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黑夜里，马东无数次从修炼台上摔下来，屁股在灵玉地板上撞出 “咚” 的一声闷响，活像颗被拍扁的灵瓜。他躺在地上望着圣女峰飘着金边的云朵，嘴里还叼着半片被灵气吹歪的灵叶，满心都是生无可恋：“别人拜师是走上人生巅峰，我拜师是体验人体碰瓷大赛。”
自从成了欧阳仙儿的徒弟，他的日子就没消停过。别的弟子在修炼室里吸收灵气，跟喝灵泉似的咕嘟咕嘟畅快；他倒好，每次运功都像在用破漏的竹篮打水。昨天练 “引气入体”，别人引的是灵气，他引来了三只在窗外看热闹的灵鹊，最后还是欧阳仙儿念了半天才把叽叽喳喳的鸟儿请走。
“徒儿，今日带你去个好地方。” 欧阳仙儿不知从哪冒出来，吓得马东差点把怀里的《废品血脉修炼指南》扔出去。她今日换了件绣着流云纹的仙裙，发间的仙晶在阳光下晃得马东睁不开眼，“跟为师去灵雾谷，那里灵气浓郁得能凝成灵露，保准让你事半功倍！”
马东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活像只被霜打的茄子。虽然欧阳仙儿看着不比他大几岁，但是修仙世界实力为尊，只要你比他强，杀了他也无防，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红头文件保你狗命。
路过练剑场时，几个外门弟子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其中一个故意大声说：“快看，那不是废品血脉的马东吗？跟着圣女修炼一个月，连个灵火球都搓不出来！” 话音未落，马东脚下一滑，“啪唧” 摔了个狗啃泥，啃了满嘴灵草。
灵雾谷果然名不虚传，刚踏入谷口，浓郁的灵气就像一样往鼻子里钻。欧阳仙儿随手一挥，谷中雾气顿时凝聚成一张灵雾蒲团：“坐下，静下心来，感受天地灵气，尝试将它们引入体内。” 她的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却让马东后背发凉 —— 上回听到这语气，他被要求对着灵石碑喊了三百遍 “我能行”，嗓子到现在还沙哑着。
马东盘腿坐下，努力学其他弟子的样子屏息凝神。可刚一闭眼，满脑子就开始跑火车：中午的灵膳会不会有灵烤鸡？上次被他弄炸的炼丹炉该怎么赔？还有那个总嘲笑他的瘦猴，等哪天……“啪！” 一记灵尺敲在他脑门上，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胡思乱想什么？” 欧阳仙儿叉着腰，仙裙上的灵蝶刺绣仿佛都在翻白眼，“集中精神！你现在不是在想灵膳，是在引气！” 她指尖轻点，一道柔和的灵气没入马东眉心，“想象灵气是你最爱的灵果，你要把它们一颗颗摘下来，塞进丹田。”
马东咬着牙，按照指示想象自己站在灵果园里。可刚伸手去够 “灵气灵果”，果子突然变成了嘲笑他的瘦猴，朝他做着鬼脸飞走了。他急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抓住一丝灵气，那灵气却像抹了油的泥鳅，“嗖” 地从指缝溜走，还在他脑内发出 “叽叽” 的嘲笑声。
“哎呀，怎么这么难啊！” 马东一屁股瘫在地上，扯着领口直喘气，“别人吸收灵气像喝水，我这是在喝岩浆吧？又烫又呛，还喝不到！” 他越想越委屈，眼眶都红了，“圣女大人，您确定没挑错人？我觉得您收只灵猪当徒弟，说不定都比我有出息！”
欧阳仙儿却突然笑弯了腰，发间的仙晶叮当作响：“废品血脉又怎样，在本圣女看来，这反而是好事。” 她突然凑近，吓得马东往后一缩，鼻尖差点撞上她的眉心，“正因为起点低，提升的空间才大嘛！别人修炼是走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你修炼那可是坐火箭，一旦突破，直接一飞冲天！”
“真有您说的这么好？” 马东半信半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灵土，抠出个歪歪扭扭的 “咸鱼” 形状。他想起昨天在藏书阁看到的记载，废品血脉的修士要么终身无法筑基，要么…… 成了传说中的 “灭世大魔头”。想到这，他打了个寒颤，偷偷把 “咸鱼” 抹成了爱心。
“当然！” 欧阳仙儿猛地一拍他肩膀，震得马东差点咬到舌头，“为师当年在灵兽山捡到颗石头，天天给它念心法，三年后那石头都能给我递茶了！你可比石头强多了！” 她变戏法似的掏出个金光闪闪的铃铛，“拿着，这是‘聚灵引’，摇一摇能帮你聚拢灵气。但记住，只能用三次，剩下的得靠你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马东开启了疯狂修炼模式。每天天不亮就被欧阳仙儿的 “起床铃”—— 其实是用灵气弹在他脑门上敲出的节奏 —— 吵醒；半夜还在对着灵树练习吐纳，吓得树上的灵狐以为闹鬼。有次他练 “灵气缠绕术”，结果把自己缠成了个粽子，在院子里滚了半天才被路过的扫地仙童发现。
每次累得像条被晒蔫的咸鱼时，马东就会想起欧阳仙儿的话。他看着掌心若隐若现的灵气光点，突然觉得这废品血脉也没那么讨厌了。说不定哪天，他真能像圣女说的那样，坐着 “火箭” 一飞冲天，让那些嘲笑他的人惊掉下巴。毕竟在修仙界，咸鱼翻身的故事，不都从荒诞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