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杨穆白吼了一嗓子，自己先冲过去。可林雪这会儿快得不像人，眨眼就扑到控制台前，伸手就去抓那个光球。
零的动作比谁都快。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小仪器，对着林雪后颈就按下去。滋啦一声，林雪整个人僵住，手指离光球就差几厘米。
“暂时阻断神经连接。”零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但她体内的寄生体在反抗，撑不了太久。”
杨穆白冲过去扶住林雪，发现她眼睛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浑浊，嘴里念念叨叨：“好饿……给我……”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渡鸢指着控制台问零。
“方舟核心的碎片，‘母亲’意识的一部分。”零收起仪器，“林雪被植入的寄生体和这玩意同源，会本能地想吞噬它增强自己。”
诺亚突然警报大作：“检测到高能反应！核心碎片在激活什么东西！”
整个控制室猛地一震，四面墙上唰地弹出几十个屏幕，每个屏幕上都闪着一个倒计时：23:59:48。同时有个冰冷的电子音在广播：
“检测到未授权核心访问。激活最终防御协议：‘净化之火’将在倒计时结束后启动，清除所有生物痕迹。”
“操！自毁程序！”杨穆白骂了一句。这鬼地方果然不能信。
零快速操作控制台：“不是自毁。是议会预设的清理程序，防止技术泄露。”她指着屏幕，“但我们可以抢在净化前，用核心碎片打开一条临时通道。”
“通哪儿？”
“方舟底层的逃生港。那里有小型飞船，可能没被议会控制。”
林雪突然又开始挣扎，力气大得吓人，一把推开杨穆白：“不行！它说必须吃掉那个！不然我们都得死！”
杨穆白头疼得要命。一边是林雪脑子里的鬼东西叫嚣，一边是零的方案，哪个都像陷阱。
“投票吧。”渡鸢突然说，“信零的，还是信林雪体内的玩意儿？”
诺亚插话：“根据历史数据，零的欺骗概率为37%，而未知寄生体的控制意图概率为82%。”
这数字听着像零更靠谱点。杨穆白刚要点头，林雪突然安静下来，眼神清明地看着他：“穆白，信我一次。它刚才给我看了影像……净化之火不是清理，是献祭。零想用我们当祭品启动什么仪式。”
零冷笑：“寄生体的典型话术，通过制造恐慌获取信任。”
这时控制室的门突然砰砰作响，外面传来议会士兵的喊叫和撞击声。他们被发现了。
“没时间吵了！”渡鸢冲到门边顶住，“再决定不了大家都完蛋！”
杨穆白一咬牙，抓起控制台上的光球塞进背包：“东西我拿着！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他想来个折中，谁也别想直接碰这玩意儿。
没想到光球刚离开控制台，整个房间的灯啪一下全灭了。备用红灯亮起，倒计时突然加速跳动，直接跳到了10:00！
“愚蠢！”零第一次吼出声，“核心碎片是稳定器！你动了它，净化程序提前了！”
门外撞击声更响了，还夹杂着能量武器烧熔门锁的声音。林雪像疯了一样扑向杨穆白的背包：“给我！不然十分钟后大家都得死！”
零突然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控制室地板唰地打开个暗门，下面黑乎乎的。“走不走？这是我最后的后手。”
杨穆白看看疯狂撞门的士兵，看看加速跳动的倒计时，又看看眼神哀求的林雪。他猛地推开零，拉着林雪跳进暗门：“渡鸢诺亚跟上！我们信小雪一次！”
暗门在头顶关闭的瞬间，他听见零在上面冷冷地说：“你会后悔的。”
暗道里又滑又陡，几人摔作一团。落地后发现是个狭窄的管道，远处有微光。林雪抢过背包掏出光球，直接按在自己胸口。
光球像水一样融了进去。林雪身上冒出刺眼的白光，整个人飘了起来，头发无风自动。
“完了，”渡鸢咽了口唾沫，“她真吃了。”
林雪睁开眼睛，瞳孔变成纯白色。她开口说话，声音像是好几个人叠在一起：
“通道已定位。抓紧我。”
没等几人反应，白光猛地收缩，裹着他们嗖地向前冲去。杨穆白最后回头看了眼，隐约看见管道尽头有艘破旧的小飞船。
然后他就撞在什么东西上，眼前一黑。
醒来时他躺在飞船甲板上。渡鸢和诺亚在旁边躺着，还晕着。林雪站在控制台前，背对着他们。
“小雪？”杨穆白喊了一声。
林雪慢慢转身，眼睛还是纯白色的。她歪头看着杨穆白，像个打量陌生人的孩子。
“你是谁？”她问。