄长回来，肯定要问起的，你想好怎么说了嘛？”
听到这个，王樵表情微微一僵，低下头，绞着手指头，没动静了。
王牧看了看他的手，见此继续叭叭叭：“阿云兄长对咱们的学习也很看重呢，姐姐反而抓的没那么紧，但阿云兄长怕咱们学的不好，让姐姐难过，反而会更在意一些。”
别看他是小孩，实际上他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相反，对一些事，王牧也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我听阿云兄长说，姐姐每次写信都会特意提一句我们俩，每次关心完我们俩的身体是否康健，下一句就是询问我们俩是不是还在读书呢。”
王樵扯了扯他的衣服，手在半空中飞速比划起来，然后睁着一双眼看着他，眼神里却没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学这么多有什么用，姐姐不是说让我们认字就可以了嘛？’
王牧：“呃……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会读书的人就是比别人厉害一些吧？”
顿了顿，他抓住王樵的手，暂停了他的输出，继续叭叭叭：“所以弟弟你是不知道学了有什么用，所以不想学了嘛？你最近老往厢房跑，难道是你想跟兄长一样投军？”
“可是你年纪太小了，而且姐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王樵拔出自己的手，一顿输出：‘阿云兄长就没经过姐姐同意。’
“可是阿云兄长是大人，姐姐之前也说过，现在她会帮我们决定一些事，但等我们长大了，她就不会越俎代庖了，大人要对自己的每个决定负责，但小孩什么都不懂，所以有时候才需要大人来帮忙做决定。”
“虽然这样，但姐姐好像每次也都会询问我们的意见，而不是问都不问就直接决定。”
王樵：‘那我们也可以跟着阿云兄长，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王牧刚要开口，看到王樵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这里，没有姐姐，没有阿云兄长，那些侍女护卫们莫名其妙的害怕我们，明明我们没有做过坏事。’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王牧眨眨眼，看着自家弟弟，片刻后垂下眼，闷闷地说道：“阿云兄长自从哪天摔到头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又不是没感觉。”
“如果是之前的阿云兄长，肯定不会抛下我们去投军的，现在的阿云兄长……虽然依旧关心我们，但是、但是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好相处了。”
王樵也沉默了。
王牧吸了吸鼻子，没什么精气神地继续说：“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读书了，可是，阿云兄长之前不也说了嘛，现在读书，以后或许还有帮得上阿姐的地方。可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学，以后就会一直是姐姐的拖累。”
“我不想做拖累，不过弟弟你实在不想学的话，那就算了，我会把你那一份补上的。”
王牧说着，揉了揉鼻子，眼眶也红红的，小声说：“我会跟阿云兄长说清楚的，你年纪还小呢，我会保护好你的。”
闻言，王樵顿时不高兴了，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并不重，只是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不要，我也不要当拖累。’
‘我会好好学的，你不许说。’
王牧见此，嘿嘿笑了一声，也不恼，抱住弟弟又是一顿蹭蹭，“弟弟你最乖了。”
王樵先是有点不高兴的撇撇嘴，但很快又沉浸在兄长的贴贴之中，嘴角往上扬起，伸手抱住兄长蹭蹭。
算啦，虽然读书真的好难，但他会坚持的。
*
“云将军回来了。”
随着一声通传，一道挺拔的身影自影壁处绕过来，正在廊下休息的王牧眼睛一亮，拉着一旁有些打瞌睡的弟弟起身就迎了过去。
“阿云兄长！”
‘兄长。’
兄弟两人纷纷以自己的方式与阿云打招呼，对他身上那还未散去的煞气视而不见，眼睛一个比一个亮。
虽然兄长现在有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到底是他们相依为命的阿兄，一段时间不见，兄弟二人还是很想念他的。
男人见到兄弟二人上前，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浮现出一抹笑容，柔和了他冷硬的面容，看着没那么难以接近了。
他微微弯腰，伸手摸了摸兄弟两人的头，而后将随着动作垂坠的披风解开，把兄弟俩一起罩住，“怎么穿得这么少？走吧，进屋说。”
听到这话，跟在后面几个伺候小孩的侍女身体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