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试炼塔,一层一重天。
塔内第一层,方圆百里,天高地阔。中央处立着九根盘龙玉柱,柱上刻满时空道纹。此刻,六根玉柱同时亮起,阵纹流转间,塔内时光流速骤变——外界一日,此间一年。
林枫与五位道侣分坐六方,围成先天六合阵势。混沌元灵珠悬于正中,垂下道道灰蒙光瀑,将六人笼罩。
“《混沌阴阳诸天阵》,以混沌为基,阴阳为枢,六合为形。”林枫缓缓开口,声音在塔内回荡,“此阵共分三重境界:第一重‘六合归元’,可集六人之力于一击;第二重‘阴阳轮转’,攻守兼备,生生不息;第三重‘混沌开天’,威力……手札中未有详载,只说可斩炼虚。”
他目光扫过众女:“接下来三年——塔内时间,咱们专攻第一重。”
众女凛然应诺。
修行无岁月,尤其在时空阵法加持下。
头一年,六人日夜参悟阵图,以神识为线,真元为引,尝试构建阵法雏形。起初,常因气息冲突、节奏不一而失败。尤以洛冰璇的星辰剑气与月婵的离火真元最难调和,稍有不慎便是火星四溅。
第三十七次失败时,月婵气鼓鼓地瞪着洛冰璇:“冰璇姐姐,你的剑气能不能别那么冷?我火都快被你浇灭了!”
洛冰璇淡淡瞥她:“是你的火太躁,烧乱了我的剑意轨迹。”
“你——”
“好了。”林枫无奈打断,揉了揉眉心,“看来光靠蛮练不行。”
他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系统,能不能给个‘阵法演练模拟器’?就是那种可以预演阵法运转、找出问题节点的辅助功能?”
【叮!检测到宿主合理需求。消耗5000缕混沌之气,兑换“阵道推演罗盘”x1。此罗盘可模拟阵法运转,预判冲突点,并提供优化建议。备注:本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一枚巴掌大小、刻满八卦符文的青铜罗盘出现在林枫手中。
“好东西!”林枫大喜,立即催动。
罗盘投射出六道光影,正是六人此刻的状态。光影交错间,一道道红色警示线标出真元冲突处,更有细小文字提示调整方案:
“离位火元过盛,需坎位水元增三分以济。”
“震位木元剑意过锐,需坤位土元裹挟以钝。”
“……”
众女看得啧啧称奇。
有了罗盘辅助,进度一日千里。半年后,六人已能初步构建阵法框架,虽尚显生涩,却再无崩溃之虞。
第二年,开始实战演练。
塔内空间幻化出各种对手——从化神初期的妖兽,到化神后期的魔影,再到阵法凝聚的炼虚初期虚影。六人依阵而战,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渐渐默契。
某日,对阵一头炼虚初期的黑龙虚影时,林枫忽然喝道:“就是现在,六合归元!”
六人心意相通,同时催动真元。但见六道光芒自六方冲天而起,于半空交融,化作一道混沌色光柱,直贯黑龙眉心!
轰——
黑龙虚影寸寸碎裂。
阵散,六人落地,皆面色苍白,真元几近枯竭,眼中却满是兴奋。
“成了!”月婵欢呼。
“只是雏形。”林枫调息片刻,笑道,“但威力已不逊于化神巅峰全力一击。若是完整版……”
他没有说完,但众女都懂。
第三年,六人开始尝试在阵法中融入各自绝学。
苏妙音的七情仙音化作阵法中的惑神之效;洛冰璇的星辰剑气成阵眼杀招;月婵的离火真炎布下焚天火域;柳萱的净化灵光构筑防御屏障;花弄影的幻术则让阵法虚实难辨。
而林枫的混沌之力,既是阵法根基,又是最终杀伐手段。
三年期满,塔内时光流转放缓,恢复常态。
六人相对而坐,气息皆已大不相同。
林枫修为稳固在化神后期巅峰,距炼虚只差临门一脚。更重要的是,他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深了数层,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宗师气度。
苏妙音晋至化神中期圆满,七情之道愈发圆融,一颦一笑皆含道韵。
洛冰璇剑意通明,星辰剑体与混沌之气交融,隐隐有突破化神中期之势。
月婵、柳萱、花弄影三女虽仍是化神初期,但根基之扎实、真元之浑厚,已远超同阶。
“该出关了。”林枫长身而起,目中精光内敛,“算算时日,外界已近三月,开山大典在即。”
混沌元灵珠光华一闪,六人身影自塔内消失。
再出现时,仍在极乐宫密室。
推开石门,阳光洒入。林枫眯了眯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灵气浓度……”他细细感应,面露讶色,“比闭关前浓郁了五成不止!护山大阵也变了……”
正疑惑间,一道剑光自天而降,落地化作周正长老。
“宗主!您可算出关了!”周正面色急切,“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林枫皱眉。
“三日前,山门外来了七拨人马!”周正语速极快,“东域玄天剑宗、西域万兽山、南离焚天谷、北冥寒冰宫……都是修真界响当当的一流宗门!此外还有三个隐世家族的代表!”
林枫挑眉:“所为何事?”
