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许墨在一种奇异的触感中悠悠转醒,意识尚未完全清晰,胸口传来的湿凉和些许压力便率先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向臂弯里,澪正安静地蜷伏在那里,银白的发丝铺散在枕畔,睡颜恬静,呼吸均匀,显然并非是她爬到了自己身上。
那这种被啃啮……没错,就是那种被柔软唇舌和细密小牙轻轻啃啮的微妙感觉,是从何而来?
许墨带着几分刚睡醒般的迷糊,将目光投向自己胸口那个微微隆起的小鼓包。
被子的遮掩下,那轮廓不大,他第一反应是小凛绪又偷偷溜进房间,趴在他身上撒娇或是恶作剧。
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掀开了被子,打算把那个“小调皮”捉出来。
然而,被子掀开的瞬间,许墨的动作僵住了,瞳孔因眼前的景象而骤然收缩,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女儿凛绪那熟悉的粉发小脑袋,而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地趴伏在他的胸膛上。
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华流泻,柔顺地披散下来,几乎覆盖了她大半个光洁的背脊和纤细的腰肢。
此刻,她正低垂着小脑袋,粉嫩的嘴唇含着他胸前的肌肤,像只寻找奶源的小兽般,本能地、一下下地吮吸啃咬着,试图从那平坦的男性胸膛里汲取什么。
“呃……”许墨喉间发出一声无意义的短促音节,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一个荒诞离奇的梦。
他猛地闭上眼,用力甩了甩头,再次定睛看去——
小女孩还在。
那银白的发丝,那娇小却已初具孩童轮廓的赤裸身体,以及胸口传来的清晰无比的湿濡触感,无一不在宣告着这是不容置疑的现实。
似乎是察觉到光线的变化和覆盖物的消失,趴在他胸口的小家伙动作停了下来,缓缓抬起了头。
一张精致得如同上帝杰作的小脸完全暴露在许墨眼前。
肌肤白皙剔透,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五官比例完美,带着一种混合了澪的清冷与他自身俊逸的独特韵味。
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眼是宛如晴空般清澈湛蓝的蓝宝石,右眼则是如同熔金般璀璨的金黄色!
蓝金异色瞳!
这独一无二的标志,似乎在诉说着她的身份。
“饿……”
小家伙眨了眨那对水汪汪的异色瞳,小嘴微微瘪着,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渴望。
她的发音还有些含糊,断断续续,似乎语言功能尚未完全掌握,但那一个清晰的“饿”字,以及眼中传递出的纯粹需求,已经准确无误地表达了她此刻的状态。
许墨倒抽一口凉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啪”地一下将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了回去,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甚至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
他怀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猛地扭头看向床旁边那个精心准备的、铺着柔软棉垫的婴儿床。
空的。
昨天还安稳睡在里面的、那个小小的、连眼睛都还不怎么睁得开的新生儿,不见了。
视线再次落回自己胸口那个即便隔着被子也能感觉出不小体积的“鼓包”上,许墨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寸寸碎裂。
昨天才出生……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长到了五六岁的样子?!
就在他大脑一片混乱,试图理清这匪夷所思的状况时,胸口那湿凉啃啮的感觉又开始了。
小家伙见“食物来源”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便再次低下头,执着地继续进行她的“觅食”大业。
那柔软小巧的舌头无意间划过皮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痒意和异样感,让许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瞬间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澪!澪!醒醒!”他连忙转过头,轻轻摇晃着身边仍在熟睡的澪。
“嗯……墨?”
澪被摇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冰蓝色的眼眸,里面还氤氲着未散的睡意和迷茫。
昨天生产后,晚上许墨为了帮她快速恢复体力和损耗的元气,确实用了非常“深入”且“慷慨”的方式“疼爱”了她,注入大量生命精华,这让她此刻仍有些慵懒和疲惫。
“怎么了?”她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软糯。
许墨看着澪这副懵懂的样子,再想到眼前的状况,语气不禁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无奈和好笑:
“那个……咱们的女儿,好像饿了。你……给她喂点奶吧?”
