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主室内,空气仿佛凝固。跳动的紫光映照着苏铭那张本该已死去的脸,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悸——三缕长须、清癯的面容、平静中带着疯狂的眼神。
“你……没死?!”赵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横刀已本能地指向这个“亡魂”。
裴明月握剑的手青筋微现,目光死死锁定苏铭的每一个动作。陆文渊和两名威远军护卫迅速举起手中的电弧短棍,仪器对准苏铭和那轰鸣运转的“锚点”装置。
只有陈默,在最初的震惊后,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头痛如同潮水般加剧,意识深处的异物感在靠近苏铭和这装置时异常活跃,但正是这种痛苦让他保持着超乎寻常的清醒。
“假死脱身,李代桃僵。”陈默的声音在地宫轰鸣声中异常清晰,“服毒自尽的,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替身。真正的你,一直潜伏在暗处,继续完成‘黄泉之眼’未竟之事——或者说,这才是你真正的计划?”
苏铭轻轻抚掌,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不愧是陈尚书,一语中的。不错,登州之事,本官早已料到未必能成。李瑗那蠢货太过急躁,‘海龙’大人又另有要务。本官亲自主持的‘归墟之锚’,才是迎接冥尊降临的真正保障。”
他侧身,望向那核心处光芒刺目的紫色晶石,语气近乎痴迷:“你们看到的,只是表象。‘黄泉之眼’是门,而这‘锚点’……是坐标,是灯塔,更是邀请函。它不仅仅发出信号,更在缓慢地、稳定地调整这片区域的空间参数,使其与‘归墟’的某个特定层面产生共振。当共振达到阈值……”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后果——那将是比“黄泉之眼”更加稳固、难以逆转的连接!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默向前踏出一步,刀锋微抬,“你深受国恩,位居高位,为何要背叛此界,投靠那所谓的‘冥尊’?”
“国恩?此界?”苏铭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与轻蔑,“陈尚书,你所谓的大唐,所谓的此界,在浩瀚的‘归墟’与无垠的‘彼界’面前,不过是无尽沙海中的一粒尘埃!王朝更迭,文明兴衰,在永恒面前有何意义?唯有追随冥尊,拥抱‘归墟’的真理,才能超脱这短暂而脆弱的生命形态,获得真正的永生与进化!”
他的眼神扫过陈默手中的玉佩:“就像伊万·彼得洛夫,他找到了钥匙,却妄想锁上门,何等愚蠢!而你,陈默,你手握‘信标’,身负机缘,却只想用它守护这个终将腐朽的世界,更是愚不可及!”
话音未落,苏铭突然动了!他并未冲向任何人,而是反手一掌,猛地拍在“锚点”装置的某个控制节点上!
“嗡——!!!”
装置发出更加刺耳的轰鸣!核心的紫色晶石光芒暴涨,数道粗大的能量脉冲顺着管道汹涌而出!整个地宫剧烈震动,墙壁上镶嵌的星陨石板碎片齐齐亮起!更可怕的是,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吸力以装置为中心爆发开来,仿佛要将所有人的灵魂都拉扯进去!
“他在强行提升‘锚点’输出功率!加速共振!”陆文渊大喝道,手中的探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