“都说要来观礼开山大典!”周正苦笑,“可属下看他们来者不善!尤其是玄天剑宗那位带队长老,言语间屡次提及‘混沌异象’、‘上古传承’,分明是冲着咱们的机缘来的!”
苏妙音闻言冷笑:“消息倒是灵通。”
林枫却笑了:“来得正好。我正愁开山大典不够热闹呢。”
他负手踱步,略作沉吟:“他们现在何处?”
“安排在迎客峰。”周正道,“按您的吩咐,开山大典还有七日,这几日他们都在宗门各处‘参观’,明里暗里打探消息。不少弟子反应,这些人态度倨傲,言语间多有贬低我宗之意。”
“贬低?”林枫笑容更盛,“那就让他们再参观两日。传令下去,所有核心弟子今日起入驻小世界修炼,非核心弟子一律禁止与外人接触。各峰禁地全面封锁。”
“这……”周正迟疑,“会不会显得咱们怯了?”
“怯?”林枫摇头,“我这是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好好看看——三流宗门是什么样。”
他看向苏妙音:“夫人,陪我走一趟迎客峰。既然客人来了,总要打个招呼。”
又对洛冰璇道:“冰璇,你持我令牌,去请藏剑师叔祖出关。就说……有故人来访,请他老人家坐镇剑坪。”
洛冰璇领命而去。
林枫整了整衣袍,对周正笑道:“走吧,带我去会会这些‘一流宗门’的代表。”
迎客峰,听涛阁。
七方势力代表分坐七席,主位空悬。阁内气氛微妙,表面和乐,暗流涌动。
东首席上,玄天剑宗长老白无尘抚须笑道:“这合欢宗倒也奇怪,明明得了天大机缘,却藏着掖着。这几日连个像样的弟子都见不着,尽拿些外门杂役搪塞我等。”
对面万兽山长老熊烈粗声附和:“白道兄说得是!要我说,这等福缘,合该有德者居之。他合欢宗一个二流……哦不,三流宗门,何德何能独占?”
其余几人或笑而不语,或微微颔首,显然皆有此意。
正说话间,阁外传来朗笑:
“让诸位久等了,林某闭关方出,失礼失礼!”
声落人现。
林枫携苏妙音步入阁中,一袭青衫,步履从容。他目光扫过全场,笑容温和,却自有一股无形威压。
白无尘瞳孔微缩——他竟看不透此子修为!
“林宗主客气了。”白无尘起身,拱手道,“老朽玄天剑宗白无尘,这几位是……”
他一一介绍,林枫含笑致意。
待众人重新落座,白无尘开门见山:“听闻贵宗三月前得天地异象,似有上古传承现世。我等冒昧前来,一是为观礼,二是……想长长见识。”
话说得客气,意思却明白: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林枫啜了口茶,不急不缓:“白长老消息灵通。不错,林某确有几分机缘。”
他顿了顿,在众人灼灼目光中,继续道:“不过传承有灵,择主而事。诸位若想‘见识’,倒也简单——”
他放下茶盏,声音转淡:“七日后开山大典,林某设三关考验。凡过关者,皆可入我宗‘混沌试炼塔’修行一日,塔内一年。至于能在塔中悟得什么……就看诸位造化了。”
满座皆惊!
塔内一年,外界一日?这是何等时空法宝!
熊烈急声道:“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林枫微笑,“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三关……可不简单。”
白无尘目光闪烁:“敢问是哪三关?”
林枫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关,问心路。测资质,验心性。”
“第二关,演武台。同阶对战,点到为止。”
“第三关……”他笑容深了几分,“闯我宗‘周天星斗大阵’雏形。此阵乃林某新近布下,尚不完善,威力嘛……大概相当于炼虚初期随手一击。”
阁内死寂。
炼虚初期……随手一击?
半晌,焚天谷长老赤阳真人干笑:“林宗主说笑了,炼虚之威,岂是我等能接?”
“所以说是雏形嘛。”林枫一脸诚恳,“威力已削弱九成九,只余一丝道韵。况且闯关者可结阵联手,最多六人一队。”
众人面面相觑。
话说到这份上,再退就是怯了。可若接……谁心里都没底。
白无尘深深看了林枫一眼:“好!七日后,老朽定当领教贵宗高招!”
“恭候大驾。”林枫起身,拱手送客。
待七方人马离去,苏妙音轻声道:“夫君这般安排,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他们真过了三关……”
“过不了。”林枫笑容敛去,眼中闪过狡黠,“问心路,我让小世界中的混沌道韵加持,非心志坚毅如铁者,十步即溃。”
“演武台,我让冰璇、月婵她们守关。同阶对战?她们现在一个能打三个同阶。”
“至于周天星斗阵……”林枫看向殿外星空,“我让藏剑师叔祖亲自坐镇阵眼。他老人家闭关八百年,修为已至化神圆满,只差半步炼虚。有他操控,阵法威力虽只展百分之一,却也不是这些阿猫阿狗能闯的。”
苏妙音恍然,抿嘴轻笑:“夫君这是要……杀人立威?”
“不。”林枫摇头,“我要他们知难而退,还要他们心服口服。更要让天下人知道——”
他负手望天,一字一顿:
“从今往后,修真界一流宗门之列,当有我合欢宗一席。”
夜风起,星辰明。
七日之约,转眼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