“女儿?”澪先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随即猛地清醒过来!
女儿饿了!
作为母亲的本能让她瞬间驱散了睡意,她立刻就想撑起身子,去寻找旁边婴儿床里那个小小的人儿。
然而,她的动作在进行到一半时戛然而止。视线捕捉到了许墨胸口那个不该存在的“隆起”,以及从被子里探出来的、那一头无比眼熟的银白色长发……
澪颤颤巍巍的掀开被子的一角,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事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指向那个小家伙,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和震惊:“她……她是谁?!”
怎么会有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赤身裸体地趴在墨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墨看着澪那写满震惊和困惑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荒诞的语气解释道:
“她就是我们的女儿,许清。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过了一晚上,她就……长这么大了。”
“许清?一晚上……长这么大?”
澪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冰蓝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看着那个被窝里的小身影,又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婴儿床,最后将目光投向许墨,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但许墨脸上只有和她同款的震惊与无奈。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认知,让她的大脑彻底陷入了宕机状态,一时间完全无法处理这过于劲爆的现实。
许墨看着彻底懵掉的澪,又感受到胸口那小动物般的啃噬还在坚持不懈地进行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小家伙光洁滑腻的背脊,试图引导她:
“小清啊,爸爸这里没有吃的。去妈妈那边,妈妈那里有奶奶,可以去喝奶奶。”
听到许墨的话,趴在他胸口的小许清动作停了下来。
她再次抬起小脑袋,那双蓝金异色的眸子先是看了看许墨,然后顺着他的指引,转向了身旁的澪。
她似乎听懂了“妈妈”和“奶奶”这两个词,或者说,是澪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同源而出、温暖又熟悉的母亲气息吸引了她。
小家伙很是听话,手脚并用地在许墨身上挪动,像只笨拙又可爱的小猫,咕噜一下就从许墨的胸膛滚落,精准地滚进了澪柔软温暖的怀抱里。
一落入母亲的怀抱,小许清立刻凭借本能,伸出小手抱住了澪那因为生产后泌乳而显得更加丰腴饱满的胸部,张开小嘴,准确地含住,开始用力地吮吸起来。
“唔……”胸部传来的清晰而陌生的吮吸感,让澪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哼。
一种混合着些许胀痛、奇异酥麻,以及更深层次的、血脉相连的亲密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低头看着怀中这个银发异瞳的小人儿,那张结合了她与许墨优点的精致小脸正紧贴着自己,专注而满足地吮吸着生命的源泉。
一股难以言喻的、汹涌的母爱之情瞬间淹没了她之前所有的震惊和困惑。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温柔地搂住了女儿纤细的小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头和她一样、却更加柔亮的银白色长发,眼神变得无比柔软和怜爱。
许墨看着眼前这终于“步入正轨”的喂奶场景,心下稍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几处明显的水渍和几个浅浅的、小巧的牙印,不由得感到一阵哭笑不得。
明明正牌的母亲、乳汁的提供者就躺在身边,这个小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先找上了他这个当爹的……这找奶的方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就在他暗自腹诽之时,澪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仍未完全散去的惊愕和浓浓的不解:
“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清她……怎么会……长得这么快?”
她一边哺育着怀中的女儿,一边抬头望向许墨,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许墨看着澪怀中那个体型几乎和小凛绪不相上下的女儿,同样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和不真实感。
他揉了揉眉心,尝试着给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的猜想: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或许……或许是因为她在你肚子里待了整整五年,积累的能量和生命本源太过庞大?所以一生出来,身体就自动开始了急速的成长和补偿?
“就像……就像被压抑太久的弹簧,猛地弹开了一样?”
这个解释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又完全无法用常理来印证。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澪怀中努力进食的小许清。
小家伙似乎完全不受自己异常成长速度的影响,只是专注地、依恋地偎在母亲怀里,享受着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顿“正式”早餐。
卧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小家伙细微的吞咽声。
阳光渐渐变得明亮,将相拥的母女二人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